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娅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她接了电话,就叫张新月起床,说是有事让她和她一起去。
张新月问:“你今天不是要去约会的嘛,有什么事啊?我跟你一起去当灯炮啊?”
周娅说:“今天这事你还非去不可,市领导点名让你和我一起去。”
张新月疑或的问:“市领导?哪个领导?”
周娅说:“程阳市政府办的领导,你在县政府办,以后有求人家的地方多的是,人家让我叫上你一起去,你还不快动身。”
张新月笑着问:“周娅姐,你这个谎说得也太离谱了吧,我到县政府办才两个月,县里的领导我还没认全呢,市政府的领导也只认识一两位,他们要想起我,那真是天方夜潭了。说吧,让我帮你做什么去?”
周娅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奇怪,她说:“我说的是真话啊,今天是莫市长来,刚才是市府办副主任、市长秘书刘震铤打来的电话,说是市长让我一定带你去。”
张新月更是吃惊,莫市长,莫不是程阳市的莫理游市长?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周娅在一起?她问周娅:“周娅姐,你听清没有啊,市长不认识我,我也不识他,他怎么可能让我去见他嘛?”
周娅酸酸一笑,说:“新月妹妹,你问我,我更不知道了,市长的秘书就是这么说的,呆会你问他去。也许是你貌比西施,声名远扬,谁都想得一见吧。”
张新月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市长为什么会请她去。她心惊胆颤了老半天,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周娅在她发呆的时候早已梳洗完毕,看着她那冥思苦想的样子,说:“快洗洗换上衣服出走吧,这样想破脑袋还不如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新月说:“我不去,我又没接到电话。”
周娅急了,说:“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嘛。”
张新月还是不动,周娅说:“你要是不信,我打电话给刘主任,让他亲自和你说。”
这回张新月不得不信了,这才慢吞吞的起床梳洗。周娅在一旁着急的催道:“我说你快点啊,那可是市长在等我们,那个老头子脾气不好,呆会要挨骂的。”
张新月听了才加快了动作。
她们俩出得校门,早有一张奥迪较车等在校门口了,周娅拉着她上了车,她就这样晕乎乎的任人家把她带到了郊外的一个高尔夫球场。
她从来没有去过高尔夫球场,这里的草地真是无比美丽壮观,高地、沙地、树木、灌丛、水坑、小溪等点缀其中,令人心旷神怡。这样高档的消费和享受像她这样的基层公务员,想都不敢想。
她还在那里暗叹,球童就开来了一张高尔夫球车,她和周娅上了车,车子在草坪上开了一会,就看见五六个人在前方打球。她定睛一看,董超竟然也在其中,一见董超,她真想跳车而逃,这个周娅,怎么不说董超也在呢,要是知道他也在,就是中央领导请她她也不会来的。这个董超,怎么到哪里他也参和呢?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连市长也和他在一起。
而现在,来也来了,可不能表现得太懦弱,那样让董超更看不起自己,还是大方点去面对吧,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的心也淡定不少。
他们的车刚刚到,就见程阳市的市长莫理游笑眯眯的和周娅打招呼:“娅,来了?”
他这一声“娅”也许只有周娅最明白,别人只怕以为是“呀”呢。别的不说,张新月就是这样认为的。这个市长,她只在电视里见过,还有听别人讲过,自己还没见过真人呢,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呢?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莫市长,见他个子高大,挺着一个大油肚,裤子也好像提不上去一样的挂在肚子下面,约五十岁开外,头发好像是染过的,梳得很滑,脸色饱满红润,举手投足间很有领导风范,和她在电视上见到的很不一样。
莫市长和周娅打完招呼后就好像没见到自己一样,他不可能认识自己,更不可能叫自己来,这真是太奇怪了。那是谁呢?难道是董超?他一个小老板,怎么能请得动一个市长帮他出这个头?不对呀,是谁偷用市长的名义让周娅带她来呢?市长秘书刘震铤?自己也不认识他,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张新月的心里真是疑云重生。她看看董超,见他装作没见到自己,专心致志的打球,周娅也很快就围到莫市长的旁边,只有她就像个局外人一样跟着他们,她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傻子。
她跟着他们在球场上转了一会,觉得特没意思,自己就慢慢的落后了,这时董超反而朝她走过来,说:“新月,来,拿着我的球杆,我们俩打同一个球吧。”
张新月对他爱理不理的说:“我不会玩,看看行了,在这呼吸下新鲜空气也挺好的。”
董超小声地讨好她:“新月,我对你做的那件事是有点欠考虑,不过我也是为了让你认识错误,你要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啊。”
张新月难以致信的看着董超,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他也说得出来,他做的那事是人做的吗?爱她就是把她至于人生的困境让她反省?那时的她真如咸鱼头差点难以翻身啊,可是现在他却说得那么轻松,在他心里,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她现在都有点怀疑就连选举时出的那事他也有一脚了。
想到这里,张新月气愤的说:“董超,对不起,你的苦心我实在难以体会,以后你不用再对我费心了,谢谢你对我的良苦用心,我承受不起。”
董超笑着说:“新月,算我做错了还不行吗?你不也没失去什么不对吗?要不是让你去了乡下,只怕你现在还当不了副主任呢,是不是?”
