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玉壶的话,阿尼和香奈乎纷纷望向持剑伫立的蝴蝶忍。
哪怕有宽大的羽织遮掩,两人还是从她的衣袖处发现了斑驳的血渍。
“嘀嗒~嘀嗒~”
几滴鲜血顺着蝴蝶忍的袖口滴落在地。
“师傅,你受伤了!”
香奈乎强撑着半坐起来,目露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师傅。
“一点皮外伤。”
蝴蝶忍撇头微笑着回了一句,继而将衣袖甩了甩,在两名弟子查看不到的角度,将左臂上的绷带又拉紧了些。
玉壶倒是看了个真切,两张嘴巴咧开,露出四排洁白的牙齿:“皮外伤?果然是我下手太轻了。”
说罢,他挺直了身子,捧出一件表面印刻浪花纹样的小巧瓷壶。
“血鬼术.血狱钵。”
玉壶将小巧瓷壶往前一扬,从壶口泼出大股清水。
这股水团似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扭曲成型,凝合成了一个钵的形状,向着蝴蝶忍罩去。
虽不知这一招具体效果如何,可先前的一番交手,蝴蝶忍深知眼前这位下弦之五,实力要高出自己许多。
其用出的水系血鬼术,不仅招数怪异难测,还皆是覆盖范围很广的群体性攻击招数。
换做平时,她可以动用步法躲闪。可眼下两名弟子都负伤不起,根本无力挪动自身。
若是自己用步法避开,恐怕中招的就是阿尼和香奈乎了。
脑中快速分析一番,电光火石间蝴蝶忍已经做出决定,硬接下这一招。
只是真的能挡住吗...
蝴蝶忍不知道,左臂的伤势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发挥,尤其是其中还残留着可以麻痹神经的毒素。
要不是她精通医学,勉强抑制住毒素扩散,怕是连冲出来救场的力气都没了。
即便如此,蝴蝶忍还是感觉脑袋晕乎乎的,甚至于看着迎面而来的血鬼术,都有些重影。
没办法了,不行也得行!
稳住心智,她将日轮刀横起,面色平静地盯着袭来的钵状水流。
虫之呼吸.蜂牙之舞-真曳!
迅如闪电的突刺瞄准水流就是一剑,刀尖刺进水中,就如陷入了泥石沼泽当中。
水流吸附在日轮刀之上,顺着刀身迅速扑向蝴蝶忍。
“糟糕!”
她暗道一声不妙,想拔出日轮刀时已经晚了。
原来这一招血狱钵并不是攻击型血鬼术,而是控制型!
没来得及躲开的蝴蝶忍被这一大股水团包裹在内,再也无法挣脱。
“咕噜~咕噜~”
被困在水钵当中,蝴蝶忍憋气忍耐,不断用突刺剑技想戳破这层水壁。
“不要白费力气了,小蝴蝶。我的血狱钵可是兼备了柔软与坚硬两种特制,就凭你那把牙签一样的日轮刀是破不开的。”
玉壶嘴角扬着笑意,一蹦一跳地走到水钵面前,眼睛盯着在里面挣扎的蝴蝶忍。
由于兴奋,他脑后的白色小手臂如蛇一般蜿蜒扭动着。
一旁断了一臂的飞缘魔怔怔地看着玉壶和那个巨大的水钵,不禁咽了口吐沫。
她本以为自己的实力距离上弦已经很接近,没想到真的比较起来,竟是如此之大。
仅仅是一招,就将那个柱困住,任其宰割。
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
飞缘魔甩了甩长发,打消了与上弦对战的念头,并将玉壶列为不可招惹的目标之一。
局面再度被鬼物掌控,香奈乎想上前增援,可奈何伤势太重,连日轮刀都还嵌在墙内没有取回,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阿尼则是一脸死灰,绝望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
“幸好把丽藏在了储藏室里,这样苍士也不会太过伤心了。”
几乎预知了自己命运的阿尼,露出一抹惨笑。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没有感到恐惧。其实若不是因为秦朝言,她早就死在巨人世界里了。
能够吃喝玩乐、多过活这么久,想想也不亏。
阿尼用阿Q精神安慰着自己,决定坦然接受接下来的一切。
“明羽,你把那三个警员的血吸了恢复伤势,这两个丫头就给我了。”胜券在握,玉壶又开始了他的变/态创作欲望。
只见他左右看了看阿尼和香奈乎后,对着水钵中的蝴蝶忍说道:“你说,把这两个丫头的脑袋拧下来被栽在壶里当插花,是不是很漂亮呢?”
蝴蝶忍正紧闭口鼻,用呼吸法缓慢消耗肺中残留的空气。
听闻玉壶想要将自己的两名弟子如此对待,一时怒目圆睁,“咕噜~咕噜~”的气泡不断从嘴角冒出。
“哈哈,别着急,等你因为窒息而死后,我也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做成漂亮的插花的。”
玉壶夸张地怪笑起来,滚动瓷壶向着香奈乎靠近。
“咕噜!咕噜!”
水钵内的蝴蝶忍情绪激动起来,日轮刀不停突刺水壁,气泡冒出的频率也是陡然加快。
原本可以支撑许久的氧气,在这番剧烈动作下,怕是不用多久便将消耗殆尽。
就在这时,一个柔和的女声从楼道深处传来。
“惑血.视觉梦幻之香”
与声音同时出现的,是一股子涌入鼻腔的浓烈香气。
“这是什么?”
玉壶的鼻翼抽/动了几下,正自我疑惑四下张望之际,却发现身后的飞缘魔忽然在那左右晃悠。
刻印有下弦之二的瞳孔内满是迷惘之色,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痴傻,嘴中还喃喃念着“花...好多的花”诸如此类的词语。
三名警员表现的更加不堪,就像得了重度老年痴呆的病人,嘴角流淌出口水,在那“阿巴阿巴”喊个不停。
忽然出现的异样,让玉壶心生危机,急忙捂住自己的口鼻。
可是太迟了啊。
他的视野中也出现了幻觉,楼道、蝴蝶忍、香奈乎等人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又一簇盛开绽放的锦绣花朵。
不仅如此,玉壶还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哪怕大脑如何下达指令,身躯都无法动弹分毫。
“快,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一位身穿深紫色和服的美丽女子从楼道深处现身,踩着木屐小跑来到众人身边。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藻绿色短发、面相颇凶的俊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