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马蹄声,窃窃私语声,还有水流的潺潺声。。。。。。。林妹妹缓缓睁开眼,正对满天繁星、一轮皓月,空气中飘浮着花草和树木的清香。她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到她是在一个湖边,湖水在月光下泛着鳞波,眼前是块广阔的草地,远处那隐隐的象是山峰,这是什么地方,导演换场景了?
北京也有这种干净的地方,办奥运会还是有好处的,空气质量高了许多。楚君威那群人跑哪去了,也不告诉她一声。林妹妹嘀咕着,发现采访包不在身边,她转过身来寻找,头不慎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吃痛地抬起头,不禁“啊”地惊呼一声。
一个硕大的紫檀棺木搁在她身后,映着月华,阴森森得让人惊惧。
现代戏里有棺木?现在不都是火化吗?她在做梦,一定是!她慌乱地闭上眼,梦中依稀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睛感到一丝光亮在向这边移动。
“将军,棺木在那边!”有个人压着嗓音,沙哑地说。
有人叫将军,看来是古装戏了,她跑进人家的外景中了吗?
林妹妹下意识地滚向湖边的草丛,屏息,怕挡了人家的镜头。
前方的棺木里突地发出“咯”地一声轻响,那黑漆漆的棺盖缓缓向上掀了开来---宁静的夜色中,这声响虽然轻微,却已足够夺人呼吸了。
林妹妹霍然睁开眼睛,正巧看到这一幅骇人的景象--一双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缓缓将棺盖托开。
每根头发丝都竖了起来,林妹妹捂住嘴巴,身子抖得旁边的草丛都跟着颤动。棺盖越升越高。。。。。。。接着出现的,是一绺如云的秀发,然后是一张绝丽的面庞,趴在棺盖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夫人!”几匹马来到棺木前,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高大男子跳下马来。林妹妹一抬眼,老天,那男人竟然戴着张笑面面具,她如被针刺,全身皮肤都收紧了,心头突突直跳,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脚底升起一阵寒意。
这拍的是恐怖片还是武侠剧,老天,好吓人。
棺中的女子,此刻已自棺中缓缓长身而起,她那纤弱而动人的美丽身躯,被裹在一件如她白皙肌肤一样纯白的长裙里,夜风吹动,裙裾飘飘,她柔柔地歪向面具男子张开的怀抱中。“大将军,怎么到现在才来?”她的语声也如三月春风中的柳絮那么轻柔,那般令人沉醉。
面具男子恭敬地对抱起棺木的女子,“夫人,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太阳突然不见了,然后刮起一阵大风,风沙阻住了眼,等兄弟们睁开眼,棺木就不见了。本将军和兄弟们分几路找寻,好不容易才找到夫人,不然还不知如何向小王爷交差呢。”
女子皱起秀眉,“我说怎么头晕晕、晃悠悠的,原来是被风刮到这儿来了,真是闷坏我了。”
“让夫人受惊了。”面具男人抱起棺中女子,她竟轻盈得如一根羽毛般。
“路上可有人碰到你们?”
“怎么可能,谁这个时候会到草原深处来,再说碰到也没人猜出是本将军,呵,夫人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吗?”面具男子小心地把美丽女子放到马背上,自己也一跃上马。
女子轻轻一笑,秋波如水,“怕?我不怕,我知道小王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不会弃了我的。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白莲这个人了,君问天该开心了吧!”她突地狂笑起来,笑得身子都在颤动。
“他会开心得流下眼泪的。”面具男子发出一声冷哼,侧身对跟着过来的家丁打扮的随从说,“去,把棺木推进湖中。”
“将军,棺木是空的,只会漂在水面,沉不下去的。”
“你笨呀,不会放几块石块吗?”
随从跳下马,把火把递给面具男子,向棺木走来。林妹妹把自己又往草丛中缩了又缩。
随从没有注意湖边的草丛有人,他咬着牙把棺木推进水中,然后捡了几块大石块放进棺中,盖实棺盖,水面冒出一串水泡,棺木慢慢地没入湖水之中。
“飞天堡那边有人察觉吗?”女子问。
“不会,小王爷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夫人不要担心,没有后顾之忧的。我们赶快回行宫,免得小王爷牵挂。”
“好的!”女子轻柔地一笑。
马蹄声远去了,天地间又静了下来。
林妹妹自草与草之间的缝隙外望,晚风把一切吹走了。
这场戏没有NG哦,好象很顺利。那女子是国内哪位女星,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躺在那儿不太想动,很久之后,缓缓坐起,心仍为刚才的镜头余悸。口渴得难受,她俯身湖畔,清澈的湖水倒映出她的身影,微卷的长发,清秀的面容,一袭夹衫随风飘**,白皙的手臂俏皮地拨弄着湖水。
拨着,拨着,她突地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湖水,竟似已望出了神。
大雪纷飞。。。。。。。砸开的冰,手冷得握不住录音笔,突然消失的太阳,她被推进了湖中。。。。。。。。
林妹妹呆愕了一会,喃喃自语,她站起身,打量着身上的衣衫。。。。。。。这么轻这么薄,她记起了女主角穿着风衣冻得青白的脸。。。。。。。
老天,这不是梦,不是戏。。。。。。。衣服可以更换,场景可以搭建,但这季节没办法改变。。。。。。。她也被一阵风刮走了。。。。。。。
她可怜的脑袋快速飞转,在数九寒冬,整个中国除了海南和福建,其他没有什么地方会有这么暖的天气。
可是,可是海南和福建有草原吗?
浑身的血液全涌上了头顶,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夜鸟,怪叫一声,掠过湖面。
林妹妹打了个冷战,突地折身疯狂地奔跑,觉得有无数个黑影在后面追着。她咬着牙,拼命地跑,都处都是草地,没有路,无边无际,她看不到一星灯光,听不见一句人声。
她一直往前跑着,不问方向,跑到气歇,跑到脱力,跑到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