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现在脸上洋溢着绝望的表情,小小的身子就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立正在一张凳子上。
虽然脸上充斥着绝望,但绝望与笑容是可以共存的。
他正笑着对他面前的人打着招呼,死亡的气氛笼罩周遭。
“你好呀。”破军发出了这样的问候。
在他面前的是只有两人,但VV学院的人早就在不久之前就全部撤离了。
玄月和夜莺。
原本是敌人的他们破军肯定不会以礼相待的,在监控里面看见了两人之后他还毫不犹豫地使用了第七感让在VV学院上面的大地落下,打算以此埋葬两人。
但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夜莺的第七感,在玄月捕获到了破军的位置之后便让夜莺移动到了这里。
而破军之所以会对两人打招呼,是受到了玄月精神控制的结果。
“一直以来我都很想面见VV学院的各位,但现在时机不对。”玄月笑容攀附,自始至终都那么优雅,“能告诉我艾米博士在哪里吗?”
破军自然不想说,可是嘴巴却自己动了起来:“在……在左边的第三个密室,监控的电脑上能够看到。”
玄月闻言正准备迈进。
“站住。”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玄月止住了脚步。
沉重的气氛就像是有暴风雨要来了,笼罩在这里的低压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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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连忙转头,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但看到喊出站住的人是谁之后,他出现了明显的愣神。
“好久不见了,暗月。”玄月转身,并没有因为暗月的出现而产生讶异。
‘能动了!’
破军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发现玄月已经撤销了对自己的精神控制。
看见暗月的他突然涌出了强烈的自信,认为如果他和暗月联手的话肯定就天下无敌了。
“破军,你先走。”暗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玄月,差点就没说出你在这里根本没什么用给我离开这句话了。
破军原本准备好的豪言壮志全部哽在喉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低下冲去。
标准的跳水姿势在破军身上用来跳地仿佛有些滑稽,但没有人阻止他,仿佛他从开头到现在都不具有威胁。
破军逃走了,现在整个VV学院就只剩下暗月、玄月和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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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出现了龟裂,裂缝快速蔓延至了玄月和夜莺的脚下。
“米迦勒大人……”夜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夜莺。”玄月打断了夜莺的话,“退开。”
君王的话不容置喙,作为守卫君王的战士,夜莺在此时也只能默默地退到了玄月的侧后方。
玄月向前迈进一步,鲜红的眸子看向了暗月的右手。
“这把刀是在哪里找到的?已经很久没看到了。”玄月面带微笑。
“我房间。”暗月则是面无表情,“当初我并没有拿走,它一直都放在我房间里面,有人保养过。”
“是吗?”玄月笑容依旧,“看来弟弟妹妹们都没有忘记你。”
“你也一样,你房间里的照片依旧在原处,十分清晰。”暗月回话。
“但他们都死了。”玄月说道。
“是啊。”暗月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他们都死了。”
轰——————
大地似乎发出了哀鸣,这个偌大的房间的地面出现了深达三米的凹陷。
石屑的灰尘飘**起来,就像是为即将开启的舞台剧所放出的干冰。
“杀死黑月铁骑,然后让总司确定他们体内的神经栓并将位置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将其毁掉对吗?”暗月缓声说道,“VV学院的艾米博士第七感能够将他们复活,所以你才会过来对吧?”
玄月没有说话,只是笑容洋溢地看着暗月。
“这次的行动已经计划很久了吧?但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仿佛变成了暗月的独角剧,站在他对面的两人只是倾听他话语的背景板,“明明曾经说过了,要一起守护弟弟妹妹们所在的未来。你是在害怕我不忍心见到弟弟妹妹们暂时的死亡吗?”
他紧了紧手中的刀柄,附着在刀上的力量让整把刀都发出了颤鸣。
“是不想让我有下决定解决自己弟弟妹妹们的负罪感吗?玄月,我希望你能记得,当初我选择与你相同道路的原因是什么。”
“我记得啊,一直以来都不曾忘记。”玄月轻声回应。
暗月垂下了眼帘。
“那你应该了解吧?我现在心中的愤怒从何而来?”
他猛地抬起手臂,挥动了手中的长刀。
周遭的一切似乎静止了,在刀挥动的那一刹那,身处于这里的所有物品似乎都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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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感觉自己的耳朵在发疼,那倏尔刮起的狂风就算是塞缪尔也不可能一瞬间就发出来。
他努力地使自己不被这风给带走,抬起的双臂更像是要阻挡风的割裂,就连响起的音爆也无暇去顾及。
大地在震动,暗月的一击像是引起了不将近七级的地震。
从地下到黑月岛近一公里的地面出现了能够容纳骇人的裂缝。
除了黑月岛主建筑外的所有建筑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甚至在黑月岛战斗的十月也因此愣神了片刻。
狂风带着厉鬼般的哀嚎迅速离去,夜莺感觉自己仿佛从地狱的大门度过了一样,在风离去之后下意识地舒了口气。
他缓缓转过头,瞳孔收缩。
这里是位于黑月岛一公里的地下,但现在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闪耀在天空的星星。
在他背后延绵出去的裂缝让他看不到尽头,虽然是黑夜,但就连开启了第六感的他都看不见尽头,再配合着刚才的恐怖气息,这个裂痕至少有数公里了吧。
‘米迦勒大人……太强了……’
他不由得看向自己前面的玄月,在并没有发现玄月有受伤之后才低下了头。
这种时候他无法插话,只需当一名能够保守秘密的听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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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强烈的愤怒,我清楚地感觉到了。”玄月收捻了自己的笑容,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从前,名为路西法的假面在这一瞬间被他摘除了,“很抱歉,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了你。”
两双鲜红色的眸子相互对视,他们的眸子里清楚地倒映着对方的面容。
“但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会不想将这个决定告诉你。”
“明知道你会伤心,明知道你会感到难受。”
“作为兄长的我才会去隐瞒这件事情。”
“就算是路西法,也会顾及弟弟的心情啊。”
这是这个名为玄月的男人,多年来再一次发出的……
悲伤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