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一行人进入沉阳城的第三天,中午起床后,五人正在客栈大堂围着个桌子吃饭,却见“黄大哥”他们四个拿了张纸过来,还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
“罗大哥。”他将手中的纸递给了罗慢,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警惕有没有人偷听什么的,然后弯下腰凑近了对方轻声道:“昨天晚上,类似这种纸张几乎贴满了一整个沉阳……不管是城墙大门还是街头小巷都是……而且其上的内容至现在还未有能解。”说到这儿,他用着更轻的语气道:“据我们哥几个的可靠消息……其上的内容多半关系着那观剑大会的事宜,也就是说……只有解开纸上的秘密,就能参加大会。”
他说完,就用一种喜悦加居功的表情看着罗慢,他挺直了腰杆,自觉自己立了大功。
然而,罗慢瞅了瞅那纸上的内容,只是口中“哦”了一声,然后淡淡瞥向“黄大哥”道:“觉得自己昨天做的事情太蠢,所以今个儿特地过来将功补过吗?”他摆手道:“不用太过自责,反正昨天那两个人再怎么阴险也是对我们构不成威胁的,另外我也不会怀疑你们的用心。”他看黄大哥的脑门上已经流下汗来,又道:“至于这张纸嘛……虽然和那观剑大会没什么关系,但的确有点儿作用,那就算你们将功补过好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四个大汉顿时干笑着说道。
其实昨天那件事,真要说起来还真算是他们的锅,毕竟人是他们找来的,引狼入室的责任肯定是跑不掉的。
甚至来个疑神疑鬼的,硬说他们和王俊沈亮是一伙儿的也不是不行。
不过,看起来罗大哥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昨晚只是叫他们过来问了几句话,也就没事儿了。
这让四人既是感激又是羞愧……毕竟他们本想着给大哥们分忧什么的,结果竟然还惹出了麻烦,这才有了今天急功近利的这一幕。
至于那张纸嘛……他们自然看不懂,之前所说“可靠消息”什么的也都是听人瞎说的……但是事实上,这纸上的内容对三个玩家来说还真就有点用。
罗慢看了一眼就把纸递给了一边吃着饭的邹梦球和沙舟,他们一看,尽皆露出了一脸奇怪的表情,然后面面相觑,相顾无言,最后又看向了罗慢,似乎在等他发表意见。
见此情景,夏悠远和白桦好奇之下也看了看那张纸,然后纷纷露出了一头雾水的表情,因为他们完全看不懂。
但他们俩看罗慢三人的表情,似乎与自己又有些许的不同,仿佛他们是看懂了,但却是有点对上面的内容感到吃惊……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夏悠远率先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个……沙兄,敢问这个……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是何意思?”顿了顿,他又面露沉吟之色道了一句:“难不成是什么高深武学的心法?”
“啊……”沙舟同学其实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嘛……我……啊,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指了指邹梦球道:“小邹应该知道,你让他来解释吧。”
“啊?”邹梦球正在发愣,这时听到沙舟这么说,又见夏悠远好奇的看向自己,想了想道:“还是让慢哥来解释吧。”
“对了,罗兄。”白桦这时也道:“还有下面那一段古怪的符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隐晦的路线图?不过……若是路线图,未免太过于复杂了点儿吧,应该是什么密语吧。”
“啊……”罗慢这时看到拿张重新传回自己手中的纸,瞎话也是张口就来,“其实……这个奇变偶不变什么的……就是一句西域小国的俚语方言罢了……你们看不懂也相当正常,具体意义呢……”他顿了顿,继续开始编,“大概就是:我这里有情报,如果想要的话就过来找我之类的。”
他轻咳一声,顺势点上了一根烟,“至于下面的这些鬼画符啊……白兄说的没错,的确是一种暗语。”
他指着下面那段话最前面的“west”道:“这个就是在西面的意思。”说着他又手指后移,指着“yangchunjie50”说道:“大概就是在说一个叫阳春街的地方,然后第五十户人家或者从街头往里走五十步之类的……”
到这儿,罗慢的解释算是完了,他耸了耸肩,长长呼出一口烟,也没想把这“密语”的原理说出来,原因么大家都懂的。
“这么说……”夏悠远沉吟道:“散布消息的人应该是江湖上的某个情报组织?只是不知……他们此举到底有何目的……”
“情报组织……差不多吧,至于目的嘛……谁知道呢……兴许是想要用情报换取某些利益之类的的吧。”罗慢随口瞎扯道。
“罗兄……”白桦皱着眉头,有些费解的样子,“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看见过用这种方式散播消息的……难道……这是什么江湖上什么新兴组织?”
