她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是过了一瞬间,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界,她才慢慢抬起头,用从未认识过他的眼神望着他,“你……唤我什么?”
亓玄锦却没有半点愧怍之情,一手拦过她的肩,兀自呢喃,“我们回去吧,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舒欤珧畱”说完,手掌一紧,拉了呆愣住的姬辛允跃上马匹,马儿奔跑字空荡的树林里,激起哒哒的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一片宁静,同时也碎掉了姬辛允逃离的梦。
黑鬼听说君主大人终于回来了,不安地跑去城门迎接,果然看到了不好的一幕,探究的双眼变得阴狠又果决,即便是窝在亓玄锦怀里的姬辛允也不免被那灼热的眼刺痛。
等两人一马走到城门下时,黑鬼尽职上前俯身,“恭迎君主大人。”姬辛允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唰”的一道鞭痕抽上黑给的后背。
姬辛允回头按住身后人的手,“你在干什么?!”才刚接触到亓玄锦冰冷的视线,她整个人气势都焉下去不少。亓玄锦冷眼瞥了地上人,薄唇一吐,“没用的废物,给本尊自行下去令罚!”
“谢君主不杀之恩。”黑鬼颤抖地起身,艰难地俯首,那一鞭子抽在他背后,竟然硬生生划出一道豁口。以姬辛允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白骨,却没有血。
她愣怔地望着下面人,想要说些什么求情,亓玄锦却驾马朝宫里走去。
一路上径相无言,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四周蔓延,姬辛允默默地窝在他胸前,胸口是最温暖的地方,但她,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脑海里乱成一团浆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状况的?那句长春,就像个无底黑洞一样,吸引着她探索,却又让她无从下手。
亓玄锦将人送回之前的那个屋子,呆呆地看着她,好半天也没有说话,就在姬辛允被看得全身发毛快要忍不住开口于打断着压抑的气氛时,外面有人传来了消息。
“启禀皇上,是边境战报。”进来的是那个常跟在亓玄锦身边的那位公公。他没有回头,淡淡吩咐,“念!”公公虽然好奇皇上会将这么机密的事大胆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前让自己宣读,但是有了皇上亲喻,他也不敢多言,道了声是便摊开刚传来的信念了起来。
“……昨日开战,确定花间主帅受伤一事属实,今派密探寻觅,果真昏迷不醒,生死未料……”
“碰——”姬辛允艰难爬起身,死死望着前面笔直静立的人,费尽全部力气问道:“花间主帅是谁?”
亓玄锦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跑过去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摇晃起来,“是他对不对?是不是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
轰——
一道惊雷从她脑门劈过,全身一僵,后来抑制不住颤抖起来。她踉跄着后退,撞上桌子了棱角险些摔倒在地上。
亓玄锦眼疾手快接住她,怒不可遏,“为什么?我说过了,他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你还要逃?他能给你的,我同样也能给你,为什么你却要走?”
而姬辛允从那一刻就像是陷入巨大的沉痛里一样,脸色铁青,苍白的嘴唇只重复着一句,“不是的,你骗我,不是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小允,你醒醒吧,他为了另一个女子已经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要等他?他不要你了,不要你了!”
姬辛允挥舞着手掌,试图打掉那些刺耳的话,却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啪——”一声宁静,她情绪失控地叫了出来。“住口,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给他时间,他说过让我给他时间,一定都是假象,他最喜欢布局迷惑别人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也许是,为了制造出一种重伤的假象,让对方疏于防备,然后出其不意,又或者……他只是顺水推舟,花有依是我当初带上幽罗谷的,他会救她,也一定是因为,他不想我伤心,要是被我知道他明明可以救走她,但是他却没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让我伤心的,所以……对,一定是这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可以怀疑他的,怎么能不相信他呢,对,不可以不相信……”
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送开他的衣,“他在等我,我要去见他,我现在就去见他!”提步要走,亓玄锦温和的表情终于破裂了,一手揽住她的去路,脸色深黑不见底,她挥开他的手,他却先一步紧紧圈住她。“放开,我要去找他!”
