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1 / 1)

赵云锋被姜苏那个脸上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刺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点麻麻痒痒的,他拿着玫瑰朝着姜苏走来,笑着说:“路过花店的时候突然想到你了,就莫名其妙的买了一束花。”

这是他常用的手段,看似不经意间又带着一丝特别,不会太过油滑而且还带着一点神秘。

如果是正常发展,这时候女生就会好奇的问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

可惜他遇到的不是什么正常人。

姜苏顺手接过花,然后态度和蔼的问:“你是来找我谈生意的吗?”

赵云锋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生意?”

姜苏脸上和蔼的微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艳丽的玫瑰,然后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嫌弃:“所以?你就是为了送这个东西给我?”

赵云锋被姜苏眼神里的嫌弃给打击到了。

女孩子收到花,而且还是收到他这样的男人的花,不应该很高兴吗?怎么会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嫌弃?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保持风度,问道:“你不喜欢玫瑰?”

“这不是月季吗?”姜苏又拿着那玫瑰看了看之后说。她还真是不喜欢,以前混妖怪圈的时候有个月季成精,每天花枝招展,还和她打过一架,还抓花了她的脸,虽然最后她打赢了,但是从此对月季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赵云锋一阵无语。

姜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赵云锋:“这是我的名片,有生意可以随时找我,没生意一切免谈。”

说完她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正好老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她手里红艳艳的玫瑰,有点愣住了。谁知道她顺手就把花塞进了他怀里:“拿去喂鸡。”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屋里。

老孙刚刚还心酸起来的心啊,一下子又放晴了。

老孙养了几只老母鸡,养着专门生蛋,因为几十年前的姜苏就喜欢吃鸡蛋,现在他也会早晚都给姜苏煮两个,去买菜的时候还会从菜市场带回来一些摊位老板不要的烂蔬菜回来喂鸡,这样养出来的鸡生的蛋营养更高,他非常精心的养着。

他抱着花,打算丢到隔壁他以前住的小院子去,刚打开门,就看到赵云锋刚好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两人对上眼,顿时都愣了一下。

赵云锋以为老孙是姜苏的爸爸,于是礼貌的对着老孙点了点头:“叔叔你好。”

老孙顿时冷下脸,不搭理赵云锋,直接走到小院子门口,打开院子门一边拆花外面的包装纸,一边嘴里咯咯几声把鸡都召过来,他养了十多只鸡,叫起来也很响亮,把鸡召过来以后,他就把那一大束玫瑰往院子里一丢。

赵云锋顿时脸就黑了半边。

老孙关上院门,目不斜视的从赵云锋旁边路过,进了院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赵云锋另外半张脸也黑了。

——

老孙回到家里,就看到姜苏捧着矿泉水在喝,一口气喝完一整瓶,顺手捏扁往身后一丢,精准的丢到了离她两米远的垃圾桶里。

一转身,老孙一惊:“你......你眼睛怎么红了?”

姜苏一脸郁闷:“让人上身了。要不是为了让那两个小丫头乖乖上路,我才懒得搞那么多事,累死我了。”

她躺在沙发上,不舒服的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小文,我脖子疼,你给我捏捏。”

老孙立刻走了过来,把她的头从沙发靠垫上轻轻地托起来,轻柔的把被她压着的头发全都拨弄出来,然后用十分熟练的手法给她揉捏肩颈。

姜苏闭着眼,被捏的舒服的直哼哼。

捏了一会儿,姜苏问:“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老孙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下午都会去天桥摆摊,但是摆摊的时间却越拖越晚,回来的越来越早,每天能摆两个小时就算好的了,但是就算只摆两个小时,有的时候一单也没有,老孙还是坚持每天出摊。

今天还不到五点,他就收摊回来了。

老孙笑了笑说:“没生意,就早回来了。”

其实生意每天都差不多,他只是想早点回来给她做饭。

姜苏哼了声:“反正生意也不好,干脆收了吧,我赚的钱养得起你。”

老孙笑着说:“我都习惯了。”

他早就习惯了,在姜苏不在的时候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从十三岁到二十多岁,他曾经以为他会伺候她一辈子,她就是他的全世界,除了守着她,他没有做别的事。

她和他说过,如果哪天她走了,他不要找她,等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后来她就那么走了。

他感觉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他还记得那句话,不要找她,他就真的没有找过她。

浑浑噩噩大概颓废了一两年,然后慢慢地捡起了和她学的那些算命看风水的本事,开始学着怎么一个人生活。

现在虽然姜苏回来了,但是他已经怕了,他不敢像以前一样把姜苏当成他的全世界,他怕她哪一天又会悄无声息的离开,那他可能没有再走出来一次的勇气了。

现在就挺好。

他每天都准备好姜苏的离开。

大概是老孙的手法太舒服了,姜苏渐渐睡着了。

老孙轻手轻脚的去房间里拿了床被子出来给姜苏盖好,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掩上门,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院子里那棵老柳树也开始抽芽了,眼看着春天就要到了,老孙哈了口气,觉得心里挺高兴。

——

姜苏睡得早,起的也早。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老孙一听隔壁姜苏起床的声音,也忙穿衣服起床。

一边裹衣服一边问趿拉着拖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姜苏:“饿吗?家里吃还是外面吃去?”

