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戏点鸳鸯 (二)(1 / 1)

病刚初愈,身子还有点虚。白少枫出了议政殿,便觉着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行了几步,内衫已被虚汗浸透。她只得行行停停,好一会才行到东宫前的曲廊。李公公站在宫门前正在张望。

他抬手招呼,不曾想曲廊边站着位宫女,象是在等人。瞧见他走近,启口一笑:“是白翰林吗?”

白少枫愣了下,忙作揖施礼。“正是,请问姑娘有何事?”

宫女指指不远处的一座暖阁,“我家娘娘听闻大人琴艺超群,想见识一番。”

白少枫极力睁大快要闭上的双眼,挤出一丝笑意:“外人传言过于夸张,本官雕虫小技,不能登大雅之堂,请姑娘回禀娘娘。”

“呵,”借了主人的势,宫女冷冷笑道:“翰林是不是想要我们娘娘亲自来请呀!”

白少枫身子微晃了下,知道遇到蛮横的下人,拒绝不了,淡淡一笑,“哪里,如不嫌弃,本官就献丑了,请姑娘前面带路。”

宫女这才开颜,欢喜地拎着裙摆,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白少枫冲急得皱眉的李公公点点头,跟随宫女往暖阁方向走去。

一进暖阁,便闻到一缕浓香,都初夏了,阁中窗关得实实的,光线半明半暗,阁内的热气一点也不外泄,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暖阁。本就头晕,再加上香气和热气一熏,白少枫脸一下就如酡红的晚霞,眼前已是模糊不清,呼吸也不畅了。

“白大人,本宫在这,你往哪里看呀?”俊俏的书生,谁都会怜惜。斜卧在锦榻上的潘芷桦语气不禁也温柔了几分。

白少枫忙拱身施礼。只见潘妃已不是刚才的朝服端庄,一身粉色牡丹缀遍的薄纱红衣,极显妩媚,斜依锦榻,双眸如水。他心中不禁一惊,忙低下眼帘。

“宫人听太子赞过大人的琴艺,本宫仰慕已久,借这夏风浓景留客,可否请大人弹奏一曲呢?”潘妃娇柔地笑问。

宫女搬上琴架、琴榻。白少枫抑住头痛,极力保持清醒。“不知娘娘想听何种曲风?”

潘芷桦嫣然一笑,“到底是高手,一开口便知是内行。听点欢快点的吧,唉,本来今日能为白大人求下一门良缘,却有人从中作梗,害本宫心情不快。”

白少枫诧异地抬眼看了下潘妃,她是想离间他和太子吗?“多谢娘娘关心,可能下官的缘份还没有到吧!”

“放心,你的夫人包在本宫身上,不是郡主便是权臣千金。皇上还让你任昱儿的太傅,以后我们可是要常联系的。哦,我们说到哪了,弹首喜洋洋的曲子吧!”

“娘娘,古琴一般善于表达幽远的意境、宽广的情感,曲调悠扬流畅,情意深长。喜洋洋的曲子,古琴弹奏不太适宜,如换作笛子和唢呐可能更好!”白少枫婉转地说道。

“呵,你以为本宫不知吗?可今日本宫就想听点高兴的,白大人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那下官弹首《鱼樵问答》吧!”这首曲通过鱼樵在青山绿水间自得其乐的情趣,表达了对追求名利者的鄙弃。旋律飘逸潇洒、悠然自得。

“白大人,你是不是规劝本宫归隐山林呀?”

白少枫淡疏一笑,“下官不敢。”心下明白这位娘娘今日听曲是假,什么是真,他现在还不全知,“请娘娘点曲吧!”

“白大人,皇上都说了你有儒相之才,你怎么就看不懂本宫的心呢?”

“下官愚笨,娘娘明言。”

“白大人,今日之事你也看清,太子心胸狭隘,没有明君之量。对于大臣的婚事都横加干涉,这种人患难不可共度、富贵更不可共享,相处日久,只会心寒。白大人,你认为本宫讲得对吗?”