“你谁也不用找了,七王爷回来见你的……我会带他的尸体来见你。”
她双目悚然放大,“不——”
亓玄锦却对她的呼叫置若罔闻,转身对身后早已惊愕的公公吩咐,“即刻拟旨,孤王明日要亲自领军作战,势必踏破这个花间,不得漠倾歌人头,誓不罢休!”
公公被他的气势一吓,哆嗦着退下。
他按住她的肩膀,低下头,语气再一次回归温柔,“小允,我们先用饭吧。”
然后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拖到桌边,下人齐齐将事先准备好的饭食端了上来,亓玄锦刚为她添置好一副碗筷,就被她甩手扔到了地上,“碰”地一声,碎得清脆又突兀。
他微抬起头,只听见那微弱平淡的声音传入他耳际,“我要离开。”他心底针扎一顿,然后笑着招来宫女重新添置了一副碗筷,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摔碎,一顿饭食弄得周围伺候的宫女无不屏气凝神,小心翼翼。
最后亓玄锦压住她的双手,捏起她的下巴,亲自喂她。
姬辛允却是铁了心不吃,一口食物刚被他喂下,转眼又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亓玄锦也不免怒了。啪地一声,将手中筷子拍在桌上,姬辛允已经做好了迎接他怒火的准备,却不料他回过头对身后宫女斥责道:“今日的膳食是谁做的?”
吓得一干宫女齐齐跪下身,连忙回道,“回禀皇上,是一直掌勺的张御厨。”
“拖下去,斩了。”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怎么好一样,只字之间却是操控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姬辛允震惊抬起头。
亓玄锦显然没什么耐心,“还不快去!”
“是是……是!”宫女被怒喝后不敢怠慢,转身下去,却在门口边缘被身后人叫住。
“站住!”姬辛允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瞪了对面人好一会儿,才咬着牙拿起碗筷。亓玄锦却伸手退掉她手里的餐具,夹起一块鱼肉凑到她嘴边,示意她张口:“啊……”
这无疑再一次加重的姬辛允心底的怒火,一动不动瞪着他,就差在他身上灼做两个窟窿。亓玄锦渐皱起眉头,“愣着作什么,难道还要孤王亲自请你去?”这话显然是对门口那个去留难定的宫女说的。但他的眼却一直停留在旁边人身上。姬辛允急忙喊住,“等等!”
然后握紧了手张口吞下他送来的食物,吃得火色燎原。
亓玄锦看着她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突然失神一笑,低下头在她始料未及之下快速偷了个香,吓得姬辛允噌地一声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
不敢置信地指着他的鼻子,单音重复着那个你字,再也找不到别的声音。
亓玄锦突然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着吃起饭来,倒是让一旁站着的宫女相当郁闷,那张御厨到底还要不要杀了?
姬辛允不甘愿地走过去,重新坐回桌边,这下子倒是自觉地拿起碗筷用饭了,亓玄锦低笑了一声,“这回这么久这么乖了?”
她甩了个冷眼,嘴里含着事物,含糊不清回答着,“我要有力气才能跑,不然还没找到他就先饿死在这里了,亓玄锦,我还不至于那么傻。”
“碰——”白玉樽杯猛地被他捏碎,纵流的鲜血,吓得周围宫女连忙上前要处理伤口,他挥手退下那些人。灰暗的脸色变了变,一双眼又是打量又是疑惑,似乎还牵带着一丝无奈与痛心。
他默默起身,淡淡道了句,“也好……”姬辛允勾起半丝笑,嘲意乍现,他走到窗边,关紧了窗户,背对着她说道,“小允,你就那么想走吗?”
