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还未从意识中消退,所有人都感觉似有人在自己背后猛地推了一把,身体重心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
伴随着车轮与铁轨的刺耳摩擦声,整列火车来了一个突然的急刹车。
咣——
咣——
咣——
巨大的惯性让相连的车厢之间发生了剧烈的碰撞,车厢变形、车窗碎裂,失去火车头牵引的六节车厢彻底从铁轨上侧翻,不断翻滚起来。
将将稳住重心的众人,又像是被塞入了滚筒洗衣机当中,随着车厢的滚动,视线也在来回旋转。
好在,有魇梦那几乎覆盖所有车厢的血鬼术造物的缓冲帮助,惯性很快消失,倾倒的车厢在距离铁轨接近二十米远的地方停止了滚动。
“呕——”
秦朝言捂着嘴巴,另一手拉住阿尼,一脚踹开车门,踉跄地从火车内爬出。
【阶段二主线结束,达到契约完成条件,已自动解除你与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的主仆契约】
新的提示在秦朝言意识中出现,脑中有一根丝线被强行扯断,他失去了与炭治郎三人的联系。
而解除契约的三小强,神志恢复,眼眸中重新恢复了神采。
“哎!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醒过来的炭治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节扭曲变形的车厢以及挣扎着从里面爬出的上百名乘客。
破碎的金属零件到处散乱,在不远处的铁轨上,孤零零的火车头冒着滚滚浓烟,一截又一截的肉色物质从其中掉落。
轱辘——
一个圆球状物体从火车头下方滚出,借助月色,秦朝言看了个清楚。
是魇梦的头颅。
只剩下一颗脑袋的魇梦,表情迷离、眼神涣散,瞳孔中的“下一”字样在缓缓消散。
“我...明明得到了大人那么多的...血液,还是...无法与...柱抗衡吗?”
眼珠转动,瞥向从车头内跳出来的炎柱。
就是这个男人,一刀,就一刀,击碎了他的幻想。
难怪百年来,上弦的位置就从未变更过,原来我们与那六位的差距是这么大啊。
生命即将消逝,魇梦脑海中闪过了走马灯。
生前的种种、变成鬼之后的种种,一幕幕都如幻灯片一般快速滑过。
“真是惨不忍睹的噩梦啊...”
生命的最后一刻,梦境之鬼-魇梦接受了自己惨败的事实,为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大戏拉上了帷幕。
“还好赶得及。”
就在魇梦的头颅一丝丝的碎片化,即将彻底弥散于天地时,一双大脚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
一根针头“嗤”地一下,直接刺进了他的眼球当中。
秦朝言在最后关头用注射器抽取了半管子的鬼血,算是弥补了未能手刃下弦之一的遗憾。
不过能够捡漏抢到下弦二的击杀奖励,也足够了。
人嘛,不要太贪心了。
“苍士队员,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收刀入鞘的杏寿郎信步站在了秦朝言面前,眼睛紧盯着那支注射器。
“一点个人研究。”
秦朝言头也不抬,把注射器收入行囊后就要起身离开。
杏寿郎直接一手搭在了他的肩头,表情变得严肃认真:“我虽然对你没有偏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任你的行为。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那我将以炎柱的名义将你当场制服,押送到耀哉大人那里。”
说着,杏寿郎右手抚在了刀柄之上,随时有拔刀出鞘的可能。
正在忙着救助乘客的三小强,一脸懵逼地看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唔!唔!”
这时,叼着竹筒的祢豆子蹦蹦跳跳地来到两人面前,笑嘻嘻地摊开手掌伸向秦朝言。
剑拔弩张的两人因为祢豆子的突然出现,皆是一滞。
“还想要糖果吗?”
秦朝言立刻猜出了祢豆子的意思,肩膀一抖甩开了杏寿郎的大手,假意在怀中摸索,嘴上还念叨着:“别急啊,祢豆子,我这就给你糖。”
他的眼睛却暗中使了个眼色,相隔几米远的阿尼当即理解。
从白大褂模样的医学者长袍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用力向着他们的方向掷来。
就在玻璃管即将砸到秦朝言时,他整个人忽然下陷,被拉入了脚下的一滩血池中。
猩红之月发动!
杏寿郎显然没料到虫柱继子会与这个苍士配合演上这么一出,加之刚刚视线被阻挡,他根本就没看清阿尼扔过来的到底是何物。
下意识地抽出日轮刀,一刀劈开了飞来的瓷瓶。
瓷瓶破裂,一大把粉状物从瓶中散开,瞬间将杏寿郎与祢豆子笼罩。
“不好!”
杏寿郎捂住口鼻,连连后挪脚步,以为这团烟雾是某种毒素。
还在摊着小手的祢豆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四处转动,好奇要给她糖果的大哥哥去哪了。
小巧的鼻翼抽/动了两下,一股醉人的茉莉花香沁入心脾,让她脸蛋不禁泛起了一团红晕。
“你扔的是什么?”
临时起意要阿尼配合的秦朝言,也不知道她到底扔了什么过去,从血池中爬出后低声问道。
“粉底。”
“啊?”
“粉底啦,就是抹脸上的化妆品。”
秦朝言:......
亏得他以为阿尼学会草药学后,会随身带着各种毒药,这才用技能赶忙撤开。
没想到这妮子把一瓶粉底当成暗器扔过来。
“你事先又没跟人家说,我临时去哪准备毒药。”
看出秦朝言眼神含义的阿尼,小声抱怨道。
心里不由心疼那瓶粉底,那可是春季限量款的紫茉莉花粉底,还是她运气好正巧碰到,才买到了最后一瓶。
杏寿郎见祢豆子在那团粉雾中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是很沉醉,这才松开口鼻,用力嗅了嗅明白是何物。
一瓶小小的粉底居然把自己逼退了。
“修行还是不够啊。”
杏寿郎把日轮刀一挥,劈散飞扬的粉末,目光看向秦朝言与阿尼。
“刚才的事我既往不咎,如果再有反抗行为,就不要怪在下了。”
“呵,炎柱大人,还是先看看头顶吧。”
秦朝言嘴巴一歪,轻笑了声,手指上方说道。
“上方?”
杏寿郎以为他又在使诈,狐疑地瞥了眼。
忽然!
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息从正上方袭来,速度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