张新月嘲笑的反问道:“这么说我还得好好谢谢你罗?”
董超一脸苦笑:“新月,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嘛,我是真心实意向你道歉,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好吗?”
张新月说:“董超,你我之间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只希望你以后自重一点,不要纠缠我就行了。”
董超急得小声求道:“新月——”
他的话还末说完,刘震铤走了过来,笑着说:“董公子,这就是你早上说的张新月张主任吧?果然是位佳人,怪不得你念念不忘呢?”
董超苦笑一声说:“刘主任,看你说的,张主任是位佳人不错,可是只怕我董超无福消受,她的心不在我这里啊。”
刘震铤也笑了,说:“董公子,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张主任是慧眼识金,她会懂得你的一片苦心的。该你打球了,市长他们还等着你呢。”
“好的。”董超应了一声,挥杆上前,打了一个漂亮球,一杆入洞,迎得了大家的掌声。
刘震铤和张新月站在一起,小声对她说:“张主任,董公子对你一往情深,早上非要我假传圣旨,你不要见怪啊。”
张新月听了吃惊的看着他,果真是他和董超搞的鬼,她就说像自己这样的小蚂蚱,市长怎么可能请她嘛。可是伸手难打笑脸人,她只好说:“没事的,你也是受人之托。刘主任,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刘震铤莞尔一笑:“果真是识得大体的知识女性,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吱一声就行了。我刘震铤最爱帮像你这样胸襟宽广的女性朋友,如不嫌弃,可以交个朋友。”
说完向张新月伸来了右手,张新月大方的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和他轻轻一握,道:“当然可以。”
刘震铤在她抽手的瞬间握住了她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手心刮了一下,一阵酥麻从手心传了过来,张新月差点打了个冷颤。
张新月一直默默的跟在众人身后,从他们的谈话中,张新月知道在场的人除了市长和他的秘书,另外就是董超父子,其余的两三个人只是球童。董超的父亲这几年好像变化很大,比原来还年轻了,穿着打扮也很入时,她差点没认出来。
只听莫市长问董超的父亲董其生:“董老板,你们和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李主任沟通得怎么样了?”
董其生说:“莫市长,那个李向阳可不像您这么好接触啊,我本想他是不是有所需求,可是我让犬子和他接触了几次,他只对牌桌上的小打小闹不反感,别的是一概不受,还真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干部呢,看来这座雕堡有点难攻啊。”
莫市长说:“嗯,什么时候遇到合适的机会,我帮你们和他说说,他这个人有时候是转不过弯来,有时候你们也要曲线救国才行。”
董其生说:“谢谢市长,恒昌集团能有今天,全仰仗市长您的关心,我们没齿难忘啊。”
莫市长说:“你们集团是我们州近年来发展迅束的民营企业,是政府的纳税大户,理应支持才是啊,只要你们发展上去了,以后恒昌集团还会为程阳市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政府的职能就是为人民服务,为企业服务嘛。”
董其生说:“李主任一直认为我们恒昌集团入主高新技术开发区不附合条件,原因是我的基础是矿业,怕我们把那里开发成了重工业区。市长,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恒昌集团现在也在进行企业的产业转型,准备投资高新技术行业,决不会把污染带进开发区。”
莫市长点点头说:“嗯,我会把你的意见和李主任做个交流,不过你们也要拿得出合格的审批方案啊。”
董其生说:“这个没问题,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张新月这才明白为什么董超在李向阳面前挥金如土了,原来那一切都在有求于他才那么做的。看来董家的势力已经伸到了市里的高层领导之中。
这个董家还真不可小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