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班？唉……明天再去行不行，我今天先休息休息。”贾张氏摆了摆手,就又想躺下睡觉。

秦淮茹再凑上前去推了推他，说道：“妈，领导说了最晚今天，您要是不去，咱家就没机会了！”

她并没有把具体期限告诉贾张氏，怕婆婆一天一天往后推，最后出了变故。

贾张氏也不清楚这些，只能无奈地起身。

她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空，又看了看墙上的表，生气地说到：“秦淮茹，你脑子坏了是不是，这才六点半。东旭以前上班都是七点十分起，吃了饭再去，你成心不想让我睡觉是不是？”

秦淮茹苦涩地摇了摇头：“妈，东旭他是男的,走路快，半个小时就能走到轧钢厂，您走得慢，如果和他一样，就要迟到了！迟到可是要扣半天工资的！”

说着说着,她想到贾东旭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低下了头哽咽起来。

贾张氏也烦闷地嘟囔了几句，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冻得浑身一哆嗦。

自从秦淮茹嫁入贾家以来，她从没有起过这么早,每天都是自然醒，今天可算是受了苦。

等她穿好衣服，秦淮茹也递过来两个窝窝头和一碗稀粥，贾张氏没有胃口，只吃了半个窝头就不吃了。

“妈，您再吃点，不然上午顶不住。”

“不吃了，给家里省点饭。”

秦淮茹听到这话，也不再劝她，而是递过去贾东旭以前用的布袋子。

“妈，这里面有亲属证明，您到了轧钢厂，去行政楼第二层第二间办公室，把亲属证明交给人事科科长就能顶班了。

这里面还有东旭以前用的饭盒和这几天的粮票，您中午就在轧钢厂吃饭吧。”

贾张氏接过这个袋子，又转身从自己放棺材本的盒子里拿了几块钱，这才不情不愿的打个招呼出了门。

清晨的寒风吹得贾张氏浑身发抖，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满嘴苦涩地闷头向轧钢厂走去。

走着走着，肚子开始饿了，暗暗后悔刚才没有多吃一点。

突然一阵叫卖声从旁边传来：“包子，新鲜出炉的大包子！”

贾张氏立刻寻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国营饭店正在卖早点。

她咽了咽口水，走进饭店，对店员问道：“师傅，这包子怎么卖？”

“菜包子五分钱一个，肉包子一毛钱一个。”

“这么贵！”贾张氏惊呼起来。

五块钱够两个人吃一个月窝窝头配咸菜，却只能买一百个包子，以她的饭量，这一百个包子五天就能吃完。

店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她，接着对门口叫卖起来。

这时其他早起的人过来吃早点，贾张氏看着那些人狼吞虎咽，也有些忍不住，于是她问起了其它食物的价格。

“豆浆和小米粥二分钱一碗，烧饼五分一个，油饼六分一个，豆腐脑八分钱一碗，红豆大枣粥三分钱一碗，混沌五毛钱一碗，咸菜免费。”店员半是吆喝半是回答地说道。

贾张氏听到免费二字，顿时觉得有便宜可占。

“那我能不能拿一些咸菜？”

“大妈，您想什么呢？不买吃的不允许吃咸菜，咸菜也不允许带走！”

贾张氏咬了咬牙：“那我要一碗小米粥。”

店员收了钱，立刻给她撕了一张小票，随后指了指边上的窗口和远处桌子上的咸菜和空碟子。

“拿小票去窗口领吃的，咸菜自己去桌子上盛。”

贾张氏领了粥，来到咸菜桌前也不客气，直接几筷子就把碟子装的满满的，随后找了个空位置吃了起来。

店员也懒得管她，这是国营饭店，损失不是自己的，于是接着招待其它客人。

贾张氏一边喝粥一边吃咸菜，眼睛却盯着琳琅满目的早点。

这小米粥虽然还算浓稠，但她依旧从心底感受到饥饿。

踌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了，她再次走到窗口前：

“师傅，我再要一个烧饼！”

店员接过钱给她撕了一张票，随后挥了挥手。

贾张氏轻车熟路的领了烧饼，还没走到座位上，就囫囵吃了个精光。

这烧饼她很少吃，此刻又很饥饿，吃起来格外的香。

心头依旧没有满足，她想着贾东旭补偿了那么多钱，吃点好的吃不穷，于是又折回去买了油饼。

就这样吃着吃着，她把店里的吃食全都尝了一遍，混沌没舍得买，肉包子吃了一个，菜包子足足吃了三个。

粗的算起来，这一顿直接吃了五毛钱，吃没了一天的工资！

贾张氏还有些意犹未尽，又来到窗口处要了两个包子。

店员有些见她吃这么多，提醒道：“大妈，您可悠着点，吃撑了吃出问题，我们可不负责。”

“就你话多，我留着中午吃不行吗？快把票给我！”

等拿到包子，她又没忍住，直接吃了，这才急忙向轧钢厂赶去。

路上，她只觉得浑身舒泰，寒风也没有那么刺骨了，不由得高兴起来。

虽然不可能天天这么吃，但偷偷带两个馒头，再买上一碗粥一个油饼，配上免费的咸菜，只要一毛多就能好好吃一顿。

大冬天的还要早起，一把年纪了还要在轧钢厂卖力气，这样吃不算过分吧！

等她来到轧钢厂，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

她问了路找到人事科办公室，人事科科长给她办了手续，见她是第一天来上班，也就没有为难她。

等到贾张氏拿着介绍的纸条来到卫生部门，终于正式成为了轧钢厂的一员，开始了扫厕所的生涯。

她本以为扫厕所只是一个比较脏和臭的活，没想到却还很累。

不仅要拿着扫把提着水桶来回走，还没有地方可以坐下来歇一歇。

她就是想偷懒，也没有合适的借口，屎遁尿遁都用不成，本身就是扫厕所的，直接就地解决。

贾张氏又是一个这年代少见的胖子，一顿折腾下来，只觉得

自己的腰和腿都要断了，一双脚也是酸痛无比，走起路来变得一瘸一拐。

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息时间，她立刻跑到了七车间门口，把易中海叫了出来。

“一大爷，您可得帮帮我啊，不然我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