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蜘蛛山深处,窜天的火光将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澎湃的气浪与灼热的火焰席卷吞噬了这片蛛网区域。
剧烈的爆炸声连数十公里外的村落都听得清清楚楚,正在熟睡的村民只感觉到床铺在摇晃,让他们错以为是不是发生地震了。
良久,天地才渐渐归于平静。
根据记忆原路返回的秦朝言,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将微型治疗药水喂入无名的嘴里。
药水很快就起了作用。
被毒素侵蚀的手臂上,毒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退着。
十几秒钟过后,整条胳膊便恢复如初,肤色相较于之前还变得了光滑了许多。
“嗬,疗效真快呢。”
秦朝言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微型治疗药水的效果为治愈一部分身体外伤以及大部分常见疾病、中毒症状,面对区区精英鬼物的毒素,甚至有些大材小用了。
就这么一瓶小小的药水,在契约者眼里无异于第二条生命。
危急关头,足以扭转乾坤的那种。
如果拿去售卖的话...卖个几百、乃至上前星辰币都不在话下。
不过秦朝言一点都不心疼,只要能治好无名,花再大代价他都愿意。
“苍士...”
悠悠醒来的无名,睁眼的第一幕就发现自己正躺在秦朝言的怀里
只是没过两秒,她便挣脱怀抱,面露担忧地看着秦朝言,一双小手不住地在其身上摸索,就像是怕其少了哪个零件一样。
为何?
秦朝言现在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衣衫破碎,满身血污,数道如被利刃切割的伤口密布。
尤其是肩头位置,皮肉绽开深及骨髓,隐约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你...”
话还没说完,秦朝言就止住无名,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说道:“我们先离开,有什么事等下山再说。”
说罢,他将潘多拉变为立体机动形态。
穿戴完毕后,蹲**子背朝无名,两只手向后伸。
“要不我们走下山吧...”
无名看着伤痕累累的秦朝言还要背自己,哪里舍得。
“听话,那只鬼说不定很快就会杀回来,我们要是步行难保会被他追上。”
几番僵持,在秦朝言的强硬态度下,无名只得乖乖听从。
得亏秦朝言失去了痛觉神经,要不就他现在的状况,疼也要疼死他,哪还能在背个大活人的情况下使用立体机动赶路?
待两人离开后,大约过了四五分钟。
一副狼狈模样的累才依靠着蛛丝托行,来到了这里。
“跑得挺快。”
累环视一圈之后,缓步走到了三鬼的尸体旁边。
虽然他们已经被秦朝言杀死,可由于头颅并未斩下,因此身躯还没有碎纸化消散。
“爸爸、姐姐、哥哥,你们...”累淡漠地看着三鬼的尸体,手指拨动,数根蛛丝从指尖散出,将这三具尸体全部紧密缠绕,变成了三枚白色丝茧。
“真是没用...”
随着累饱含不满的话语说出,丝茧猛地收缩,挤压、腐蚀声中,三鬼尸体被蛛丝完全溶解。
而累汲取了其中残留的一部分血液,或者说本就是他赐予三鬼的血液。
至于为何不去追击秦朝言和无名?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先前一番战斗加之抵御巨人之力爆炸所耗费的能量太多,迫使他不得不通过这种方式恢复。
如果能选择,吞噬人类是更好的选择。毕竟吞吃身为同类的鬼物,所获得的补充少之又少。
原本累手头上也有不少储存,就是那十几名被俘虏的鬼杀队队员。
可操控俘虏的少女鬼一开始就被秦朝言击败,并放跑了那十几人,导致累如今手头上已无人类可食。
也算是阴差阳错,间接保了秦朝言一道。
不过究其根本,还是累太托大。
对自身实力的自信,对鬼杀队的轻视,种种因素堆叠之下,才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
稍微恢复了点能量的累回想着秦朝言的话,小手慢慢攥紧,嘴角上扬淡淡道出一句。
“下次再来打过?呵,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猎鬼剑士。”
......
那田蜘蛛山山脚,将瓦斯气体耗尽的秦朝言正拉着无名快步奔行。
两人直到脱离了那田蜘蛛山范围,一直跑到最近村落时才停下脚步。
“哈...哈...到这边,应该没事了。”
秦朝言心悸地回头扭望一眼,生怕累会突然出现在身后。
毕竟这不是游戏,游戏里怪物会有一定的追击范围,超出范围后就会原路返回。
鬼物可不会有这种限制。
好在两人停歇了许久,都没看到累追杀过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苍士,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要不要先包扎下。”
无名心疼地看着伤痕累累的秦朝言说道。
“没事,一些皮外伤。别忘了我可是卡巴内瑞。”
卡巴内瑞只要心脏位置不遭受重创,就算是再重的伤势都能缓慢愈合。
再说,秦朝言还有巨人之力的自愈能力,两两相加,超级加倍啊。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还有体能。
彼时附近的村庄,因为那田蜘蛛山的闹鬼传闻,早已是十室九空。
大把的房屋都是房门紧锁,无人居住。
秦朝言寻了间空屋,将门锁暴力撬开后,就准备在里面熬过一晚,待天明再离开。
毕竟晚上赶路,说不定途中又会遭遇到意外。
简单盥洗过后,光着膀子的秦朝言取出先前神崎葵送的衣物,也不避嫌,当着无名的面换了起来。
老夫老妻了嘛,没必要。
无名可没他这般厚脸皮,脸蛋一红,怪嗔地瞪了秦朝言一眼,就走到里屋去了。
“嘿,小丫头还害羞呢。”
脱了个精/光的秦朝言轻笑一声,哼着小曲儿,将内衬换上后才摇晃着脑袋走入里屋。
这间民宅是最普通的三室结构。
中间是客厅兼餐厅,左边一间是厨房和堆放杂物的小型储藏室,右边则是卧室了。
秦朝言不是随意挑选,而是刻意为之。
好不容易两人独处,不多温存会儿,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屋内,无名正侧躺在床褥上假寐,听到秦朝言走入房内时,那是心头小鹿乱撞,心肝“扑咚~扑咚”地直跳。
“无名,睡着了?”
“嗯...”
“噢,睡着了还能回话,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