头疼得更厉害了,意识已有些不清,只看到娘娘变成了几个,几张嘴唇上下蠕动,却听不见任何话语。

“家兄对白大人赞赏有加,以后要多去潘府走走。”她不敢小瞧这状元公,虽没什么背景,但皇上中意,一直视为本朝的偶像。时日一长,必会位居高职,她要极早拉拢,以后才会为她所用。而且她还要阻止太子与他的亲近。这抢婚一事,正好让她大做文章。

“白大人?”久听不到回音,潘芷桦不禁提高了音量,只见白少枫身子一斜,突地倒在地上。

在场的宫女和太监都吓住了。潘芷桦也惊得坐直,纤手乱晃,“快看,这白大人是怎么了?”

有胆大的上前,扶起白少枫,脸颊火红,呼吸急促。“娘娘,白大人可能是着了凉,身子烫得很。”

“那你先扶他进阁歇着,传御医来瞧瞧。”潘芷桦有些泄气地卧回锦榻,了无意趣地说道。好不容易找了机会能悄悄讲几句话,他竟然还晕倒。

太监们三五成群,上前欲抬起白少枫,暖阁的门“砰”被谁用重力推开,只见慕容昊神色紧张地冲了进来,一看见白少枫倒在地上,剑眉瞬刻就立起,指着潘芷桦,厉声发问:“娘娘,你是不是该给小王一个解释呀?”

潘妃不屑地迎视他的目光,“解释?本宫想听琴,让他弹奏一曲,他就晕倒了。”

“你把朝中大臣当街头卖艺之辈?”慕容昊的寒眸冷得让人心颤。

“本宫高兴,你想怎样?到是太子任意闯进本宫的阁,似乎要好好解释一下吧!”

“娘娘半途劫走朝庭命官,好象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来说清。”慕容昊毫不退让凝视着潘妃。心中的厌恶越发深重,这女子如今变本加厉、毫不顾忌把箭头直指于他,**裸的欲望张扬地摊现。他真的要认真迎视了。

“你。。。。。。”潘芷桦被他堵得语塞,拧起眉,气急败坏地冷笑道,“不要以为今日你棋高一着,暗自得意。呵,只怕日后你养狗不成反被咬。”

“那些不劳娘娘操心。”慕容昊轻柔地从地上抱起白少枫,懒得看潘妃无理取闹的样,头也不回出了暖阁。

“扫兴!”潘妃气急得拿起琴摔个粉碎,这讨厌的慕容昊,真是一日不除一日不能心宁。

一路微风落花,急步奔向东宫,看着怀中人脸上不正常的红润,慕容昊心中产生一丝怜惜。一个大男人,轻得没有几份重量,这翰林府的下人全吃干饭了吗?

风轻轻吹拂,白少枫有些苏醒,偎在怀里的感觉好温暖,不禁向他偎紧了些。“不要乱动,马上就到了。”他以为怀里的人很难受,忙柔声安慰。他没察觉那种温柔从未对任何人有过。

一群宫人看着太子抱着白少枫进门,都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李公公,快点消热的药,你没见翰林一直在抖吗?”

李公公醒过神来,迈着老腿,忙不迭地吩咐大家忙开了。

慕容昊掀开锦被,腾手宽去沾湿的外袍,轻轻把他放到**,盖实被。没有想过把他移到别的房间,很自然就把他抱到这里。

脸滚烫,有些烧得糊涂,嘴唇干干的。慕容昊从太监手中接过布巾,沾上水,挤净轻铺在他额头,只听他嘤咛一声,象是很舒服,又喂了几勺药,他终于沉沉睡去了。

有水的声音,一下,一下,象往外泼着。是下雨吗?

