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他们门外等了一会,见从屋里出来一个苗家姑娘,细细一看竟然是张新月,不由吃了一惊,夸道:“唉呀,这是谁家的大姑娘啊,真是漂亮。”
张新月莞尔一笑,说道:“他们不欢迎工作人员,现在我穿着苗族服装去给他们做工作,我还会讲苗话呢,这样他们就不会反感了,其他人家也不知道他家有工作人员去过了。苗族人很团结的,他们不喜欢的人,要是谁家接待了,一个寨子的人都会遣责,我穿这个去,如果不注意的话,他们会以为是哪家的姑娘呢。”
秦川说道:“这个主意好,今天把你带来还真有用,你快去试试。”
张新月笑道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秦川叮嘱道:“注意安全。”
张新月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切,轻声说道:“不会有事的,我是个女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再说了,这个村子里的人以前对我都很好。”
秦川还是不放心,说道:“有事记得打电话。”
张新月深情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她就大摇大摆的进了村子。说来也怪,她一穿上苗族服装,这村子里的狗也不咬她了,她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杨老幺家,用苗话问道:“有人在家吗?”
杨老幺正在堂屋擦拭他的芦笙,听到有人问话,就用苗语答道:“有,有。”
他出门来看了看张新月,问道:“你是?”
张新月微笑着说道:“杨爷爷,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林子冲的朋友啊,他带我来过您家,还在您家吃过饭呢。”
张新月见他想不起自己了,干脆就不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她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认识林子冲,就把他给抬出来了。
她这么一说,杨老幺好像想起来了,热情的说道:“你是小林的朋友啊,进来坐,进来坐。小林他回来了吗?”
张新月说道:“小林没有回来,他在县里,他拖我给您带个信,说他很想念你们,让你们到县城去玩几天。”
杨老幺道:“哦,好好,有时间我们会去的,你告诉小林,让他多回来,我们也想他了。”
张新月说道:“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杨老幺问道:“姑娘,你今天是从县里来的吗?有什么事啊?”
张新月说道:“大爷,我是从县里来的,县长让我来请您去喝酒。”
杨老幺吃惊的问道:“县长要请我去喝酒?姑娘你不要开我老人家的玩笑了。”
张新月说道:“是真的,大爷。县长听说您的芦笙吹得非常好,很想听听,就让我来请您了。”
说到芦笙,杨老幺的眼里放起了光,他问道:“县长真是这么说的?”
张新月用力的点了点头。杨老幺问道:“县长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吹给他听。”
张新月说道:“就在乡里,我们走。”
杨老幺激动的站了起来,拿起芦笙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对张新月说道:“我不去了。”
张新月见杨老幺就要被自己请动了,心里还暗自高兴,没想到他又犹豫了,便问道:“大爷,怎么了?县长还等着您呢。”
杨老幺说道:“姑娘,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实话和你说吧。要是昨天之前你来请我,就算县长在北京,我也跟你去,可是今天我不能和你去啊。”
张新月问道:“今天为什么就不能去了呢?”
杨老幺说道:“姑娘,我们苗家人一直都很拥护共产党,爱戴毛主席,相信政府,因为是他们解放了我们,让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政府却不让我们种庄稼了,前两天还把我们的禾苗给铲了,这下我们没了粮食,活不了,和工作人员说,他们说那是政府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去找王乡长说,他也说他解决不了,他得听县里的。王大包他就是苗族人啊,他在政府当乡长,他也不为我们说话,我们没活路了,就,就砸了乡政府,你说,我现在哪敢去见县长啊?我要是去见了,不说县长要批评我,乡亲们也要不理我的。”
张新月说道:“大爷,您就不想去问问县长,他为啥要铲除你们的禾苗?这可是个好机会咧,你去问清楚了,再回来告诉乡亲们,他们是不会怪您的,他们会更加敬重您的。”
杨老幺听她一说,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激动的拉着她的手说道:“姑娘,你说我去问县长,他会帮我们老百姓说话吗?”
张新月点点头道:“会的,大爷,县长很关心你们的生产生活,他会帮你们说话的。”
杨老幺说道:“好,姑娘,我就信你一回,我跟你走一趟,去找县长。”
张新月高兴的说道:“走,县长在村子边上等着我们哪。”
杨老幺激动的拉着张新月的手就走。张新月提醒道:“大爷,您忘了您的芦笙。”
杨老幺回过头来拿起芦笙,说道:“还真给忘了。县长要是帮我们农民说话,我就给他吹上三天三夜。”
俩人来到村子边,秦川见张新月直接把人给带来了,奇怪的看着她,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要是直接到杨老幺家里去,势必会给他带来许多压力,不如把他请出来谈更好。现在他更加觉得张新月心思聪颖了。
张新月本来也没想请出杨老幺,她和他聊天时也是随机应变,觉得把他请出来更好做思想工作,于是便自作主张把他带来了。
见到秦川,张新月先给他介绍了杨老幺,然后才把他介绍给杨老幺。杨老幺见到秦川,激动得说不出话,只会用僵硬的汉语说道:“县长好,县长好。”
秦川说道:“杨大爷,上车吧,我们去乡里谈。”
几个人到了乡里,吴洪安排了一桌饭菜,秦川先给杨老幺敬了三杯酒,这才和他聊起天来。刚才张新月悄悄和他说了请杨老幺的经过,他摸了摸杨老幺背上的芦笙,和他聊起了芦笙。
杨老幺受到秦川如此礼遇,现在又听到他和自己聊起芦笙,非要放下筷子先吹一调给他听,秦川只好劝他先喝酒,吃过饭再吹,他要看他边吹边舞,那才是苗族典型的踩芦笙。
杨老幺见秦川不让自己吹,只好作罢。
秦川一边陪他喝酒,一边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慢慢把话题切入到正题上面去。
说到他们的生产生活,杨老幺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要把乡亲们的意愿直接和县长说出来,不然就白来了。
他所问的问题和昨天秦川在路上遇见的那些村民差不多,秦川耐心的作了解答,还请他回去之后转达给乡亲们。
吴洪和张新月也在一旁附合着秦川,把杨老幺说得笑容满面,连连说道:“县长,我们相信你,我们感谢你,我回去一定做好乡亲们的工作。”
秦川就和他又喝了好多杯酒,直到把他灌得有些醉了,这才让他回去,并和他说好,明天早上他们到村子里给大伙开个群众会,杨老幺答应了,吴洪又派两个干部职工把他送回去。
做通了寨老杨老幺的工作,第二天早上他们入村去开会就顺利了,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村民们到得很齐。秦川在会上给大家作了讲话,传达了县委政府的决定,赢得了大伙的掌声。
就这样,他们在期水乡住了三天,所到之处,都用真情去感化村民,做到以理服人,以德感人,尽量消除干群党群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