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来的小院里,张鼎眼皮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道:“张鼎,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秋月?”张鼎竭力辨别出这个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秋月。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张鼎,道:“张鼎,你吓死我了。”
张鼎费力地打量着四周,问道:“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张师兄的小院,你忘了?”秋月道:“你被那两个人拦住,追杀,最后是张师兄救了你。”
“张师兄救了我?”模糊的记忆渐渐清醒,张鼎回想起了发生的一切事情。他被那两人追杀,眼看性命攸关,危在旦夕的时候,是张师兄突然出现救下了她。
“对了,张师兄呢?”张鼎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追问道。甚至想挣扎着站起来。
秋月连忙扶起他,道:“张师兄在那里,你要做什么?”
张鼎却已经顾不上说那些,挣扎着走向张天来,问道:“张师兄,你把那两人如何了?”
张天来斜乜了他一眼,淡淡道:“自然是废了。”
“废了?”张鼎一脸不可思议道:“张师兄,那两人可是······”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便被张天来打断:“我已经知道了,无须在意。”
“可是······”张鼎还准备说什么,但是张天来却已经开了口,“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他们师傅是新进来的炼丹长老,那不必说了。”
“这······”张鼎见张天来一口便说出了自己的想说之话,顿时语滞,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他眼中,张天来背后的势力虽然强大,有两位太上长老,但是林夏浒长老刚刚被从刑法长老的位置上被下下来,烈汝湖长老倒是如日中天,刚刚带领着启元宗杀进了天星国前十宗门。
但是烈汝湖长老向来和韩长老不对付,若是惹的那位新任长老对张天来出手发难,恐怕韩长老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到时候两相会和,恐怕就算是张天来等人联合在一起也心有余而力不逮。
可是他看了一眼张天来,却没有从张天来身上看到任何恐惧的意思,反而看见张天来神态轻松,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深知张天来的性格,知道张师兄是那种万事都不放在心上,极度自信的人,任何困难在张天来眼里都不是清风拂山岗,难扰其心。
不过这次的事情真的不一样,张鼎一直在宗门中,知道宗主对这个新长老是何等的在乎,更知道如果韩长老和新长老联手后,张天来的处境会有多艰难。
看着张天来的神情,张鼎不由自主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张天来待他恩重如山,先是无私地给予其丹药,而后更是先后救了他两次,这等大恩大德,他绝不能看着自己的恩人一蹶不振。
张鼎心中下定了决心,心中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计划,他反复推衍,确定自己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他点了点头,自己一定要保住张天来!
他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向着张天来道:“张师兄,我有点事,想要先走了。”
张天来略微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你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筋脉中的伤势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愈合的,因此近期不要施展元力,最好孕养两日,免得留下隐患。”
“是。”张鼎向张天来行了一礼,带着秋月向山下走去,他速度极快,秋月则因为担心他的伤势,因此走的并不快,所以有些跟不上。
“阿鼎,怎么走这么快?”秋月颇为担心的问道:“刚刚张师兄说了,你现在要好好静养,免得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势。”
张鼎则摇了摇头,道:“我没时间了,我必须要早点赶过去。”
“去哪儿?”秋月好奇地问道。
“林夏浒长老处!”
秋月诧异地看着张鼎,不明白为何他都已经这个样子,去还是要强撑着去林夏浒长老处,不过熟知张鼎脾性的她并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扶着张鼎改变了行进的路线,去往了林夏浒长老处。
林夏浒长老的山峰距离张天来的小院距离其实并不远,只是现在张鼎重伤初愈,身体中还留下了许多的暗伤,因此走的极为艰难。
等他到林夏浒长老的山脚下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面色更是苍白无比。
“张鼎,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秋月看着张鼎,满是心疼地问道,但是张鼎却摇了摇头,到:“不行,我必须早点找到林夏浒长老。”说着,就要向山峰之上走去。
“站住!”守卫在山脚处的侍卫向前踏出一步,冷冷地看着两人,道:“林夏浒长老有令,自即日起封山,任何人不得上山!”
张鼎一愣,随即道:“师兄,麻烦你通传一声,我是张天来师兄的侍卫,有要紧的事要见林夏浒长老。”
但是侍卫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抱歉,我说了,任何人都不得上山,即使是我,也没有上山的资格。”
张鼎一愣,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只是他一咬牙,继续道:“师兄,拜托了,我真有要紧之事要找林夏浒长老。”
“这件事事关要紧,如果稍有拖延,恐怕会生出难以想象的后果。”
守卫在山脚的侍卫对视一眼,但是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抱歉,职责所在,没有林长老和烈长老的守令,我们不能放任何人上山。”
“或者你可以请张天来师兄亲自来,林长老封山前只允许了两人可以随意上下山,张师兄正是其中之一。”有侍卫见张鼎如此执着,于是向他提议道。
可是张鼎闻言却苦笑不已,若是张师兄真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的话,岂会又需要他来做这件事?