白少枫睁开眼,感觉到身子轻松了许多,那种昏眩感不见了,思绪很清明,他还感到饥肠辘辘。

双臂撑着床,慢慢坐起,四下张望,精致华贵的锦幔,驼灰的暖被,让白少枫一下忆起了还是在东宫。

白少枫打了个寒战,忙穿靴下床,急忙摸摸头,乌纱帽还在,衣衫也齐整。他“吁”地吐了口气,扶着床前的桌沿坐了下来。

“醒啦!”慕容昊含笑把这一切全看在眼中。

白少枫吓得身子一抖,僵僵地转过身来。

慕容昊拿着布巾,从大大的浴桶中慢慢站起。

慕容昊好俊。浓黑修长的剑眉,睫毛又黑又长。那双眼黑得那么深,黑得那么亮,仿佛温柔如水,又仿佛炽烈如火,有着摄人灵魂的魔力,让他身陷其中,无法挣扎,被深深地、深深在吸进去。。。。。。。。

慕容昊的下巴宽而微尖,特别有个性。面容线点强硬,显得特别尊贵,双臂修长,宽大而又结实的胸膛,此时上面密布着水珠,再往下,是腿,。。。。。。。。

“啊!啊!啊!”白少枫连声惊叫,眼珠都快露出来了,他突地捂住了眼。天,天,天,他看到慕容昊了,什么都没穿的慕容昊,还盯了那么久,眼要瞎了,怎么办。。。。。。。怎么办。。。。。。

呼。。。。。。。呼。。。。。。气要上不来了。

正擦拭身子的慕容昊怔住了,“怎么了?”

“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白少枫紧闭着眼,却听到心在狂跳,脸象要喷出火来。

“谁沐浴穿着衣服的?”慕容昊跨出浴桶,拉过底裤,慢慢穿上。“少枫,都是男人,叫得那样,李公公还以为你怎么回事呢?”

“那。。。。。。。你为何要趁我在房中时沐浴?”白少枫都急哭了。

慕容昊走近白少枫,上下打量着他,有点好笑,突地拉开他的手,“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还趁呀趁的,小王占你便宜了吗?不习惯是吧?以后你都住到东宫了,我们一起沐浴,你就适应了。”

哦哦,还一起沐浴,“不要碰我!”白少枫毛骨悚然地跳开,偷偷睁开眼,慕容昊结实的胸膛仍**着。他左瞟右看,举起手挡住视线,“太子,可不可以先把衣服穿上,我们再讲话?”太可怕了,为何脑中竟然一直闪现慕容昊**的样子?

男人和女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太子看似斯文有礼,身子却那么健壮,和他一点都不一样。不,不能想,他怕又要晕了。

白少枫身子一晃,倚着桌子才站住。

“少枫,你是不是又发热了?”慕容昊看白少枫脸通红的,伸过手来摸他的额头。

“求求你。。。。。。。不要。。。。。。。”白少枫羞窘得泪都出来了。

慕容昊扣好衣衫,眉头蹙得很紧,“你到底怎么了?让小王摸摸,不然小王不放心的。”

白少枫退后一步,看到穿戴齐整的慕容昊,才有点放松,脑中找到一丝清明。“我发誓,我很好,非常好!”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肚中竟然传出了很没有形像的饿鸣。

“呵,好什么?饿了吧?”慕容昊笑了,“李公公该把午膳准备好了。”

白少枫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算了,他的脸在中状元那天,就丢到十万八千里处了,不管了,皮厚厚,也能活。

慕容昊伸手来拉他,“走吧,吃了午膳,小王要陪你去白少楠府中,你的户籍,父皇已特批。你该去叩拜下白府二老,从今往后,你就是柳少枫了,与白家一点干系都没有。你担心的事,小王都帮你解决了,现在该开怀了吧?”

白少枫迎向慕容昊柔情的双眸,却没有一丝轻松。忧虑、彷徨从眼底倾泻而出。那无助是如此明显,让慕容昊不由怜惜地用手指轻抚他的脸颊,“少枫,告诉小王你在想什么?”他低声诱哄着。

“太子,为何要用你的婚姻来交换我的?”白少枫闭了闭眼,问出心里的担忧。

“这是最快最好最能让丞相心动的方式!”慕容昊冷漠地一笑。

“你真的会娶宝儿小姐?”这话象扯住了心底某个角落,酸酸的、疼疼的。

“娶?小王哪句话说过要娶了?”

“同心结?”白少枫惊愕,“还有珠钗,还有你说要请宝儿小姐来御花园玩?”

