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听天蓬元帅说是嫦娥们救走了云翔,顿时皱起了眉头,转向众嫦娥将信将疑地问道:“诸位嫦娥,可有此事?”
众嫦娥顿时面面相觑,只听姮娥奏道:“陛下切莫听信这小人之言,我们姐妹都是女流之辈,又如何能救人?分明是他喝多了酒,借口要搜查要犯,追上来就对我们姐妹动手动脚,还将月娥师妹的衣服都扯破了,还请陛下为我们做主。”
天蓬元帅急道:“一派胡言,分明是那云翔变作了女子,混在你们之中出了天庭,我追上去,本来就是为了抓捕云翔。”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武曲星君忍不住插口道:“天蓬元帅,若是一个男子想变作嫦娥这等美貌女子,还不被侍卫发现,只怕并不容易吧?不说别人,在座的有这本事的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他区区一个坐骑,又从哪学来了这等精妙的法术?”
“这……”天蓬元帅顿时语塞,武曲星君这话说得很中肯,变化之术在三界中本来就是极为精妙的法术,绝不是寻常人物能够学的到的,若说区区一个坐骑便能掌握这样的法术,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当然了,像美人面这样的法宝,其实也更加罕见,本事差些的根本炼制不出来,本事强的也不会花功夫去炼制这样无聊的东西,所以也没人往这个方向去想。
至于白无双为何会造出这样的宝物,其实也有极大的偶然性,此处倒是不用细说了。
天蓬元帅被一语问住,顿时心中焦急,眼见玉帝的脸色又冷了下来,便连忙再次磕头乞求道:“陛下,末将所说的真是句句属实,还请陛下相信微臣这一次。”
玉帝往日里颇为宠信天蓬,见他态度极为坚决,顿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转头朝着一旁的王母看去,王母会意,便开口问道:“天蓬,嫦娥之事暂且不提,我且再问你,你说是云翔盗走了我的宝物,可还有旁人见到他了?”
天蓬元帅略一沉吟,忙道:“回禀娘娘,蟠桃园中有几个施肥力士曾见到微臣与他对峙,娘娘叫来一问便知。”
王母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将十几个施肥力士带了进来,天蓬元帅满怀希望地问道:“你们快告诉陛下和娘娘,早上是否见到我与一个侍卫打扮之人在蟠桃园对峙?”
他却是不知,因为谋害许旌阳之事,这些施肥力士与云翔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又哪里肯说出云翔之事?
此时的众力士,脸上尽是迷茫之色,奇道:“元帅,早上可是您一个人去的蟠桃园,我们确是不曾见过您说的什么侍卫。”
天蓬元帅不料这些力士竟然矢口否认,顿时大吃一惊,却又忽然想起,自己曾叮嘱过他们,只当是没见过云翔,便忙道:“事到如今,你们也不必有任何隐瞒,只管照实说便是。”
虬髯力士行礼道:“元帅,我们当年虽然也曾为你的下属,却又怎敢在陛下和娘娘面前隐瞒消息?实不相瞒,小的确实没看到您说的什么侍卫,莫非是您老记错了?”
天蓬元帅顿时一阵气苦,又一指玉帝旁边的卷帘大将道:“卷帘大将,那个侍卫你也见过,应该会记得吧?”
卷帘大将道:“侍卫倒是有一个,但你当时并未说他是妖族云翔所扮啊,我又如何能替你作证?”
天蓬元帅无奈,只得又道:“娘娘,那云翔曾被您座下那七个妖仙子藏了起来,不如您将她们叫来问问?”
王母便依言将朱家姐妹唤来一番盘问,结果当然还是毫无帮助,除了证明天蓬元帅之前喝了许多酒,还爆出了他曾去纠缠朱橙儿和朱黄儿之外,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对他有利的信息。
到了这个时候,天蓬元帅终于慌神了,因为他恍然发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之中,不知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坑害自己,所以情况已是对他越来越不利了。
这一次,他沉思了良久,方才道:“陛下,其实在末将的天河府之中,许多人都曾见过了云翔,不如末将去将他们找来……”
“够了!”玉帝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了,怒道:“你府中之人,又如何能为你作证?你说天河府库中的宝物尽数丢失,但依朕来看,这些东西说不定便被你私下送给了别人,朕的宝物不是一直都被你们这样四处挪用的吗?”
说到这,他扫视了下方的众仙家一圈,看得众仙都心虚地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最后,他将目光停在了身旁的王母的身上,王母本想张口辩解,却终究还是不敌玉帝的龙威,低头叹了口气。
被玉帝这么指桑骂槐地训斥了一顿,众人自然都对天蓬元帅生出了些怨气,平静了片刻之后,王母转向天蓬元帅道:“天蓬,如今事实俱在,你私盗天河府库的宝物,还有我蟠桃园中的蟠桃和灵药园中的九叶芝草,事实俱在,你还有何话说?还不快将宝物尽数还回来?”
天蓬元帅心中一惊,抬起头一脸乞求之色地看向王母道:“娘娘,末将冤枉啊,这些祸事,真的全是云翔一人惹下的,末将身上可是一件宝物也没有啊,只求娘娘给末将一些时间,末将定会将宝物尽数追回,将那妖孽捉拿归案。”
王母见他到了这时还不肯认罪,心中也是不免狐疑,毕竟,天蓬元帅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她也不希望他就此倒台。
想及此处,她回头看向脸色阴沉的玉帝,正打算开口求两句情,却听得下方的众嫦娥忽然开口道:“陛下,娘娘,旁的事情我等也不懂,只是他屡次前来调戏我们姐妹之事,还请您二位为我们广寒宫做主。”
王母既然想保下天蓬元帅,便也只得开口安抚道:“天蓬元帅调戏嫦娥,实属不该,只是他今日不过是酒后乱性,倒也不宜太过苛责,依我看,不如罚他……”说到这,她停了下来,目露犹豫之色,显然是想找个不会太过伤筋动骨的责罚,就此将众嫦娥搪塞过去。
月娥一早得了云翔的仔细叮嘱,早知道王母可能会为天蓬元帅脱罪,便一咬牙,连忙依计道:“娘娘明鉴,这天蓬元帅原本心中就看不起我等女仙,今日才会借酒前来滋扰。刚才他调戏小仙的时候还曾说过,我等女仙看似端庄,其实却都是不甘寂寞,就连……就连娘娘您,也会时常下界私会情郎……”
“放肆!”“胡说!”两声暴喝齐齐传出,一个自然是来自王母,另一个却是来自一旁的天蓬元帅。只见天蓬元帅怒道:“月娥,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你休得血口喷人。”
月娥此时早已决意将天蓬元帅置于死地,便强自道:“你明明说过,我们这些师姐师妹都听得一清二楚,怎的又不承认了?娘娘,他还说过,曾亲眼见到您与情郎一同沐浴,话语中尽是些污言秽语,您看,……”
砰,一个琉璃盏凭空飞出,正中天蓬元帅的额角,顿时砸得他惨叫一声,已是头破血流。
杀人诛心!云翔的这番计划,早已没有给天蓬元帅留下丝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