“时时刻刻都想。”
姬辛允说完这句,毫不意外见到了他的背僵直了,她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继续用饭。亓玄锦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明日之后,我和他只能有一个活着回来,你……”
“我只想见到他。”姬辛允打断他未完的话,亓玄锦如坠深渊,全身冰冷。他无力地扶起窗,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这样啊……”
这一句,千年之前他也如此问过,那时候,她的回答是……
“我只是不愿他受伤。”
千年之后,他再次问出同样的一句,而她的回答还是……
“我只想见到他!”
时隔千年,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长春,你不是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吗?为什么还会再次爱上他?为什么一次机会都……我等了你上千年,却在你又一次我只爱他而变成了一场美丽幻梦。
……
姬辛允不知道亓玄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她转身之时亓玄锦已经不见了,她静静地躺在**望着床顶出神。手指却紧紧地握起,宫漠倾,你不要骗我……
突然门外一阵响动,姬辛允以为是亓玄锦去而复返,也没多在意,只是等那气息临近之后她才惊觉了不对劲,她快速闪身,凌厉的掌风落空在一旁,劈出一道深痕。
姬辛允余惊未定,回头之时却对上一张黑色的大袍,半张脸隐匿在长袍的帽子底下。
她惊讶地叫着,“黑鬼,你疯了!”
“我说过,如果走了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但是你却被君主大人找回来了,我,只能按照之前说的那样,杀了你。”
姬辛允被他冰冷的声音吓住了,连忙解释:“不是我要回来的,是他,是他带我回来的!”
“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不会出现在君主大人面前了。”大大个界未。
此时姬辛允也预料到解释无效,今夜黑鬼是铁了心要除掉她,于是动了动手指掐了个诀,但是那道诀才刚掐起,胸口就出现一阵剧痛,聚起的咒语顿时消散,她心下大惊,为什么会这样?!
但现实的处境却容不得她多想,黑鬼手掌在空中一扬,空荡的手中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把刀,他冷冷地望着她,露出来的半张脸满是杀气,“你夜,你们都要死……”
这句话!
一些零碎的片段闪过她的脑海,抬头之时,那把刀全力砍来,她身影一动避开了过去,曲起手指,这回不仅连诀都没有掐起,大脑就一片混沌,胸口火辣辣生痛,“啊……”
偌大的房间里一个拼死追杀,一个艰难防御躲避。姬辛允最近一直赶路,消耗体力过多,一阵逃命早已达到了她的极限,扶住门板艰难地喘息着,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的身影,黑鬼的身影落在她面前,冰冷无温度的眼盯着她看,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姬辛允心底大惊,眼见那把刀锋落下,她瞳孔悚然放大,眼里映出了那把森白的刀,还有黑鬼诡笑的脸。
一时间,朦胧的画面交织成段,那是一片绿色,有一个奔跑着的绿色身影,还有一个躺在树上的黑色身影。叶片珊动之时,她似乎还看见了一道魅人的紫色。
那是……
“啊——”
……
灯火通明,亮白如昼,小院子里忙碌地进出着一些人,宫女心惊胆战守在门外,房间里温度冷到了极点,窗边站着一道修长的黑影,全身散发着森然凛冽的气场,冻摄了屋内一干人,宫女犹豫在上上前,维诺开口道,“皇上,您已经三日为睡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亓玄锦抿了抿薄唇,往日的冷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憔悴苍白的脸,双眼微陷,眼底血丝遍布,尖俏的下巴隐约布上了一层青渣,他静静地望着窗外,不言。
窗外月色正好,记忆回到三日之前,那夜他失落而却,心里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这次居然能逃出皇宫,按照她个人的力量是无法顺利离开的,除非有人暗中相助。就在此时,看守地牢的侍卫急慌跑来,“皇上,大事不好了,黑鬼消失在地牢。”
他猛然一怔,断了的珠子瞬间串连,不好!