“东宫侍妾儿有事无事都会做许多同心结送给小王,小王常拿了给宫人们玩,至于珠钗,呵,李公公随手拿了两枝。大臣们的千金哪年春天不到御花园赏景,都想借此被小王看上。太子妃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头撞破了往里钻!”

“可你那样讲,谁都会认为你是在暗示与丞相府联姻呀!”

“这是小王和丞相之间的事,呵,你不要担心!”慕容昊无意多说,拍拍白少枫的手,“你还是吃饭要紧。”

“宝儿小姐她不是很可怜吗?”

慕容昊没好气地拉下了脸,“宝儿小姐?叫得好亲热,你关心别人总比关心小王多。舍不得她,那你娶好了!”

“不是,不是!”白少枫低头支吾。

“她是丞相千金,如果丞相真有心疼女儿,大可不理会小王的暗示。小王和丞相明争暗斗几年了,怎么可能让一桩婚事就改变了呢?如果宝儿小姐是小王珍爱的人还有可能,可她,小王见都没见过。丞相明明知晓,却硬是把你这个他看中的快婿抛开,硬要攀龙附凤,那有什么后果他也怪不得别人。”

这席话,白少枫听得瞠目结舌,“我发现。。。。。。你其实。。。。。。。蛮坏的。”

“你说什么?”慕容昊双眸射出利芒,旋即又放柔了语气,“小王要是不坏,就不能安稳地活到现在。好啦,小王只要不对你坏,就行了,是吧!”

是不坏,太过亲,也太过纡尊降贵,所以才让他一颗心惶惶然,好矛盾。

“如果能够包容就包容点吧!这样。。。。。。也就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啦!”

“你在担心小王遇人暗算?”慕容昊扬起眉,低头探视他的神情。

“不是担心,而是提醒。很多事防不胜防,丞相也不是泛泛之辈。太子,换别的方式吧!”

“不,就这招。他去你府中一次,把你吓得投河自尽,这个恨小王记着呢!”他慕容昊不要做大君子,是记仇的小人,那种生离死别的惊吓,如心一刀刀地铰,所以他才以牙还牙。丞相还伙同了潘妃,把皇上也鼓动起来,就是想抢走他的白少枫,哼。

“唉,都是我的错。”白少枫小脸嘟到一处,秀眉不展。

慕容昊健臂一搂,“少自作多情。没有你的事,小王和丞相交锋是常事。吃饭去,多吃点,然后要精神好好地去白府。”

去白府呀!白少枫有点恐惧,不由地握紧了慕容昊。

白府,又见白府。

白少枫下了轿,就在门外打着转,迟迟不往大门边走。

“少枫,这是第四圈了,你在等什么吗?”慕容昊甩开马的缰绳,问。

“我?”一张惨白面孔以对,他是没有勇气呀!白夫人的恶意中伤,白老爷的绝情,白少楠的期待,他一个都无法回应。

“李公公,上去叫门。”慕容昊微拧着眉。少枫脸上的表情那叫害怕,这白府有什么让他吓成这样,他到要瞧瞧。

“太子驾到!”李公公一声穿透云天的高喊,把白府惊住了。

白少楠领着双亲,管家率着家人,在院中跪了一片。

慕容昊递给白少枫一个鼓励的眼神,牵住他的手,跨进大门。

“白卿,请起!”

慕容昊不等白少楠引路,就往客厅走去。也不谦让,坐了主座,扫视着白少楠和双亲低头走了进来。白少枫局促不安地上前,抬手过头,“少枫叩见二老、兄长。”

三人这才发现白少枫也在场。

白夫人脸一下就冷了,“哼”了声别过头去,白老爷只应付地点下头,白少楠温和地看着白少枫,“少枫在呀!”

