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种欢呼的我人群中,有一个中老年男子却没有出声。
他正是从四合院跑过来参加大会餐的阎富贵。
自从阎富贵从贾东旭那里坑来了会餐券,就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好在他工作的红星小学已经放了寒假,所以他一早就来到了这里等候着。
这时大会餐就要开始了,阎富贵也不免有些激动。
他轻轻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镜,握着饭盒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
阎富贵一早就闻到了后厨传来的味道,心上就好像有蚂蚁在爬一样,早就急不可耐了。
由于太过激动,他的心蹦蹦跳着,忍不住和身旁的人搭起话来,企图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同志你好啊,轧钢厂真是个好工厂,这大会餐可真是不错,要我说年年都应该举办。”
那工人瞟了一眼阎富贵,也十分热情:“大爷,您说的对,这个活动就应该年年都举办,这样我们绝对更有干劲。您是工人家属吧?”
阎富贵愣了一下,急忙点头:“对,我是替……我儿子过来打饭的。”
工人笑了笑:“大爷,您儿子运气真好。我之前也和工友打赌来着,可惜没输没赢,要不然我也有两张饭票,让我爸也能替我打一份了。这多一个人打饭,还能多得点菜汤不是?”
阎富贵也笑了笑,继续和工人拉着家常,打听着傻柱在哪个窗口。
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食堂的打菜窗口处挂着的门帘突然被拉开了,只见傻柱和几个后厨员工站在那里,他们身前赫然是几大盆菜。
食堂里的工人愣了一下,随后又大声欢呼起来。
“菜好了!大家快点啊!”
“快看,菜出锅了,三荤三素!”
“同志你快点往前挤,我在你后面等不及了!”
场面一时乱了起来,保卫科的人也立刻开始维持秩序,不一会食堂里就开始有条不紊地打菜。
傻柱此时正站在一个窗口前,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刚刚被张海涛弄坏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高昂着头,右手拿着菜勺左手叉着腰,看着那一张张激动和渴望的脸,心下只觉得一阵得意。
现在,他就是食堂里的主宰,只要工人不顺他的心意,他就会给工人颠勺,如果工人讨好他,他就会给工人多打一些。
这,就是在食堂之内,无上的权利!
傻柱终于体会到了权利的感觉,这种掌控他人的感受让傻柱欲罢不能,头一回开始渴望自己能当上领导。
他心里又不禁酸溜溜地想到,张海涛平时一定过得很滋润,他是采购部门主任,一定有更多人会巴结他吧。
很快,第一个工人来到了窗口门前,把自己的会餐券给傻柱递了过去,因为太激动有些结巴:“同志您好,我……我打菜。”
“要什么菜。”傻柱轻轻瞟了工人一眼,声音懒散地回答道。
“我……我看看……同志,您说哪个肉菜更好吃啊?”
虽然大会餐是三荤三素,但每个人只能选择一样肉菜和一样素菜,所以工人几分纠结。
他已经有半年没吃过荤腥了,自然希望可以吃得更好些。
傻柱翻了个白眼,语气也变得不耐烦:“都是我炒的,都好吃,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后面的人都排着队呢,快说你要吃哪个菜。“
工人还是在纠结:“同志您等等,我看一下。”
傻柱开始不耐烦了,用勺子敲了敲菜盆:“看什么看,你快点选,不然我就给你……控制菜量了。“
控制菜量其实就是颠勺的另一种说法,是傻柱临时自创的,毕竟直接说颠勺影响不太好。
工人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碍于他的**威,只能妥协,语气有些埋怨地说道:“那就萝卜丸子和白菜炖粉条吧。”
傻柱冷哼一声,给工人舀了菜,把勺子又在菜盆边敲了敲。
“下一个。”
等第一个工人离去,第二个工人就凑到了窗口前。
他并没有多纠结,把饭票递了过去,就对傻柱说道:“同志,给我打一份土豆红烧肉和一份红烧萝卜。”
傻柱点了点头,给工人打了菜,嘴里嚷嚷道“下一个。”
可这工人也没有离开,而是看着饭盒里的菜皱起了眉头
“同志,我要的是土豆红烧肉,您怎么给我打了肉沫土豆?咱们厂临时改菜单了吗?”
“什么改菜单,你睁开眼好好看看,这就是土豆红烧肉。”傻柱理直气壮的回怼道。
轧钢厂的确没改菜单,但做的菜也的确和菜单不符。
这次大会餐因为要招待更多领导,分给每个给人的肉量进一步减少了,猪肉炖粉条里面的猪肉只有零星几块,土豆红烧肉干脆变成的肉末土豆,至于萝卜丸子里的丸子,则只有小指指尖大小,肉丸里还掺了一部分土豆,美其名曰增加粘性。
工人被傻柱一怼,心下也有些生气,抱怨起来:“同志,你可不能乱说,我之前也去外面的饭馆吃过东西,这土豆红烧肉的肉可是大块的,你这个分明就是肉沫。”
傻柱一瞪眼,高声喝到:“同志,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后面人还排队呢!”
这声音极响,惊动了正在维持秩序的保卫科员工,他立马凑了过来,询问起了事情缘由,并教育打饭的工人不要质疑轧钢厂。
那工人说不过,又害怕保卫科把自己给抓起了,只能低着头悻悻而去,这让傻柱更开心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国王,保卫科的人就是自己的士兵,只要动动嘴皮子,一切反对他的人都只能铩羽而归。
就在傻柱继续打饭,心底也愈发得意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志您好,嘿嘿,柱子是我啊。”
傻柱愣了一下,定睛看去,就看到了阎富贵正一脸谄媚的站在窗口前。
他不由得有些皱眉:“三大爷,您怎么来了?我们这可是轧钢厂的大会餐。”
“我知道我知道。”阎富贵赶忙回应,随后把手里已经攥得十分褶皱的饭票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