侍卫心惊胆战等候着责罚,结果通报完后,皇上却转身消失了,这让他侥幸捡回了一小条命,转身通知下去寻人。
亓玄锦心中越发焦虑不安起来,等他赶回院子时,见到的正是黑鬼落刀的那一幕,他心脏抽搐了一下,使出全部力气打出那一掌,黑鬼始料未及,着实接下了那一掌,魔君的力道又岂是他能承受得了的,当场被掀飞几步远,口吐鲜血。
亓玄锦抖索着伸出手去,前一刻她明明还嘴硬和自己较劲,怎么眨眼功夫就这样了?“小允?小允?小允——”
“轰——”一阵惊雷破天而出,火花电石之后,整个姚月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中,只是那年的第一场暴雨,竟然是下在了白雪铺地冬天?!
……床边围绕的御医小声切切不只是在商榷着什么,后来由一个年老的走上前来,“皇上,老臣们已经为这位姑娘仔细诊断了,按照常理来说,姑娘当时是只受了惊吓才导致昏迷不醒,可是现在姑娘却迟迟不愿醒来,老臣们也……”
“你说什么?!”亓玄锦突然转过身,倒把御医吓失了魂,老御医下巴颔动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吐出:“你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
老御医抹了把冷汗,“是,姑娘似乎不仅受了惊吓,还像是在昏迷前一刻受到了什么刺激。”11giq。
“刺激?”他皱了皱眉。
“是。”再一次冷汗直冒。
亓玄锦眉头深了一层,望着**脸色苍白之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过了好一会儿又问:“那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这……不好说。”老御医刚说完这句,就被亓玄锦一个冷眼飘来吓惊了魂,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老臣无能,皇上息怒,老臣无能……”
不仅是那个老御医,屋子里所有人都吓得跪了:“皇上息怒!”高呼的声音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亓玄锦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睁开之时怒色淡了几分,继而问道:“大概时间是多久?”
“快则一日,慢着数月。”也可能一辈子醒不了!当然,这话老御医没敢说,现在皇室怒火高涨,要是下来这么一针猛剂,不仅是他,恐怕屋子里所有人都该去陪葬了吧。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没听见有哪家小姐得太子青睐,登位才几日便有传言说皇宫后院住了个女人,当时他还不信,这回可算是见识了,那日太子抱着那位女子,惊慌失措喊人时,他就疑惑了,一向稳重的太子竟然会有失措的一天,后来三日不眠不休的守候,更让他笃定眼前这一位对那姑娘用情之深,而他也绝对有理由相信,倘若这位女子再也醒不了的话,这姚月……
亓玄锦没有说话,做了个起身的动作,“不惜一切代价,孤王要看到她醒来!”
“是!”
他疲惫地闭上眼,风中一声轻叹。
又是一日,亓玄锦在昨夜里离去,屋内留下了一干御医和侍奉的宫女。
一个年轻的侍童捧上诊脉药箱,犹豫再三,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师傅,这姑娘能醒来吗?徒儿看她两靥苍青,印堂无光,且气若游虚,这分明是不久于人世的迹象,她……”
“住口!”一旁捣药的老御医连忙喝止,吓得那个侍童连忙噤了声。坐在床边那个摇了摇头,对着捣药的那个说道:“小童直言无罪,你吼他做什么?”
捣药的垂下头去不说话,倒是坐在桌边翻弄医术的那个补充开口了,“现在正值皇上大怒,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那就不是童言无忌能说得清的。”说完,他伸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假动作,明眼人一看立即明白了过来,顿时吓破了胆子。
侍童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问道:“师傅,倘若那个女子当真醒不了,我们是不是都要……”
“胡说!”捣药的那个这下子火大了起来,把手里东西往桌子上一扔,对着床边那个老御医不满道,“什么时候受了这么个乌鸦嘴徒弟,尽是是乱七八糟的话!”起身走过去挤开了老御医,“人老了,动作也这么慢,诊个脉需要这么磨叽?!”老御医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翻书的那个笑着安慰了句,“唐御医的脾气一向暴躁,你别往心里去。”老御医点头却又摇头,走到一旁,侍奉的宫女连忙斟了杯茶递上去。留下侍童瞪着床边姓唐的那位御医,不满地嘀咕着。
唐御医拿出一个软枕垫在**人的手下,然后又搭了张白布,然后才探出手去诊脉,不久后像是见鬼了一样,惊慌失措后退着大叫了起来。吓得余下几位御医连忙走了过去。
老御医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15077310
唐御医哆嗦着,就是说不出话来,他越是说不出话,越是让周围人跟着急,翻书的那个走过去,也不顾及什么一手探上那只手腕,脸色也不期然变了变。
老御医将视线转向他,继而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一个两个都不说话,倒是急死人了。
翻书的御医转回来,却奇怪地问老御医,“之前探脉时怎么不告诉皇上?”
