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她从党校回来已经一个多月,元旦就快要到了,冬天的寒风开始越吹越冷。
北方的人都说,南方的冬天特别冷,其实是因为南方人不用暖气,冬天对他们来说是短暂的,最冷的天也就一个来月就过去了,只要过了春节,春天的气息很快就会来临。
清云县这个小县城冬天无雪,可是还真的让人感到阵阵寒意袭人而来。张新月想在元旦节搬新家了,她建议父母一起搬过去,可是李兰芝说张老头脚不方便,他们不愿意去,再说现在到冬天了,在这平房里,他们还可以烤烤火,到了楼房里,冷冰冰的,他们住不惯。
她其实也不想去住那新房,布置好了,就好像是专程为了心中那份不能实现的爱情的。她想好了,自己还是回来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好。弟弟张乐勤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外找工作,让他回来考公务员,他不想回这个小县城,怎么说也没用,只好作罢。
唉,都说养儿防老,其实都不是那么回事,现在的年轻人,谁会真正的顾及父母的养育之恩呢,长大了,翅膀硬了,谁都想远走高飞。口头上说得冠冕堂皇,说是为了理想,可是真的能实现理想的人又有几个?好不容易养大的儿,最后老了想要他的力气帮上一把也变得那么难,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张新月对弟弟是疼爱的,她也知道父母对他的疼爱,因此虽然觉得他过于理想化,还是让他去吃两年的苦头再说,不破的头破血流,他不会成长。
这么长时间了,除了那次为了父亲的事去找过秦川,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单独和他在一起。两人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的这场恋爱只能是互相默默的思念和祝福,如果没有理解,如果她想要耍点女孩子的小脾气,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张新月深深知道这一点,就像秦川指着胸口对她说的一样,无论他怎么忙,她都在他的心里。而她也只能用这来安慰自己了,谁让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呢,这份难言的爱,那一天才有出头之日?还是别想了,拥有一天是一天吧。
她纯真的少女之心也不禁渗出了几分苦涩。她唯一能排解这苦闷的就是买东西布置新房,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子,她期待着秦川能和她在这个布置得温馨的小窝里卿卿我我,柔情蜜意。
元旦的前几天,张新月一直不见秦川,就问林子冲他上哪里去了,林子冲说到市里办事去了。张新月想着搬家那天想和秦川在一起,就在晚上给他打了个电话。
秦川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张新月一听到他的声音,自己都觉得想哭。也许是太想他了,就是自己也觉得奇怪,都在一幢楼里办公,她怎么就觉得秦川像同远门一样的,好像很久都没音讯一样。是不是那现实生活中的秦川和她心里的秦川不是一个人啊!
秦川听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就轻声问:“新月,你怎么了?”
张新月的泪就哗哗的流了出来,是委屈,还是感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就想得到他的关心,那怕是平时里的一个电话也行啊,可是他好像忘记了她一样,这能不让她伤心吗?
秦川多少是懂点少女的心思的,见她打了电话又不说话,就笑着说:“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开始怨我了,对吧?这个月我太忙了,把你疏忽了,对不起啊。”
张新月娇嗔道:“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啊,这么久都不理人家。”
秦川道:“我忙嘛,事太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伤心了,明天我就回来了,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
张新月破啼为笑道:“谁说要让你带礼物了,把你自个带回来就行了。”
秦川哄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的。”
张新月道:“尽说胡话。”
秦川放低声音道:“你不想要啊?”
张新月羞红了脸道:“越来越没正经。”
秦川说:“呵呵,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啊。”
张新月说:“喜欢,可是我经常分不清哪个你才是真实的你。”
秦川听她这么一说,乐了,说道:“现在这个才是真的我。”
张新月说:“秦川,我有时候真的很迷糊,我总是感觉你高高在上,让我触摸不到。”
秦川笑道:“傻丫头,别乱想,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忙啊,你要理解。”
张新月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失落,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秦川说:“新月,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难过的。你知道,我现在在县长之位上,什么事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别人的话柄,我不得不伪装自己,我知道自己在感情上对你关心的太少,我也不愿这样。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张新月说:“秦川,我不要你的补偿,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我的新房装修好了,你回来的时候来看看吧。”
秦川高兴的说:“那就好。你父亲好点了吧?”
张新月说:“好多了,多谢你的关心帮助,现在医疗费也报了,还得了五万块的后续治疗费,差不多够了。”
秦川问道:“钱已经拿到了?”
张新月说:“是啊,你不知道这事?”
秦川说:“我知道一点,他们的动作还蛮快的嘛。”
张新月说:“秦川,谢谢你。”
秦川说:“新月,别这么说。这事是政府部门人员乱执法造成的,给你们一家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的理解,没有把这事闹大,没把我这个县长搞臭。”
张新月笑道:“秦川,我怎么能给你添乱呢,现在你够难的了。”
秦川说道:“是啊,我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张新月说道:“秦川,刘书记去看过我父亲,你知道吗?”
秦川说:“哦,是吗?我不知道。他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你父亲是功臣嘛,还被人打伤了,他关心一下也正常。”
张新月觉得刘震铤这段时间对她和她家的关心有点过于热情,好像并非只是对她个人感兴趣,不过她没敢和秦川说,因为她怕秦川误会,因此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