慕容昊什么都看到了。

“小王今日来此,是替翰林公从白府脱籍,正式过继给他外祖父柳家。以后,他就不是你白府的子嗣,荣华富贵、生老病死、祸灾危难,都与白府不相干。当然,十年的养育之情却不能改变,可以作为亲戚来往。”慕容昊说。

“不必来住,我们白府高攀不上翰林公。他走他的阳关道好了。”白夫人喜形于色,抢着说。

“娘!”白少楠心痛地喊住,“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白少枫幽幽地看着远方,白夫人的话他不意外,可听到却还是好难过。

“不管少枫姓什么,在臣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臣的家人。”白少楠掷地有声地说。

“你疯啦!”白老爷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白少楠没有理。

白少枫心中一暖,却不敢回应。

“呵,这事还是以老人家的意见为准。白翰林,不,是柳翰林,日后与白府就分道扬镳,当路人好了。小王做得这个主。”慕容昊虽搞不懂真正的缘由,但白府二老不掩饰的冷情和绝然,他看得清。这样的家人,不必留恋。“少枫,叩拜白府二老的养育之情吧!”

白老爷、白夫人高昂着头,不情愿地坐下。

白少枫撩起官袍,双膝跪倒在地,“儿,白少枫叩别二老十六年的养育之情。祝二老寿比南山、幸福快乐久久。”

这几句话,他说得很慢,头叩得很重。就象把十六年来的过往一点点展开,然后再折起、尘封。

“哥哥!”白少枫跪在白少楠面前时,白少楠含泪,对跪在他面前。“少枫,对不起,让你如此委屈。要记得哥哥的话,我们还要做家人。”

白少枫已是泣不成声,拼命地摇头。

“好了,好了,两个男人对哭,象什么样子。不要让人家翰林公跪太久,起来了吧!”白夫人心情大悦,扶起儿子,正眼都不看白少枫。

“少枫!”慕容昊冷漠一笑,“来,抓住小王的手,咱们回宫吧!一会还要和皇上同膳呢!”

“他住宫里?”白夫人惊问。

“少枫现任王子昱的太傅、科闱大试的主考,理应住到皇宫。”白少楠痛心的目光一直围绕着白少枫。

“到蛮吃香的吗!”白夫人嘲讽地倾倾嘴角,“飞得高也跌得重。”她嘀嘀咕咕。

“呵,老夫人到真是很有见识,如此一说,皇上名为天子,天子,上天的儿子,那不是更高,按夫人所言。。。。。。。”慕容昊压住怒火,轻笑地看着白夫人。

“不。。。。。。”白夫人慌不迭地摇手,“草民什么都没说,都没说。”

“太子,走吧!”白少枫看不下去了,转过头。

慕容昊一甩袍袖,“明明是夏天,白卿呀,你这府中可是冷得很啊!”

温柔地挽住白少枫,“听你的,咱们走!”

“少枫!”看着妹妹被别的男人牵着手,头也不回地从他眼前走开,白少楠心如刀割。妹妹要不是信赖他,寻到洛阳,怎么有今天这样的孤伶。

“白大人,以后我们还是同僚,还能相见。”白少枫轻轻丢下这句话,噙着泪跨出了大门。

“好了,儿子,总算雨过天晴,碍眼的大石搬走了,娘亲好开心!”白夫人双手合十,“多谢菩萨保佑呀!”

“不,不!”白少楠痛哭地跑向大门,轿远马疾,哪里没有白少枫的身影。

慕容昊没有骑马,和白少枫挤坐一顶轿。白少枫还陷在痛苦中,泪不能止。轻柔地拭着泪,微微一笑,“小王记不得十六岁时是不是象你一般爱哭,好象没有,少枫,你有时真的太象女孩子气,要不是你金榜齐名,才华冠世,小王都想解开你的衣襟,看看你是不是女扮男装的白少枫?”

白少枫一怔,“我是男子。”

慕容昊点头,“如假包换?呵,好了,小王当然知你是了,当今能有哪位女子识文断字?不过,少枫,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小王?”

白少枫呼吸停止,“太子说什么呢?”

“关于白府,你从前的那对双亲,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太子!”白少枫扬起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现在,不要提,我会。。。。。。。痛!”

“行,那就以后吧!”慕容昊宠溺地揽紧他,“现在我们就去翰林府,为你收拾行李。以后,小王可不准你离开小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