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啸将水倒入锅中，却为如何烧火犯了难。

小伤娴熟地替他生了火，摇了摇头：“似你这般什么都不会，我们掌柜根本看不上。”

“我、我、我会写书！”莫啸争辩。

“识字了不起？”小伤也“嘁”了一声，“我也会。”

莫啸看着灶里跃动的火光，挑了挑眉：“占星呢？”

“占星？你不知道我们掌柜最讨厌神棍了？”

“别一口一个你们掌柜，她哪知道占星之术的奥妙，不过是以门外汉的眼光看待它罢了。”

小伤也挑了挑眉：“所以……你喜欢玉掌柜？”

莫啸愣了下，他一时激动，差点露馅。

“哎呀，美人只要负责美就够了。她会不会占星，都没关系。”

小伤微眯眼：“占星之术在无庸城并不盛行，你如此沉迷占星之术，却像是九原城来的。”他眯起眼睛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无庸城与九原城如今势同水火，若是九原城的奸细混入无庸城，小伤不可能坐视不理。

“胡说，就算是无庸城人，怎么就不能喜欢九原城的占星之术？你别跟我说现在九原和无庸互相仇视，我一直生活在富足的鱼米之乡，不懂什么家国大义，只知道占星是不分城界的。”

“你竟然这么想？”

“我问你，难道九原城悦耳的礼乐就不值得无庸城人欣赏了吗？退一万步讲，当年的横公鱼如果不是因为两城交战，在无庸城也颇受欢迎吧。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占星之术也是如此。”

小伤怔了一下，莫啸的话让他极为震动。

也许莫啸说得是对的，是他太狭隘了，是整个无庸城的人太狭隘了。

说着说着，水已经冒出热气，小伤与莫啸抬着水往浴房走去，莫啸被小伤塞进了浴房中。

“里面的东西你随便用，既然已经到了兴旺镇，就别老想着有人伺候你。此一时彼一时，不是吗？”

“好了好了，你怎么这么啰唆。”莫啸嫌弃地关上了浴房的门。

小伤在门前望了会儿风，莫啸没一会儿就开始抱怨了：“快进来，我这擦不到后背。毛巾在这儿，给我搓一搓。”

小伤万分郁闷，刚才他的叮嘱都白费了。

他进了浴房，里面热气腾腾的，他的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摸着黑给莫啸搓背。

玉瑶打了个呵欠，起来小解。从茅厕出来，她忽然听浴房内传出鬼鬼祟祟的说话声。

“往上一点，对，对，就这儿。”

“你这多少天没洗了，一搓一堆灰。”

“轻点，轻点轻点，我皮肤嫩着呢。”

“要不你自己上手，要么就给我闭嘴。”

“嗯……呼……舒服……”

“这还差不多……”

玉瑶以为闹鬼了，抓紧旁边的铁锹，悄悄地往浴房靠近。

“谁在里面？”玉瑶推开了浴房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讶，小伤和**上半身的莫啸在水汽缭绕的浴房内，不知在干什么。

“你、你们……”玉瑶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裂开了。

小伤连忙扔了毛巾：“掌柜，你听我解释！”

“不，不用了，你让我冷静一下。”玉瑶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稳住了情绪，严肃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和他……我最近还责怪你总是外出，没有好好干活。”

“掌柜你误会了，我跟莫啸……”

“什么都不必说，我都知道了。”玉瑶显然有点受伤。

前阵子她收到小伤送的胭脂水粉，还以为他对自己有心。现在想来，她实在错得离谱。

莫啸疑惑：“我就借个浴房洗澡，你怎么还觉得自己错了？”

“因为我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玉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转过身去又深呼吸了两次，“好了，你们弄好自己的事，待会儿来客房找我。”

莫啸看着玉瑶远去的背影，依然不解地挠挠头：“到底怎么回事？”

小伤尴尬：“她以为我们有断袖之癖。不管怎么样，待会儿你仔细解释，千万别让她误会了，否则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莫啸差点一口洗澡水喷出来，也亏玉瑶能想。

“当然，我一定会如实相告。”莫啸哭笑不得，“我看起来有那么像喜欢男人的男人吗？”

小伤郁闷：“我怎么知道？”

莫啸连忙冲洗了一遍，匆匆换衣服。换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

如果玉瑶默认他喜欢小伤，纵然她不会喜欢自己，但看在小伤的面子上，她会不会同意自己进大梦？

莫啸越想，越叹服于自己的智慧。

换好了衣服，莫啸从浴房出来。小伤见莫啸收拾体面了，又好心叮嘱道：“待会儿千万要原原本本地将事实告诉玉瑶，不然的话，你就不可能抱得美人归了。”

莫啸挑眉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