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傅实在无奈，他打算好言好语劝劝许大茂。

“许大茂同志,你可要想好了，现在快入冬了，你要是坐在车斗里面，这一路可有你好受的。”

“没事，就算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都是我的问题，哪怕是我的腿摔断了，也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马师傅看了眼张海涛，张海涛眯起了眼，这许大茂真的就是一张狗皮膏药，从头粘到尾。

“让他上来吧，咱们没理由拒绝他。”

马师傅叹了口气，把车子熄火，下车抽起烟来。

许大茂一脸胜利的表情，走进杨书记的办公室,把装有电影设备的大箱子搬了出来，放进了驾驶室。

一切妥当，张海涛和马师傅又紧了紧绑着物资的绳子，许大茂也挑了一块可以坐人的位置。

没过多久，卡车再次启动,在杨书记的注视下开出了红星公社，驶向远方。

车头里，张海涛和马师傅一左一右，中间竖着堆放着许大茂的两个大箱子。

他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因为许大茂的强行搭车有些郁闷。

车斗上,许大茂找了个角落蜷缩在那里，他还是忽略了深秋北方冷风的威力。

今天不是个晴朗天，有些阴沉，荒凉的公路上，一阵阵如刀子般的风刮过卡车。

许大茂并没有穿很多衣服，此刻他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全身也被冻得哆哆嗦嗦。

等到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渐少，许大茂强忍住身体的颤抖，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小刀。

他摸到物资堆边上盘腿坐下，挑了一颗看起来不太好的白菜，用小刀切了起来。

一刀接着一刀，终于挖到了菜心，他刚想歇一下缓一缓，却皱起了眉头。

这颗白菜菜心饱满，白菜叶子从切口处看去，也层层叠叠十分紧密，是一颗很不错的白菜。

这种白菜，放到四九城的菜市场，就是居民们争相采购的过冬物资，放在轧钢厂，也是十分出色的食堂用菜。

难道张海涛这次采购的都是好白菜？不可能！如果是好的，他们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阻拦自己？

他们一定是把坏白菜埋在里面了！

许大茂把手握在一起靠近嘴边，哈气暖了暖自己冻僵的双手，随后死命的想把这个白菜拽出来。

白菜压的太紧，他没有拽动，就用一只手继续拽，另一只手拿着刀对这颗白菜乱劈乱砍。

菜叶被切成小块纷纷落下，白菜也终于有所松动，力道一懈，被他拽了出来。

许大茂刚想喘口气，卡车恰恰路过一个深坑，车斗上下使劲颠簸了一下。

由于物资堆有了个缺口，另一颗白菜也滑落了下来，正好砸中了许大茂的裤裆。

“啊。”的一声惨叫，可惜逆着风，坐在车头的马师傅并没听见。

张海涛五感很敏锐，隐约发觉了许大茂的动作，嘴角却勾起一丝不屑的笑。

许大茂猜的不错，张海涛和村民们打配合，正是把好的物资堆在外面，把烂的东西放在里面。

刚刚许大茂强行要求上车，张海涛同意以后顺势去整理了一下白菜，在手触碰白菜的一瞬间，他就用系统完成了替换。

现在车斗里的白菜，最外面一层仍是村民提供的一级品，里面的烂白菜，已经替换成了旅行青蛙带回来的特级品。

他许大茂就是全都挖出来，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张采购员，这许大茂我不太熟，听说你跟他是一个四合院的，他这个人，平时也这么……这么……”

马师傅闷闷不乐地和张海涛搭话，他对许大茂颇有成见，只是日常的一次接收物资，短短半天却搞出这么多事情。

他想说许大茂坏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既怕张海涛和许大茂关系好，自己把话说重了，也怕话说轻了，自己憋的难受。

“这么的不招人待见。”张海涛微笑的补充道。

“是啊，他这个人，早晨还笑呵呵的，现在才看出来，真不招人待见。”

马师傅一边抱怨着，一边单手从旁边的布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饭盒。

打开饭盒，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他拿起一个给张海涛递过去。

“采购员，吃不吃馒头？虽然有点凉了，可咱们就这个条件。”

此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了。

采购员的工作比较辛苦，今天去红星公社算是比较近的，如果去稍远一些的公社，不要说午饭，就是晚饭也要在外面吃。

和张海涛一起工作，算是条件最好的，接收物资的时候不用看着，还经常有茶点吃，简直就算是放假。

“不用了马师傅，刚刚点心我吃的不少，现在不饿。”张海涛微笑着拒绝。

马师傅工资不高，家里也有好几个孩子要养，张海涛能替他省一点是一点，关键是现代人的口味，干吃馒头的确有点吃不下去。

“张采购员还是这么客气。”马师傅也笑着回了一句，他随即又把馒头收了起来，接着说：“其实我也不饿，我刚刚点心也没少吃。我这加个油门，咱们争取回轧钢厂再吃饭。”

二人哈哈笑了起来，心情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驾驶室里面一片欢声笑语，车斗里面却是一副人间惨状。

许大茂捂着自己的要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泪水淌在脸上再被风一吹，差点就冻了起来，冰得他脸也生疼生疼的。

他没怎么吃茶点，光顾着找菜窖，此刻肚子也咕咕叫着。

**的痛已经缓过来了一些，刚才那一下撞击的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新时代第一个太监。

“张海涛这个混蛋。”许大茂咬着牙抱怨着。

等到再缓过来一点，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次看向了那一堆白菜。

还好白菜堆的严实，此刻只掉下来两颗，其它的依旧紧紧的卡在一起。如果松散一些，可能一堆全垮掉，到时候恐怕会被埋在白菜堆里。

许大茂依旧不死心，那拿着小刀继续挖着更里面的一颗白菜，这次他小心翼翼，怕再有白菜掉下来。

几经波折，他终于又挖开了一颗菜心，这一颗看上去更优质了，许大茂甚至能闻到白菜的清甜味道。

“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