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易中海一个人正坐在车间里吃饭,吃的是二合面窝窝头和白菜。
虽然他身为七级钳工，工资足足有每个月八十八元，将近是普通工人的三倍，但他一直省吃俭用。
因为生不出孩子，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养老问题，拼了命地攒钱来当棺材本。
平时他很少吃白面馒头，都是吃窝窝头，在轧钢厂打菜也只打一个，就是为了省那么几分钱。
在家他同样不舍得吃肉，刘海中尚且为了保存体力吃鸡蛋，易中海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和傻柱一起吃点好的，还要带上四合院里的聋老太太，让傻柱出调味料，聋老太太出一些粮票肉票。
在易中海心中,只要肯攒钱，将来绝对不愁吃穿，如果能攒到一万块，估计可以用一辈子吧！
此刻，他正啃着手里的窝窝头,味同嚼蜡。
不是因为他吃腻了，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徒弟贾东旭。
贾东旭去保卫科的时间太长了，易中海打饭的时候在保卫科附近转了转，也没见贾东旭出来。
如果是好事，应该是车间主任来通报,或者领导直接来表彰，保卫科出面，一准是因为犯了错误。
正想着要不要吃完饭再去一趟保卫科，车间主任走了过来。
“老易，吃饭呢？”车间主任笑呵呵的打招呼。
他对易中海还是很友善的，易中海是车间里技术最硬的钳工，遇到生产问题，还需要易中海来解决呢。
“主任，您吃了没？”易中海礼貌的回应。
“吃了，老易，东旭还没回来吗？”车间主任自然知道贾东旭被叫走的事情，也很关心，毕竟是自己车间的人，真要是出了事自己也脸上无光。
“唉，没有。”易中海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拔了拔饭盒里的白菜。
车间主任赶忙安慰他：“老易，别多想，估计就是问问话。”
正说着，全厂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重要通知，七号车间二级员工贾东旭，因写虚假举报信污蔑其它员工，破坏我厂团结，经领导讨论决定给予处罚。处罚内容为：贾东旭记大过一次，从二级钳工降为一级钳工，并罚打扫厕所一个月，希望各位员工引以为戒。”
听到广播，正在吃饭的员工们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贾东旭是谁啊，一个记大过，以后别想再升职了。”
“处罚这么严重？他到底污蔑谁了？破坏轧钢厂团结，贾东旭是不是敌特啊！”
“我听说过这个贾东旭，他是七号车间的，据说有一个老婆特别漂亮，但他自己就是个废物。”
“兄弟们，咱们组团去厕所啊，看看这个贾东旭的真容！”
易中海张着嘴呆住了，连手里的窝窝头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他有预感贾东旭犯了错，可没想到处罚会这么严重。
“老易，你……唉。”车间主任脸色也很难看，自己车间的职工出了问题，身为主任，少不了要被上级批评一番。
他本想问问易中海，这个贾东旭到底干了什么，可看到易中海的表情，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声叹息。
车间主任弯腰捡起易中海掉落在地上的窝头，默默放到了易中海的桌子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易，这不怪你，你对这个徒弟做得够多了，是他自己太不争气，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事。”易中海此时缓过来一点，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拿起桌子上的窝头，掸了掸土继续吃了起来。
“老易，用不用我去保卫科把人领回来？”
“不用，十岁的狗都会自己认路，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还真就不如一条狗了吗？”易中海动了肝火，话里话外开始骂贾东旭。
车间主任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安慰了两句就默默地走了，留易中海一个人静一静。
易中海反复咀嚼着嘴里的窝头，迟迟咽不下去，他发泄过后，又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养老问题。
贾东旭如此不争气，指望他实在是不靠谱，那么四合院里面，又有谁是合适的人选呢？
……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刘海中，他此刻正在食堂吃饭，听到广播的时候，吓得差点晕过去。
想起之前在李副厂长办公室的经历，他暗暗后怕。
如果不是自己举报了何雨柱戴罪立功，自己也要被处罚。
到时候不仅当不成二大爷，恐怕以后在四合院里都没法抬头见人了。
“二大爷，您吃着呢。”说曹操曹操到，原本在食堂后厨休息的傻柱突然跑出来搭话。
“傻柱，你……你也听到广播了？”二大爷有些心虚，怕傻柱知道了自己举报他的事情，从而打击报复。
“听到了，唉，昨天贾东旭还问我举报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被罚了。话说回来，处罚这么严重，是不是有点过了。”
何雨柱十分心慌，本能的想要寻求熟人的安慰。
他记得李副厂长让自己写过一封举报信，自己还没有匿名，如果也被处罚，厨子生涯恐怕是要当到头了。
“是有点严重，我觉得是小题大做。我吃完了，柱子你也赶快休息吧。”
刘海中不想和他多待，糊弄了一下就走了，放傻柱一个人在那里患得患失。
傻柱正想着要不要找李副厂长问问，李副厂长却突然来到了食堂。
“何雨柱同志，你正休息呢？刘岚在不在后厨啊？”
“李……李副厂长，您怎么来了，有事您跟我说，我帮您办了就行了，用不着您亲自跑一趟。”
“何雨柱同志，你今天蛮客气的嘛。刘岚她在不在后厨啊？”
“是您客气了，以前是我态度不好，我改正。”
“……刘岚在不在后厨啊？”
“她不在，我……”
“奥，那你忙吧。”李副厂长转身就要走，何雨柱急忙拦下了他。
“李副厂长，我前天晚上写的那个东西，就是胡言乱语，您看，是不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副厂长眼睛一眯，心说怪不得你如此殷勤，原来是知道怕了。
“何雨柱同志，你放心，请分厂领导吃饭还需要你，匿名信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