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没搭理陈山河,让传令兵统计中靶数字。
副官亲自跑过去,把陈山河打的那块靶子直接扛回来了。
楚云飞这次是真的震惊到了。
没想到陈山河没有吹牛,竟然真的可以打中两千米外的靶子。
楚云飞起了爱材之心,第一次朝李云龙露出真切的笑容。
“云龙兄,我认输,这位小兄弟的确是神枪手。我愿赌服输,等他们清点完中弹数,就给你把粮食备好,另外,我再以个人名义送你几箱弹药,自是我送云龙兄的见面礼。”
这个年代有很多军火商公然在龙国土地上做生意。
楚云飞也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搞几箱弹药完全没问题。
李云龙呵呵一笑,“那我就多谢云飞兄了。那什么,肉也吃了酒也喝了,打枪也打过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一百多里路呢,再不回去天都黑了。”
“天黑了就在我这里住一晚嘛,咱兄弟俩还能效仿古人秉烛夜谈。”
楚云飞主动拉住李云龙的胳膊,边说着话边请他到客厅里聊聊。
“云龙兄,我是真的跟这位小兄弟挺投缘的。看到他,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我自己。”
“这位小兄弟射击天赋极高,留在你们八路军里太可惜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你们那边弹药并不充足,这位小兄弟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用武之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人材?”
“不如把这位小兄弟留在我身边,我保证会悉心培养他。最多一年,我就能让他成为让所有鬼子都闻风丧胆的杀神。”
李云龙摇了摇头,看着楚云飞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相信云飞兄是真的很看重我这位小兄弟。能入云飞兄的眼,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云飞兄,兄弟说话不好听的话,他在我们八路军里,虽然缺吃少穿,却能真真正正打鬼子,在你身边,只怕见次鬼子的面都难吧?不能打鬼子,他的枪法再准又有什么用呢?”
楚云飞是个体面人,既然认下了这笔“赌债”就没有再为难李云龙的必要。
派人开着两辆大卡车把粮食帮李云龙送到了驻地外围,额外还送给陈山河几箱弹药。另外,他承诺送给陈山河的手枪,也没有食言,亲手帮陈山河别在了腰带上。
副官跟车送粮食,回来以后,不无感慨的对楚云飞说起他的见闻。
“八路军的战士身上穿的军服破破烂烂,补丁撂着补丁,鞋是土布鞋,很多都磨毛了边,鞋趾部分也打着补丁,比咱太源城里的乞丐都不如。”
楚云飞耳边不禁再次想起李云龙的话,不能打鬼子,枪法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不能打鬼子,装备再好,物资再充足,又有什么用呢。
李云龙带着狙击队员们去太源城串亲戚,带回了上万斤粮食和不少弹药。
孔捷带着战士们背的背扛的扛,把粮食运回驻地,一脸喜色的回到团部。
边洗手边向李云龙笑道:“好家伙,你这趟是真没白去。这些粮食省着点吃,够咱们团吃一个月的。”
一万斤粮食听着是不少,平均到368团七百多名战士头上,一人才十几斤。
楚云飞部每个战士一个月的粮食配给是四十斤,还不算各种肉类,蔬菜这些。
八路军的战士一个月才只能吃十几斤粮食,缺口部分自然只能用野菜,南瓜,番薯这些东西来填补。
实在没什么可吃的,草根树皮也能裹腹,照样跟鬼子拼命。
“这回能借到粮食,可是陈队长的功劳。”
李云龙笑着把陈山河和楚云飞打赌的事简单描述了一下。
孔捷听得捧腹大笑,笑过之后,又不免感慨,“这么听起来,楚云飞倒也不失君子风范,可惜跟错了主子。”
两个人闲话几句,开始商量应对鬼子扫**的事。
陈山河却被队员们围着一通“指责”加“埋怨”。
“队长,你今天咋不好好给他们露一手,打个移动靶什么的。”
“就是就是,你只打一块靶子,他们都笑话你不会随机应变,上了战场就是个笑话。”
陈山河不以为意的笑笑,没有多作解释。
“不必在意别人的议论,我们只要知道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就行了。”
其实他是有意在楚云飞面前留一手。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楚云飞不会是永远的朋友,自然不会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暴露在楚云飞面前。
鬼子很快发起了对1团,368团驻地的扫**。
地里的麦子刚打穗,还没长实成,不得不抢收回来。
不然被鬼子一把火烧了,一年的辛苦就全泡了汤,抢收回来一点是一点。
百姓和被服厂一起转移到后方去,等鬼子扫**结束再回来。
陈山河奉李云龙的命令,率领狙击队和警卫连的二十名战士护送。
百姓们是往后方转移,路上最多遇上小股出来抢劫的鬼子,五十人的护卫队足够了。
狙击队组建起来以后,带没有正式出过任务,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偶尔出去骚扰一下鬼子据点,也是打的少看的多。
这次接到护送任务,队员们都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商量着,遇到鬼子要怎么打。
陈山河却觉得,这次能遇见鬼子的机会应该很少,只怕又要让队员们失望了。
百姓们有老有小,最先进的交通工具是一辆驴车,给年纪最大的几位老人家和几个走路走不稳的娃娃坐。
还有几辆木制独轮车拉着粮食。
这样的队伍自然走不快。往往走上一天才走个三五十里。
连续走了几天,百姓们都累的不行。晚上早早就睡下了。
夜晚的荒野中,除了风声和虫鸣,就只剩下百姓累极的呼噜声。
偶尔有娃娃因为吃不饱从梦中饿醒,哼哼唧唧哭起来,立刻被娃娃的娘抱进怀里,轻声安抚着……
张长顺睡梦中翻了个身,恍惚中看到陈山河蹲在他身边,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
陈山河手指竖起,示意他不要说话,轻声说:“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