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寿星离开了比丘城,一路朝东赶去,方才走出不远,便发现有人迎面飞射而来,定睛一看,却是国师王菩萨师徒带着昏睡不醒的玄奘师徒,而押送他们那十余位菩萨,却早已不知去向。
他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的不安之感也是更甚,沉吟片刻,便连忙躲在了一处云朵之中暗中窥探。
待得亲耳听那国师王菩萨说起十余位大菩萨的死讯,他的惊骇更是难以言喻,寻思了半晌,终于决定避开他们,尽快将那些婴孩带回三星岛再做打算。
不料,好容易等到那五人远去,他正要加紧速度东行,却忽然发现身后又有遁光飞射而来,人还未到,一声大喝却传入了耳中:“寿星老狗,哪里逃?”
“孙悟空?”寿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正要使出全力远遁,却见另一道遁光忽然一闪,便直接跨越空间,挡在了他的前方。
“云翔,是你?”寿星再无平日的从容镇定,面白如纸,道:“老夫并未得罪你双叉寨,你为何要追着老夫不放?”
云翔冷笑一声,淡淡地道:“寿星老儿,你东天以童男童女炼丹,天理不容,云某虽然是妖族之身,却也于心不忍。若是识趣,你就乖乖将人交出来,然后将自己的罪孽一一公诸于世,今日便可逃得一条性命,若是敢说半个不字,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寿星听得这话,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之色,又连忙故作镇定地笑道:“云寨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老夫完全听不明白?我东天好歹是名门正宗,又怎会作出以活人炼丹之事?倒是老夫一早听说那比丘国中有妖怪害人,今日还特意出手将那妖怪诛灭,若是云寨主不信,只管回去一问便知。”
云翔冷声道:“寿星,你那东极丹法中所记载的九转、十转金丹是如何炼制的,你真当云某一无所知不成?”
听得这话,寿星的笑容终于僵在了脸上,失声惊道:“你……你怎会知道东极丹法之事?”
这时,后方的悟空也赶了上来,一横铁棒,道:“兄弟,不必与他多说废话,那数百婴孩如今就被他藏在身旁,以他的修为,还难以完全瞒过老孙的耳目。咱们只管出手杀了他,再将人救出也就是了。”
云翔点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寿星老儿,上路吧。”说话间,二人齐齐挥舞兵刃,便朝着寿星夹击而去。
“且慢,且慢动手,老夫还有话说。”寿星自知远非二人敌手,连忙大叫道。
二人身形一顿,云翔道:“还有什么遗言,且赶紧说出来便是,若是迟了,怕是就没机会了。”
寿星忙道:“云翔,我想起来了,当年你也在神农山,定然是你翻看东极丹法,才会将我引了过去吧?”
云翔道:“总算你还没有老糊涂,这等旧事,提它何用?”
寿星道:“你若看过东极丹法,当知那九转、十转金丹之事,但你可知,这些年间,老夫早已炼成了九转金丹二百余枚,若能将这些童男童女带回去,便能炼满五百五十枚九转金丹,再辅以珍惜宝物,就有可能炼制出传说中的十转金丹,一旦服下,便可以突破至高之境。”
云翔皱眉道:“以无辜的童子之命炼丹,分明早已坠入了魔道,就算那十转金丹有逆天之力,云某也不屑为之。至于那至高之境,云某早晚会突破,却无需依仗你这十转金丹之力。”
悟空大笑道:“兄弟这话,甚和我心,动手!”
说话间,二人再次飞身而上,誓要将这人面兽心的老仙击杀当场。
寿星连忙挥舞起木杖,抵挡着两位绝世妖王的攻击,只可惜,以他的本事,就算斗一人也难有胜算,此时面对足足两个,即便是使尽了手段,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区区六七招间,他那根法宝木杖便被云翔的落阳索缠住,在赤红色的火焰中化作了灰烬,而悟空的铁棒已是当头落下,眼看就要将他击杀当场。
正当此危急之时,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道:“住手!”与此同时,一道金色的雷光飞射而来,朝着悟空的头颅直劈落而下。
悟空瞬间便已认出,这金色的雷光绝非寻常,与那国公府佛堂中见过的那小雷音阵中的造化金雷乃同源而出,便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得慌忙收招,以手中的铁棒挡在了那金雷之下。
轰隆,此时这道造化金雷,威力甚至远超那阵法之威,即便是以悟空的修为,却也被轰得倒飞出十余丈,方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寿星骤然得救,自然是大喜过望,便连忙趁机施展开身法,朝着来人逃了过去。
“哪里逃?”云翔哪能任他轻易逃离?仓促中落阳索一甩,便朝着寿星的身后卷了过去,却正好卷在了他的左腿之上,让他刚刚飞出的身形就是一顿。
不料,这老儿行事却着实果断,当此千钧一发之际,运转功法用力一震,竟然直接将自己那左腿生生震断,身形便再次朝着来人飞射而去,口中惨呼道:“佛祖,救命!”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探查那些菩萨死讯的东来佛祖。
有了这片刻的空当,东来佛祖已是飞身而来,挡在了寿星身前,淡淡地道:“寿星,这是怎么回事?”
寿星着强忍疼痛,咬牙道:“启禀佛祖,这两个妖孽胆大包天,一心与我东天为敌,竟要追杀于我,若非佛祖及时相救,弟子今日就难逃一死了。”
东来佛祖皱了皱眉,道:“我东来岛十余位菩萨都陨落于附近,莫非也是这二人所为?”
寿星连忙点头道:“恐怕定是如此了,之前在比丘国之时,弟子亲眼看到这孙悟空被黄眉菩萨所擒,如今他既然逃出,恐怕黄眉菩萨也遭到了他的毒手。”
听得这话,东来佛祖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死死地盯着着云翔二人,道:“果然都是些不肯安分的孽畜,看来,本座今日免不了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