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86章 独处的空间

此时此刻，由于浸泡太久软玉溶液的缘故，本来晶莹剔透的珠子，现在却呈现出一种苍白的痕迹。表面上的光泽消失不见了，甚至有微微的粗糙感。

幸好，王观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不然也该提心吊胆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几分紧张，急忙取出了一枚坚硬的长针，在珠子的一端确定了位置，然后稳狠准的扎刺起来。刺进去一点点之后，他手指轻捻起来，好像给病人针灸似的，均匀用力旋转。

无声无息之间，微微的粉屑点点滴滴掉落了出来。不过王观还是非常的小心谨慎，屏气凝神的用力，免得伤及到珠子内部的曲折裂纹。

过程是繁琐的，结果却是成功的。十几分钟之后，堵在珠子两端中的东西被清理干净了。王观如释重负，急忙把杯子中的软玉溶液封存起来，然后出了秘库，跑到房间再倒了一杯清净的矿泉水浸泡珠子。

为了尽快化解软玉汁的效果，王观每隔十分钟就更换一杯清水，换了七八次之后，清水还是那么清澈，而珠子也慢慢的恢复了清明透亮的质地。见此情形，王观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再换一杯清水，继续泡了二十分钟，才把珠子拿了出来仔细观赏。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一抹明媚的阳光探照了进来，恰好映射在珠子上。就在这一瞬间，一抹绚烂璀璨的七彩光华就在珠子中绽放出来。

赤橙黄绿青蓝紫，好像是七彩的虹光，五光十色、变幻莫测。不过更让王观惊奇的是，在绽放五彩缤纷光芒的时候，珠子的内部却呈半透明状，可以让人用肉眼看到一道蜿蜒曲折，好像是水纹似的线条。线条九曲盘旋，正好印证了九曲珠之名。

观赏片刻之后，王观走进秘库把如意玉拿了出来。只见九曲珠如意玉合放在一起，一抹更加璀璨的光华争辉相映，但是却完美的融合起来，绽放出绚丽多姿的光芒。

通过仔细的对比研究，王观感觉两枚珠子。应该是材质差不多的东西。也难怪九曲珠又名九华玉，而如意玉又叫七彩珠，珠玉其实就是一体。

又欣赏了许久，王观才把两枚珠子收了起来。带着几分愉快的心情出了秘库，来到了客厅之中。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是最晚出来的，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在后园浇灌草木药材，至于母亲则是坐在沙发上，手把手教导贝叶怎么剪纸。

“早上好。”

王观神清气爽招呼。完全没有只睡五六个小时的疲倦模样。

“还早呀。”

母亲责怪道：“都已经九点半了才起来，真懒！”

王观嘿嘿一笑，自然不会辩驳，随意坐在贝叶旁边，托着下巴观看起来。只见贝叶白皙纤手灵活的转动剪刀，剪了几剪之后，一个猴子捧桃的图案就活灵活现的展现出来了。

“不错。”

见此情形，王观赞许道：“有我妈的几分功力……当然，肯定比不上我就是了。”

“那是伯母教得好。”

贝叶小小奉承了下。然后惊奇的看着王观：“你也懂剪纸？”

“唉……往事不堪回首……”

王观摇头叹气，自然让母亲大发雌威，撵他去吃早餐，不要在这里碍眼。

“你们吃过了？”

看见两人点头，王观直接跑到厨房觅食去了。十几分钟之后。王观再次出来，却发现客厅之中只剩下贝叶在玩剪刀，母亲却不见了踪影。

“我妈呢？”王观随口问道。

“去拿纸了。”贝叶轻盈笑道：“你看我剪的鸳鸯怎么样？”

“好，非常棒！”

打量了眼。王观竖起大拇指，然后轻声道：“昨晚睡得好吗。还适应吧？”

“我没那么娇弱，更没有认床的习惯，没有什么不适应的。”贝叶笑吟吟道：“相反太舒适了，让我不想起来。”

“我倒是希望你认床……”王观笑道，意味深长啊。

贝叶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羞涩白了他一眼，咔嚓挥动剪刀道：“再胡说，剪你！”

“啧……”

王观有些恶寒，急忙转移话题道：“走了，带你出去转转。”

“现在出去？”贝叶迟疑道：“伯母还要教我剪纸……”

“你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呀。”王观笑着说道：“去拿纸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那分明是故意给我们创造独处空间啊。”

贝叶明白过来，明媚笑道：“……准备去哪？”

“去显摆炫耀。”王观笑呵呵道：“让我也体会一下别人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说正经的。”贝叶嗔怪道，心里多少有些高兴，毕竟这是在变相夸她漂亮。

