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池莞全程皱着眉看医生给傅承砚处理伤口。
看得出来宁瑶是真的用了力气的,傅承砚的后脑勺被缝了好几针。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深夜,晚风吹过还有一丝凉意。
池莞扭头看着身后的傅承砚,语气淡淡的:“我可以走了吧?”
“池莞,有些话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
这种语气从傅承砚嘴里冒出来她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离婚以后池莞也想过很多,当年他救了自己一命,后来自己用肾救了傅承砚一命。
就当两清了吧。
乌黑的长发被风扬起,池莞睫毛轻颤看向他,语气温柔仿佛还是那个合格的妻子。
“没什么好谈的了。”
“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想说谢谢,毕竟如果没有你宁瑶不会对我充满仇恨。”
“很奇怪,明明应该我恨你们才对,可是我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那种释怀的表情让傅承砚看得心一点点凉了下去,他居然会想哪怕池莞恨他都好,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比恨还可怕。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傅承砚折身跑到车前在中控台翻着什么。
至始至终池莞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身后,她想看看傅承砚究竟是要做什么。
很快他回到池莞的面前,手中多了一个笔记本。
她亲手写的那个。
看见笔记本的时候池莞整个人愣了一下,当初她什么都没拿,包括这个笔记本也忘了。
想必里面的内容都已经被傅承砚看了吧?
突然间,一种羞耻感席卷全身,难怪傅承砚这段时间以来总是怪怪的,一定是因为看了笔记本。
池莞想到这儿伸出手看向他:“我的东西,还我。”
“我之前问过你,你说你没爱过我,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傅承砚拿着笔记本,就像是捏住了池莞的软肋。
以前在写下这本笔记的时候她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那几年的爱恋也全部展现在了里面。
如今被傅承砚发现就好像把她赤条条的扔在大街上一样,让难堪无所遁形。
池莞并没有回答傅承砚的话,他始终垂眸盯着她,期待她能说点什么。
可是过去了很久,池莞依旧是一句话没说。
挫败感中夹杂着一丝怒火,傅承砚不是生池莞的气,而是生自己的。
他轻嘲一笑,可是笑的却是自己。
傅承砚拿着笔记本的手逐渐收紧,努力克制住心中想要抱住池莞的欲望,最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池莞,说句话吧。”
那个笔记本在池莞眼里俨然成为了傅承砚炫耀的资本,她眨了眨眼睛,冲上前一把夺过笔记本。
然后毫不犹豫的撕碎。
整个过程傅承砚就这么看着,他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好像快要透不过气一般。
池莞像是发泄一般将整个笔记本撕得稀烂,然后直接将壳子扔进了垃圾桶。
她回眸看着傅承砚,原本平淡的表情变得晦涩难懂。
“是我编的。”
闻言傅承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
池莞深吸一口气,仿佛真的是鼓起勇气摊牌了:“笔记本里的内容都是我编的,我也没那么喜欢你。”
“以前你妈就说我是个拜金女千方百计嫁给你就是为了傅家的钱,事实证明我失败了。”
“没有得到你的钱,也正好成全你和宁瑶。”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池莞说得很快,她在努力抓住自己最后的那一丝尊严。
闻言傅承砚睫毛轻颤,身体小幅度的抖动起来,池莞说的每一句话最后都变成了一把利刃戳进了他的心里。
“所以……你接近我只是为了钱?”
“对,不然你还以为是为了爱吗?”池莞斩钉截铁地回答着。
“你有什么值得被爱的?虚伪下贱让我恶心得想吐!”
“和你在一起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想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傅承砚不敢看着她,因为看过池莞爱他的样子在看见现在这一幕,他不能接受。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彼此彼此,我贱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你勾搭的比我少了吗?!嘴上说着爱我转头和其他男人浓情蜜意,你还真是让我见识到了拜金女究竟是怎样的。”
“和你结婚才是我人生中的污点!”傅承砚忍不住拔高音量低吼着。
这一刻,他们都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赢得最后的体面,所以无论是谁说出来的话都根本没有经过大脑考虑。
空气都戛然而止了,他们都没在说话。
一阵风吹过,傅承砚终于回神看了一眼池莞,黑暗中他眼角猩红没人能懂他内心的煎熬。
直到他离开了很久以后池莞才像是解脱般的松了口气,她眨巴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原来说谎是件这么让人难受的事情。
海天项目进行得十分顺利,渐渐的不少人也知道了榕城多了池莞这么一号人。
她的名字逐渐出现在了各种财经板块儿的频道和新闻上,各种采访也是应接不暇。
这天陈画将一封邀请函放在了池莞桌上,她拿起来打开一看:“青年企业家峰会?”
“嗯,最近你势头很大,主办方特意交代让我一定要劝你去。”陈画解释着。
池莞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确实应该多出席一些这样的场合为以后打下基础。
正想着沈文景推门进来,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的文件放下一眼就看见了池莞手中的邀请函。
“你也要去?”他问。
池莞不解地看向他,语气有些不耐:“怎么?我就不配去?”
闻言沈文景轻笑一声,伸出手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我不是这个意思,正好我也要去,赏光让你做我的女伴了。”
一听这话池莞不乐意了,自然也要接机损一下自家亲哥。
“啧啧啧~某些人一把年纪了去参加宴会连个女伴都没有,可怜的嘞。”池莞说着一起劲还赶紧把陈画拉入伙:“陈助理,我哥这样的男人可要不得,你以后可千万不能找这种木头当男朋友。”
闻言陈画先是一愣,最后并没有符合池莞的话。
“好了好了,都扯到哪里去了。”沈文景也难得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她说话,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又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陈画。
最后抿唇说道:“记得按时出席,这个文件签字。”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转头走了。
没多久陈画也离开了。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样子,池莞眼睛半眯莫名闻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