老御医被问得莫名其妙,“之前什么事?”
“难道你之前探脉的时候没有摸到另一股脉象吗?”他这话一出,吓倒了一片人。老御医脸色徒然一白,不敢置信问,“你说,什么?”同时心里恐惧大于震惊。
“这姑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李御医,不要告诉我你已经老到连这个都没有探出来?!”说这话的是先前闭口的唐御医,只见他眉头深皱着,脸色极为难看。
李御医全身一震,“不可能!”先前他为这个姑娘探了好几次脉,怎么她有了身孕而又是他没有察觉的!这绝对不可能!
唐御医一声嗤笑,不知什么时候,守在门口那个小御医走上前来,“小人之前也暗中为这位姑娘探过一脉,确定李御医所言非虚。”唐御医惊讶回头,与先前翻书那位御医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来李御医直接走过去,再探了次脉,这回他摸得很仔细,仔细到以为是见鬼了,差些吓丢了魂。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诡异的一出给吓住了,李御医不愧是资格深厚见过世面的人,开口打断所有人的困顿,“好了,现在这些都不是我们该思考的,当下重要的是如何将此事如实禀告给皇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面露难色,禀告给皇上不难,但难就难在怎么说清楚,之前好好的没什么事,现在却无故多出来一个孩子,而且,大家也都还不知道是不是龙种,那要是是的话,皇上一定会对这位姑娘更加重视,要是这位姑娘一直不醒,那他们也该去陪葬了,那要是这个孩子不是龙种,以皇上的脾气,定是雷霆大发,遭殃的还不得是他们?
于是,两厢为难,权宜难定,不知哪里响起了一个微小的声音,“那,能不能就先瞒着?”众人再度一吓!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李御医回神深思了片刻,“事是由我引起的,就由老夫前去禀明吧。”
一只手横在他面前,他惊讶地看着旁边人,“唐御医,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脉象来得奇怪,刚才那个小御医不是也说了,之前根本就没有探到脉象吗?”
李御医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但听他又继续说道:“这事得先观摩观摩,率然禀告,一定会龙颜大怒的。”这话说得好,翻译过来也会是暂时欺君一下。
不过,很不巧的是,刚好门外传来一阵通响,“皇上驾到——”
众人大惊,连忙跪下行礼,“恭迎皇上!”亓玄锦脸色深黑,走到李御医面前,也不说话,跪倒一地的大臣下人们都心有余悸,颤抖难安。
就在所有人快被折磨失常时,亓玄锦终于开口了,语气寒冷如冰:“众御医是有何大事瞒着孤王?”
李御医惊愕抬头,正好对上亓玄锦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眼中寒光四射,吓得赶紧垂下头去,“禀禀……禀告皇上,微臣有罪!”说着就重重往地上一磕,额间鲜血横流。
亓玄锦眉头一皱,不悦道,“说!”
“微臣失职,之前为姑娘诊断时并未发现姑娘的另一条脉象。”
亓玄锦猛吸了一口冷气,“给孤王说清楚!”
“这位姑娘有了喜脉,已经怀胎两个月了。”这话一出,亓玄锦再也空值不住了,脚下虚无,颤抖着后退了几步,凭借着身后的木桌才找到了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