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敢罚他在外长跪?
百里宗律这话一出,浑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差点将身边的人冻伤,带着不可亵渎的冷傲。
何人?
敢?
罚他?
长跪?
一字一句都能将谢冥的脑子给砸地上。
贺方气恼不已,都说了平阳侯府的二公子是动不得的,这个谢大胆怎么心里半点数都没有?半点数都没有!
现在好了吧,要死了吧!
二公子但凡是出了点什么事,他们殿下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俩!
谢冥蔫了,北方大汉哆哆嗦嗦地说话,声音还是一贯的冷硬:“主子,他……他打扰主子休息,奴才劝了多时,让他回去,不听……”
说话都没底气了,是事实也没底气,这该死的小子!
还是贺方够清醒,及时打断了谢冥不知死活的辩驳,道:“主子,二公子许是中暑了,快写让他躺下,奴才这就去请大夫来瞧瞧!奴才的死罪不足惜,二公子的身子最要紧……”
一句话说到了百里宗律的心上,他也顾不得去处置他们俩,把人放在了他的榻上,莫名整个人都慌了,说话都变了个人:“怎的如此瘦弱?小东西,你不好好吃饭……”
无人回应。
贺方谢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异常。
百里宗律回头瞧见他们还在,喝了一声:“还不去请大夫!”
贺方忙爬起来往外冲,谢冥都吓傻了,觉得自己的脑袋大概是没了,赶紧跟着贺方冲出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连滚带爬的,几乎是被谢冥和贺方两个人提着进来的,一见榻上的林云汐,听说是跪久了才昏厥了,忙道:“先解了小公子的外衣,散散暑气,老朽再给小公子扎几针……”
芽儿本也是跟着林云汐进来的,看她家小姐半天没醒,都吓傻了,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守在林云汐身边半步都没离开,现在听见大夫这样说,忙上前去拦:“不可!”
他们家小姐可是女的!怎么可以随意让人解了外衣!这不是坏了名节吗!就算是九殿下也不可!
她这一声太大了,所有人都看向她,眼神一致询问:“为何?”
芽儿吓懵了,撒谎的本事倒是被逼了出来,忙道:“我……我……我家公子怕针!”
榻上本是假装昏厥的林云汐差点没一口血喷几尺远,她只是想治治谢冥这该死的奴才,才会在小厮出来巡视时,立刻、马上倒地不起!
她根本没料到会被百里宗律亲自抱回去!更没想到百里宗律急疯了,还请了大夫来,又要给她解外衣,又要给她扎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芽儿这个猪队友!
怕针是什么鬼!
“不怕,只要能醒过来,怎么运针都可。”百里宗律却没听芽儿这孩子气的话,对大夫命令道。
他的一只手还握着林云汐的手,她的手很凉,柔若无骨,不太像一个公子的手,但是毕竟年纪小,柔弱些也正常。
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何一见到林云汐这个孩子,他的心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总是为她慌乱,看到她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这种痛楚比他自己死了还难受。
噩梦一天天搅扰,可清醒的时候,见不得她受到一点点伤害,虽然总是与她置气。
“是,殿下。那老朽就运针了,烦请殿下将小公子的外衫解开……”那大夫说来就来,根本没有想太多,九殿下吩咐,何人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