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来走出问心林,四周的弟子纷纷散开,愤怒和**过后,面对张天来他们还是有点恐惧,生害怕下一个被踢进去的人就是自己。连刘执事都会困在其中,更何况他们呢?
张天来则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众人的包围,最后穿过广场,出了刑法院。
刘执事那里的事,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
那颗丹药只是是最简单的凝神丹,可以稳定心神。但是没人知道,凝神丹如果同时接触空气和元力,性质就会大变,会由“凝神”效果转变为“分神”效果,服下后,服用者不但不能集中精神,反而会因为其而难以集中注意力。
而刚刚吸入凝神丹粉末的刘执事,现在恐怕已经感受到了不对。
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无论宗门怎么调查,都查不到张天来身上。毕竟知道凝神丹这个特性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知道并且查到张天来的身上。张天来也可以自己服用为由搪塞过去,进入问心林中服用稳定心神的丹药不是很正常吗?
张天来缓缓走出刑法院,全然没注意到,在刑法院阁楼之上,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缓缓离去。
正是秦墨,他摩挲着下巴,忽然庆幸自己刚刚出了面,将刘执事送入了问心林。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张天来竟然是如此变态的一个人。问心林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仿若不存在般,这样的情况,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烈汝湖。
当年,烈汝湖不过武师境,看不惯韩星门下的人嘚瑟,找机会废了对方,被判入问心林走一遭。
结果他那日的表现与张天来如出一辙,丝毫没有影响,轻松写意地简直像是在郊游。
“果然,怪物的徒弟也只能是怪物。”秦墨想起这点,不由得有些烦。他明明是为了避开这些麻烦才来当的刑法长老,没想到这些麻烦才当的刑法长老,可是没想到这些麻烦总找上他。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墨无奈的长叹一声,伸手一点,一束红云凝结成长绳,自阁楼上蔓延出去,最后套在了问心林中的刘执事身上。
因为凝神丹的药力,刘执事难以集中精力对抗四周幻象,此刻不但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体内的元力也溃散开来,境界一路降到了武师境巅峰。
若是再在问心林中呆上一会儿。恐怕这条命就交代在其中了。
刘执事虽然再怎么坏,但毕竟是刑法院的人,秦墨又怎么能眼睁睁看他死在问心林中?传出去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这小子,将来也是个狠角色。”秦墨暗暗想着。张天来的动作虽然细微,连旁边的弟子都没有察觉,但是他乃大武师境,在他身周的“域”里,再细微的声音都有若鼓声阵阵,再隐蔽的动作都宛如张牙舞爪。
但是他准备将这件事埋在自己心底,不说出去。正如一开始他就知道是刘执事出的手,但是他却没有惩罚刘执事一样,这件事他两不相帮,任由烈汝湖和韩星去争斗。
想到此处,秦墨手上微微用力,红云凝成的绳索猛然绷直,一股巨力生生将刘执事从问心林中提了出来,扔在了问心林边缘上。
只见刘执事浑身大汗,面色苍白,双眼宛如失去了焦点般,痴痴盯着虚空中的某处。
这一幕看的四周的人面面相觑——难不成刘执事会成为刑法院第一个因为问心林而痴傻的执事?
阁楼之上,秦墨也是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怪物的徒弟是怪物,混蛋的下属果然也是个大混蛋。
这个刘执事表面看起来老实本分,为人也忠厚善良,算得上刑法院中的一股清流,结果没想到在问心林中居然是这个样子,要不是他有大武师境的修为,恐怕早就死了,还能如同现在这般,捡回一条命?
秦墨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修炼,心里不住哀怨道:“老天爷,让我早点突破到武侯境吧。”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张天来踏入问心林的时候,在启元宗深处,一双眼睛骤然睁开。
那双眼睛睁开的刹那,便有银白、金黄的神芒交相纠缠,最后一同湮灭于虚空中。
那更神奇的是,其仿佛能看破层层阻碍,演化万物,黝黑的眸子里**出水波般的波纹,最后竟然映出了张天来的走问心林的场景。
这双眸子无悲无喜,静静看着张天来如履平地般走过问心林。一直到刘执事被困在问心林,秦墨出手相救时,才流露出一丝愠怒,忍不住冷哼一声。
整个启元宗,能有如此实力的,自然只有一个人——启元宗宗主。
可是刚刚那声冷哼虽然寒意十足,但是音色动人,分明是个女子。
谁能想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启元宗宗主,竟然是个女人。
宗主目光一转,眸子里再次映出张天来的身影,她默默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启元宗宗主乃是启元宗最强之人,只差半步便能突破到武王境,饶是张天来强化过数次的灵识,也全然没有发觉有人注视着他。
他一路出了刑法院,便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半路的时候,忽然心神一动,改了方向,扭头向旁边一处无人的山峰密林走去。
进入密林,四周顿时一片昏暗,张天来心生预警,腰间的龙鳞顿时出鞘,堪堪挡在了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一道人影从天而降,右手双指并为了剑指,正好点在了龙鳞刀上。
张天来只感觉一股庞然大力传来,不由得连退几步,才堪堪卸去这股巨力。
但好在来人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而是笑到:“不错,比我想象的好一点,可以少挨一刀。”声音粗犷有力,正是烈汝湖。
这时候,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问心林没有留下后遗症吧?”是林夏浒。
两人竟然一直守在此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在张天来进入问心林的时候便来了。
张天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温暖,他与两位长老本是萍水相逢,唯一的交集便是烈汝湖所创立的斩雷刀。但是这么多年来,选择修炼斩雷刀的绝对不是只有他一个,但是两位长老似乎是将他作为自己的后辈关照。
且不说那价值堪比四品丹药的酒,就说烈汝湖亲自出手为其淬炼身体,再加上还要训练他的刀法,这待遇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想到这里,张天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事。”然后又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他们,末了,犹豫一下,还是说到:“只是不知道刑法长老为何会关照我?”
