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赌约是不是你输了?”那位年轻的采购部门员工咄咄逼人。
“不是我输了……我是冤枉的!”许大茂有些抓狂地辩解道。
他可不想白白贴出去那么多钱,和他打赌的一共有五个人,这就是四十块钱啊!
虽然许大茂靠着张海涛搞来的猪肉,总资产已经接近了千元,但四十块钱可是一个采购员一个月的工资,就算是许大茂也十分肉痛。
“怎么不是冤枉的?拟采购的那批肉,是不是坏的?”
“那批肉……我买的时候还是好的,是储存不当放坏的!”许大茂想了个理由狡辩。
“不可能,这种天气肉都给冻成冰疙瘩了,怎么可能几天就给放坏了!”
场面变得有些混乱起来,许大茂和那些打赌的对手都愈发的情绪激动,谁也不愿意让一步。
“够了!”黑暗处传来了一声低吼,张海涛终于出面了。
虽然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依旧震慑出了全场。
张海涛环视了一下,目光重新对准了许大茂。
“许大茂,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不愿意愿赌服输给这些人赔付,到时候那三百斤猪肉钱可就不好说了。”
许大茂瞳孔缩了缩,被气得有些颤抖,但最终还是无奈的打算妥协。
虽然这次事件,厂里给出的理由是张海涛和许大茂采购出了问题,但李副厂长倒卖猪肉的钱是货真价实的,需要还给张海涛和许大茂,不可能让他们自掏腰包。
所以李副厂长把这些钱给吐了出来,而杨厂长则是暂时把钱扣在了手里,打算等到大会餐尘埃落定了再给张海涛和许大茂还回去,防止他们突然变卦。
如果许大茂不认错,那三百斤猪肉共计四百五十元,他就拿不到手里了。
“好,我同意,回头请你们吃烤鸭就是了,你们小心点别噎死!”许大茂额头青筋直冒,气得浑身发抖。
随后他眼眶泛红,扭头就向办公室外面冲了出去,不愿意再呆在这里。
“许大茂你怎么说话呢!”
“嘴巴放干净点!”
那几位和许大茂打赌的人纷纷站起身,打算追上他。
“好了,都冷静点。”张海涛及时出言制止,防止事情进一步闹大。
那几个人也终归是做回到了椅子上,只是嘴里骂骂咧咧的。
随后,张海涛又说了一些明天大会餐的细节,让职工们继续坐班,就走出了采购部门,重新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现在采购物资数量不够,原定的那些菜式就要更改。
张海涛需要出席会议,和诸位领导一起商量对策,以确保大会餐可以顺利进行。
最终,经过一众人员重新商议,菜式由原定的三荤三素变为两荤两素,肉量也下降了一些。
荤菜分别是猪肉烧白菜和土豆炖牛肉,素菜则是炒萝卜丝和白菜炖粉条。
各个部门领导在发放会餐券的时候,也和工人们反复强调,这次的肉菜必须在厂里面吃完,以证明这就是平常的菜式,并不珍贵。
如果发现有人带回家,就会从工资里面罚款,同时记过。
工人们对此有些抱怨,但依旧觉得十分幸福,感觉是捡到了钱。
其中贾张氏尤为高兴,他终于能吃上荤腥了,最近可是把她给累瘦了一圈,每天做梦都梦到自己吃肉。
“唉,我还想带回去给我的孙子吃呢,可惜了。”贾张氏身边的一位卫生队大妈抱怨道。
“就是啊,我的好乖孙也好久没吃到荤腥了,真是可惜了。”贾张氏附和道。
她的心里此时却笑开了花,终于有机会自己一个人好好吃一次肉了。
……
下午的时候,工人们吃完午饭,领到了餐券,开始有的继续工作,有的排练起了明天的流程。
轧钢厂的广播声突然响起。
“各位工人同志请注意,本次大会餐物资采购部门出现纰漏,李副厂长审核不严,采购部门主任张海涛和采购员许大茂瞒报采购数量,造成厂里损失。现在对三人做出处罚,记大过一次,希望厂里工人干部引以为戒。”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活,互相看了看。
“我没听错吧,采购出了问题,那大会餐还举办不举办了?”
“什么情况,这大会餐不是说有外宾到访吗,采购出了问题那我们还能不能吃上肉了?”
“不是吧,厂里不会和我们开玩笑吧。“
就在众人愈发不安的时候,广播声再次响起:“十分抱歉,由于刚刚广播员出现失误,没有传达清楚,现在进行补充。请各位工人放心,本次大会餐正常举办,一切计划不变。”
工人们立刻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刚刚差点哭出来。”
“的亏通知的及时,我刚才差点气得把会餐券给撕了。”
广播室里,于海棠放下广播稿,咬了咬嘴唇,就向广播室外面跑去。
她刚刚之所以出现失误,没有把广播稿念全,就是因为担心张海涛。
等她跑到了采购部门,被告知张海涛不在,只能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广播室。
坐在椅子上,她愈发的焦躁,想要赶紧来对张海涛身边安慰安慰他。
“他现在一定也很沮丧吧。”于海棠默默地想到,感觉心有些痛。
不同于于海棠的失落,正在扫厕所的贾张氏,则是高兴地把扫把差点扔到了粪坑里。
她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于是拉着边上的同事就嘀咕起来。
“唉,你听到没,张海涛他记大过了!”
“听到了,还好这次大会餐没有出问题。”
“你说他怎么就记大过了?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我看啊,回头他就会因为犯错,发配到咱们卫生队来!”贾张氏信誓旦旦地说道。
她一直嫉妒张海涛的生活,现在看他遭了殃,恨不得跳起来欢呼。
那位同事有些奇怪地瞄了贾张氏一眼,没有说什么就转身去忙着给地上洒水了。
由于明天有外宾要来,卫生队的任务格外的重,卫生队的主任恨不得让人把厕所给擦得一尘不染,清扫员全都累得没有心情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