“啊……是啊。”罗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继续说道:“总之……这种密语所知者甚少……基本上除了我们几个……这座城里的其他人应该都不会知道的……所以我们倒不用担心遇到什么其他的意外,不过嘛……”他话语微顿,看了看邹梦球和沙舟,“这散播消息的人引我们过去……也不知到底是否存在什么阴谋,我看……咱几个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他说这话的意思自然同样考虑到了关于另外两名玩家是否“友善”等信息,事实上,罗慢内心所思考的内容远比表面上要多的多。
这场游戏从开始就表面了有五人,除去他们三人也就是说还有两人,所以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着关于另外两个玩家的变数,比如说他们的任务、立场、身份,以及以上代表的隐性意义等……
至于现在,徒然出现了玩家联系他们的情况,并且是那种指定位置让他们去闯的类型,那么,其实暂且可以视为这是对方在试探。
毕竟以他们所知的信息来看,在两方玩家的信息都不明朗之时,对方率先联系无非也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立场。
若是目标相同,则不用多说,直接选择合作。
而一旦任务相悖……那主动联系的一方同样不亏,毕竟是他们选定的地点,所以相应的也可以设下埋伏、陷阱之类的,至于两队主脑在交代任务之时是如何勾心斗角的……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欸……慢哥,所以我们到底去不去啊?如果说观剑大会是主线的话,其实我们上山之后也能遇见他们的吧?”邹梦球道,关于玩家的问题,其实他们一早便讨论过了,因此其实球仔的内心一直有些膈应,总感觉这俩素不相识的玩家会相当危险的样子。
“为什么不呢?”罗慢回道:“既然对方都邀请我们了,我们再不过去岂不是在说我们胆小如鼠?哼……”他豪气干云的一挥手道:“我们五个可是将要名震江湖的男人,怎么能在这里就认怂了呢?”
“啊……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我怎么总感觉这么豪气的话,由你说出来有一种违和感呢?”沙舟斜眼道。
邹梦球则默默的接了一句:“总感觉其中有什么阴谋呢……”
……
当天傍晚。
夕阳西下,远处,高耸的万刃山披上了晚霞的彩衣,天边如同棉花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像混天绫一般显眼。
阳光还没有完全消失,城中还算明亮,邹梦球踩着沉重的步伐,孤零零的走在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街道上。
阳光将他的背影打的长长的印在地上,显出一股别样的萧瑟。
“放心,我们都在暗中看着你这里。”
回想起慢哥……哦不,是恶魔的低语,邹梦球表情略带凝重的走着,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数着自己的步数……
因为事先调查了一番,所以在清楚这条街道不可能有五十户人家后,他们也就确认了那“50”的真正含义应该是“米”的意思,当然,用脚步来测算也差不了多少。
总之,当邹梦球默念到五十的时候,他的侧斜方基本上也只剩下一间带有院子的小房子了。
这里是城市的最西边,房屋算是较为稀疏的所以相应的这里人也是比较少的。
“啊……他们真的会在暗中保护我吗……话说,即使我忽然遭遇毒手他们应该也来不及做什么吧……而且附近貌似也没什么藏身的地方……慢哥他们不会干脆回去了吧?”
邹梦球看着那个平平无奇的院落,心中开始胡思乱想。
“擦……虽然我有冰铠可以保命,必要时还可以用冰墙什么的挡挡远程攻击,但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也太危险了吧……虽然装着那巴的黑暗魂晶在我身上……但总感觉这只熊猫不太靠谱的样子……啊……为什么不把单哥也带进游戏中来呢……”
邹梦球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总觉得自己这种单刀赴会的结果只有扑街这一种可能……这就让他更不敢上去了。
不过这时。
“啾啾!”
一只麻雀扇着翅膀落在了邹梦球的肩膀上,听它的叫声,也不知是鼓励还是叱责,总之,邹梦球见啾太郎也过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心道算上这一鸟一熊,自己这方相当于有三个战力了,而对方即使有啥阴招,三对二之下应该也有一战之力……
这么想着,他终于迈步上前,敲响了院落前的木门。
而在此处不远的一处障碍之后,罗慢颇为欣慰的点头赞许道:“不愧是球仔,竟然在啾太郎使用啄击之前就鼓起勇气上去了……不愧是冰冻果实的现任传人啊。”
“喂喂……”沙舟同学斜视罗慢,吐槽道:“话说这种行动为什么你自己不上,非要让小邹这种远程能力的人过去?话说是你豪气干云的说什么不能认怂的吧?是你没错吧?”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罗慢回道:“这不正是锻炼球仔的一个好机会吗?况且……你觉得我们三个中防守最强的人是谁?”他这句话显然不是疑问句,而是设问句,“这么说吧,即使你我都穿着防具,那也是无法与球仔的冰铠相比的……他的能力是可进阶的类型,到现在为止,其实他的能力已经变化良多了。”
“啊……是这样吗……额,你去哪?”
“忘了说了。”罗慢一边向后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道:“我估摸着今天应该也见不到那俩玩家,刚才我们路过的那个小摊子卖的小吃挺香的,我去买一点,一会儿我们在那集合吧。”
“擦……”
……
邹梦球敲了半天房门却发现并没有应,伸手一推却发现门竟然没有锁。
吱呀一声后,那木门就被轻而易举的推开了,院子中杂草丛生,一副没人打理的模样,啾太郎率先飞了进去,邹梦球连忙跟上,院中的井盖上占着许多落叶与泥巴,看起来就像是很久没人用过的。
邹梦球没有在院子里逗留太久,他看了看眼前不远处的又一扇木门,怀疑里边那间屋子里正有两个手持砍刀的大汉正等着他……一旦他进去,就是一番乱砍,又或者其内放着类似炸弹的玩意儿,一进入就直接将其连同屋子轰上天什么的。
思索了两秒之后,他干脆将那巴放了出来,并让它与啾太郎一起冲进去。
房门被两头野兽轰然撞开,门板四分五裂,呜咽着死在地上,宣告其使命的结束,还激起了一阵灰尘。
等了好几秒后,邹梦球这才一脸警惕的踏入了屋内,扫视了一圈后,他发现这间小小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简单的家具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而且从家具的积灰程度来看,这里应该已经被废弃有一段时间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并没有邹梦球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情况发生。
眼前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床铺以及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纸。
邹梦球上前一瞧,只见其上用拼音写着:
同福酒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