“关照?”烈汝湖不屑的嗤笑道:“那个小子就那脾性,要是真的关照你,你也不用走着问心林了。”
张天来听得一头雾水,听这话,两位长老似乎与刑法长老相识,并且交情还不浅?
林夏浒看出了张天来的疑惑,为其解释到:“秦墨和我们一同进入的内宗,彼此还算相熟。”
“那个混小子别看他整天一副棺材脸,其实性子惫懒无比。修炼的动力全是来自于修为高了事情更少的想法。”
“甚至他选择当刑法长老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认为掌握了宗门的刑法判决,就没有人敢来烦他。”
林夏浒说到这里,语气略微不满:“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只管震慑不听话的弟子,却不管束自己门下弟子。整个刑法院嚣张跋扈,简直成了启元宗的一颗毒瘤。”
“看来什么时候都抽空和他叙叙旧了。”烈汝湖在一旁忽然开口道,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张天来知道他所谓的“叙旧”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林夏浒则又解释到:“他会出声帮你,多半是在你身上察觉到了汝湖的气息,在以前,烈汝湖可没少揍他。可是他又不愿得罪韩星,免得惹上一身的麻烦,所以也不偏袒谁,只是让你们两方自我解决。你可能不知道,你走不久后,他便出手,将刘执事从问心林中捞了出来。”
由此,这件事情终于被张天来搞清楚,但是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问道:“韩星如此明目张胆在宗门内安插棋子,秦墨长老又不管事,宗主不出面吗?”
提起宗主之名,烈汝湖原本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一变,颇为慎重和敬仰,而林夏浒长老也神色有异,酝酿良久,才斟酌着缓缓开口道:“宗主雄韬伟略,我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或许是觉得这样的答案实在太过草率,林夏浒又接着补充到:“宗主实非常人,你要知道,在很久之前,我启元宗其实远不如如今规模,是宗主横空出世后,以一人之力开创了启元宗的伟业,然后才是我们这一代起来,巩固了启元宗的规模。”
“但是宗主在以一人之力力压附近宗门后,便称自己即将突破到武王境,然后开始闭关,一直到现在,都未出现。”
张天来敏锐的注意到林夏浒言语中的崇拜,皱眉问道:“你们也没见过宗主?”
“曾经见过宗主出手。只不过宗主修炼有特殊功法,周身萦绕有神芒烈焰,看不见身躯。”烈汝湖言语之间颇为可惜,是在难以想象,他竟然也会有如此情绪。
三人又聚在一起聊了一会儿,最后分别,张天来向自己小院走去,而两位长老则隐匿了身形,回到了林夏浒的小院。
张天来脑海中一直想着宗主和韩星之事,连自己什么时候到的小院都不清楚,最后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
他长叹一声,始终搞不清宗主脑海中所想。而更让他诧异的是,他没想到,竟然连烈汝湖、林夏浒两位长老都没有见过宗主;更没想到的是,两位长老竟然会对宗主如此敬仰个崇拜。
当时看着烈汝湖长老一副崇拜模样,他就觉得荒诞不已。
此刻回转过来,念头落到了自己身上,却还是不由自主苦笑:“还是实力太低。”
这两次算计,他处处被动,究其原因,不过是自己实力太低,手下的势力没有形成气候,信息不及时不完善,因此处处被动。
若是自己能早日突破到武师境,以他的天赋和基础,等若一个五重天的武师,一般人又岂是他的对手 ?那时候众人见他实力出众,甚至不需要他招兵买马,众人便会如同嗅到腥味的狼,自然聚集在他的身边。
张天来随即又开始期待烈汝湖的特训起来,只要自己的厉雷淬身决凝聚出第二道雷纹,那么突破武师境便是水到渠成。
张天来想到此处,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