“真心话！”

适时，王观伸手道：“走了，出去转一圈也该中午了，到时再回来吃饭。下午有足够的时间让你玩剪刀。”

“嗯。”

贝叶轻轻点头，纤手自然放在王观掌中，两人携手并肩而去。

当然，所谓的炫耀，肯定是玩笑话。另外，王观也不是没有目的的开车乱转，而是直接来到了陶瓷大世界中一栋宽广的大楼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贝叶好奇打量四周环境。

“还记得你在瑶里作坊见过的德叔吗？”王观微笑道：“我入行的引路人，现在带你去拜访他，顺便让你了解一下我的工作性质。”

“好呀。”贝叶连忙点头，也希望更加了解王观，不仅包括他的家人，还有社会关系。这样她才能很好的融入进去，留下自己的痕迹。

“进去之后不要吃惊哦。”王观提醒一声，就引着贝叶上了大楼三层。

整个三层房间，已经被打通大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此时此刻，空间之中有不少身穿干净整洁白大褂的人，或是往返穿梭，或是专心致志的工作。一切井然有序，让人感觉这里就是一个高科技的研究中心。

实际上也差不多，因为这些人忙碌的工作。也非常具备技术含量。

“嘀！”

此时，王观伸手按在钢化玻璃门的小屏幕上，一阵波光扫描而过，识别了他的手掌指纹，大门这才轻轻的开启。

“走了。我们进去。”王观牵上贝叶小手。轻步走进了这个忙碌的空间中。

发现有外人进来，一些专心致志工作的人根本没有理会，一些往返穿梭的人倒是看见了，不过只是好奇的观望两眼。又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王观坦然自若，带着贝叶避开了工作的众人，拐弯抹角来到侧边一间独立的房间之前，然后轻轻敲门。一会儿，房中传来熟悉的声音：“进来。”

“咔嚓！”

王观伸手一扭。直接推门进去，笑容可掬道：“德叔，我回来了。”

“终于舍得回来了？”

与此同时，高德全好像料到他会来似的，没有什么惊诧表情，反而饶有兴趣道：“听说你在京城出了大风头，又跑到杭州避祸去了。貌似在杭州又得到什么宝贝，带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给我观赏一下呀。”

“东西在飞白那里。”

王观解释了下。把贝叶拉上前，笑着引见道：“对了德叔，这是……”

“知道，你女朋友对吧。”高德全笑呵呵站了起来，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倒了两杯纯净水过来，带着几分歉意道：“条件简陋，你们将就一下。”

“德叔，你是怎么知道的？”王观有些奇怪。

“你母亲昨天晚上兴冲冲的给我老婆打电话了。”高德全笑眯眯道：“聊了大半个小时。尽是夸赞未来儿媳妇怎么漂亮，如何温柔乖巧……”

听到这话。贝叶有些羞涩，俏目却泛着点点欣喜笑意。

寒暄两句，高德全问道：“钱老情况怎么了？”

“非常好，解开了心结，气色反而比在瓷都的时候更好了。”王观笑道：“我看长命百岁绝对不是问题。”

“这样就好。”高德全欣慰道：“身体健康心境好，才是养生之道。”

王观赞同点头，然后有些好奇道：“德叔，你这样清闲，是不是烧造毛瓷的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好了？”

“早就完成了。”高德全笑道：“现在就等着送窑烧制了。”

“那在什么时候烧窑，我也去观摩一下。”王观笑问起来。

“早着呢，起码要等上小半年。”高德全摇头道。

“半年？”

出乎意料的答案，自然让王观感到十分惊奇：“为什么？不是说已经准备就绪了吗，又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没有纰漏，只不过是想要尽善尽美而已。”高德全笑道：“你应该知道秘色瓷吧。”

“当然知道。”王观点头道：“困扰大家近千年的谜题，直到法门寺地宫开启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秘色瓷就是越窑精品青瓷。”

“既然你知道，那么更应该清楚秘色这个词是怎么来的。”高德全笑道：“源于唐代诗人陆龟蒙的诗句，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王观沉吟道：“是不是在秋天开窑，烧造出来的瓷器品质比较好。”

“没错，烧瓷也要讲究气候变化的。”

高德全解释道：“秋天是最好的时节，没有春天的温润潮湿，也没有夏天的炎炎烈日，更没有冬天的阴寒冰冷。相对来说，秋天是最平和稳定的气候，选择在秋天烧瓷，成功率会比较高，这是祖先摸索几千年才总结出来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