总之,张师兄是绝对不会来这里,将这些事情告诉林夏浒长老的,并不是想要有意隐瞒,而是张师兄心中根本没有在意这些。
对此,张鼎只能推开秋月,颇为郑重道:“那就得罪了,各位师兄。”
听闻这句话,所有的侍卫都不由自主按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更有侍卫厉声呵斥道:“你现在气息漂浮不定,分明是重伤未愈,若是强行闯山,造成的后果可要你自己负责!”
张鼎只是正色道:“这事我自然清楚,只是今天我有非要上山不可的理由!”
说完这句话,张鼎便悍然出手,身上的元力波动骤然扩散开来,身子几晃,身子分散出无数个身影,却是一个黄级步伐战技,但是这些侍卫能担任守山人,有岂会那么简单?
当下就有两人踏步上前,手中的刀没有出鞘,却直直地刺向其中一个幻影。一刹那,众多的张鼎身影顿时破灭,独独只留下一个身影,却正是张鼎的真身!
两把黑色的刀鞘恰好从张鼎的肋下穿插过,正好将他架住。
“不要自误!”有侍卫怒目而视,低声吼道。
但是张鼎只是深呼吸一口气,道:“抱歉,我有我要做的事!”他浑身一震,一股淡黄色的波纹从他身体向四周扩散开来,轰的一声闷响,一股巨力顿时爆发开来,将两个侍卫震开。
张天来曾告诫张鼎最近不要使用元力,需要温养一段时间筋脉,这样才能避免留下暗伤,但是张鼎现在却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元力骤然爆发之下,脸色苍白,气血翻涌,嘴里更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膛深处传来的阵阵剧痛,身子则再次飘渺不定起来,向着山峰之上而去。
四周侍卫见他冥顽不灵,一个个眉头紧皱,手下也凌厉起来,眼见一根乌木棍就要落在张鼎的身上的时候,忽然一道黑鞭自张鼎背后飞来,紧紧缠住那根乌木棍,不让其落在张鼎的身上。
却是秋月出手了!她被吓得脸色苍白,但是握着黑鞭的手却坚定无比,虽然不清楚张鼎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只要张鼎愿意,她就要帮助其达到目标!
张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月,读懂了其脸上的理解与支持之意,当下就不再犹豫,继续向山峰之上而去。
眼见张鼎就要冲破众人的阻拦,登上山道,侍卫的队长终于出手了,他已经是武师境武者,身着薄薄的黑铠,步伐却轻盈无比,身子一晃便已经来到了张鼎的身前。
而后双手一错,众人几乎还没有看清其动作,张鼎便已经被其锁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另一旁,众侍卫一拥而上,瞬间就将秋月也拿下。
“把他们关起来。”侍卫长淡淡道,随后又吩咐身边的人:“你去通知张师兄,看他怎么说。”
身边的人领命,正要离开,可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从远处一掠而来,停在了山脚,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长定睛看去,心中一惊,慌忙带着众人行礼,道:“拜见烈长老。”来人赫然是烈汝湖长老!
烈汝湖面无表情,视线在张鼎和秋月身上一扫,又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长道:“这两人强闯山门,被我们拿了下来。”犹豫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他们说有要紧的事情要通知林长老。”
“哦,什么事?”烈汝湖目光落在了张鼎身上,淡淡问道:“你有什么事?”
看见烈汝湖长老,张鼎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希望,当下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烈汝湖,同时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不知道烈长老会如何安排。
但是烈汝湖脸上平静,如死水一潭,只是听完以后,问道:“是张天来叫你来的?”
张鼎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是,是我自己担心,因此想要过来通知一声。”
烈汝湖点了点头,道:“我就说,这么屁大点儿事就要来找我们,不像是那家伙的风格。”
“屁大点儿事???”张鼎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么严峻的事情,在烈汝湖长老眼里竟然只是屁大点儿事?
烈汝湖自然没有心情与这个武士境小家伙解释,只是扭头看向了一侧,笑道:“哦,来了?”
天空不知何时被染成了深红之色,映照着张鼎的呆滞神色,他僵硬地扭过头去,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晚了。”
“一切都晚了。”
只见远处的一座黑色山峰宛如火山爆发,一道粗壮的红色光柱冲上天际,空气里满是硫磺气息与味道,连吹来的风中都带着炙热的气息。
更有一个惊雷般的声音回**四周:“张天来,竖子焉敢伤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