姜苏选择去外面吃。

老孙带她去了巷子口那家早餐店。

早上八点半,人不是很多。

都已经送走过好几拨客人了,这时候来吃早餐的,一般都是晚上班的或者干脆是不用上班的。

早餐店老板见了老孙挺稀奇:“哎!老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来我这儿吃早餐了!”

这早餐店挺大,两个门面,早上买各种油条豆浆包子,到了中午就卖盒饭,到了晚上就卖麻辣烫烧烤,老板在这儿做了二十多年了,一开始只是做麻辣烫,就一个门面,后来孩子大了,麻辣烫生意也不错夫妻两正是年轻的时候想多赚点钱,就又盘下了旁边的门面早上卖早餐,中午卖盒饭,后来越发展越大,一家四口,再加上两个侄子,从早餐到夜宵,一天轮流转,生意十分红火。

老板典型的北方人,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包子比别家都要大,馅也给的实在,夜宵吃的多了还给抹零送酒,所以这附近的人都爱来他这儿照顾生意,有人也眼红他生意好,跑到这儿来开新店,往往撑不了几个月就要关门大吉,他家却是生意越来越好,都说这几年他赚了不少,在老家盖了栋大别墅。

老板和老孙也是熟人了。

老板刚来这儿开店,也就二十多岁三十来岁,那时候老孙也才三十多岁,每天收摊了就来这里吃上一份麻辣烫,久而久之,两人自然而然就熟了。可这二十多年来,老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吃早餐,还带这个小姑娘。

最近关于老孙和这个小姑娘的风言风语的已经传出了很多个版本。

老板也听了不少,但是一句话都没问,只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老孙随便点了点。

老板惊讶的说:“就你们两个人吃?”

老孙点点头:“她能吃。”

老板说:“能吃也不能点那么多啊,那小姑娘还没我半边大,再能吃能吃多少,你这点的都够五六个人吃的了!”

老孙笑着说:“你放心吧!吃的完,吃不完我也不退给你,行吧?”

老板无话可说,一样一样的给上上去了。

老孙刚给姜苏把一次性筷子拆出来。

就有一道火红的身影往这边走了过来:“哎!老孙!你怎么也来吃早餐了?!”

来的人是李奶奶家那个无业游民的外孙小胖,姜苏回来的第一天,就是他给老孙报的信。

小胖不客气的拉开红色的凳子坐下,一双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眯眯眼笑起来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能看见,一脸弥勒佛式的慈祥:“嗨,小妹妹,你还记得我吗?那天你来老孙家的时候就是我给你报的信!”

姜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然后接过老孙递过来的筷子戳了个小笼包,往嘴里囫囵塞了进去。

老孙不喜他打搅他和姜苏的早餐时光,说道:“小胖,你怎么还在你外婆家赖着啊?”

“什么叫赖着啊?”小胖说:“我这是在给我外婆尽孝心,多陪陪她老人家。”他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自然的伸手去拿笼子里的大肉包:“哎呀,你们就两人怎么点那么多啊,吃的完吗?可别浪费了......”

他那只肥肥的小胖手还没碰到肉包子,就对上了一双凉幽幽的眼睛,手就僵那儿了,僵硬的冲着姜苏笑了笑说:“小妹妹你这眼神怪吓人的。”

老孙用筷子打了他的手背一下:“想吃自己去点。”

小胖痛的缩回手:“嘶——不就一个包子嘛,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两吃不完给你们两减轻点负担。”

他一边说一边搓着被打痛的手背站起来去老板那儿点餐去了。

姜苏嘴里含着吃的,看着小胖的背影突然说:“他要死了。”

老孙手里的筷子一抖:“啊?”

姜苏又张开嘴含住豆浆的吸管,吸了一口滚热的豆浆混着嘴里嚼烂的包子一起咽下去,那种满足感让她的眉毛都舒展开了。

老孙哪里还吃的下东西:“姜苏,你刚刚说谁要死了?”

“那个胖子。”姜苏低下头含住吸管,一边哧溜哧溜喝豆浆一边说:“后天,会被水淹死。”

老孙看着小胖的背影,浑身发凉:“有什么办法没有?”虽然他对小胖这种不工作只知道啃老的行为很不喜欢,但是小胖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除了懒了点,平时对街坊邻居也挺热心,挺乐于助人的,而且还那么年纪轻轻地,老孙真不想他死。

姜苏把一整杯豆浆一口喝光,然后又用筷子扎了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不慌不忙的说:“后天别让他出门。”

“你们聊什么呢?”小胖端着一笼小笼包一笼蒸饺外加一杯豆浆走了过来,勉强放在了这张桌子上,刚坐下就发现老孙看他的眼神特别怪异,让他有点毛毛的,奇怪的问:“老孙,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老孙这时细看,才发现小胖印堂的确有点发黑,但是如果不是姜苏说,他就算看了也只会以为小胖最近有点走霉运而已,根本不会想到居然会是死劫。

而且就算是知道是死劫,他也是不能说的。

算命这一行,忌讳很多,做的就是泄露天机的活。

只是这泄露天机,有大有小,小灾小难是小,大难临头是大,死劫更是要看算命先生命硬不硬,要是命硬的,哑了聋了瘸了残了都有可能,要是命不硬的,那就是一命赔一命了。

可是姜苏为什么敢给别人挡死劫?

因为她不老不死,早已不在五行中,生死簿上没有她的名字,三界之中查无此人。

所谓的命运又怎么能惩罚到她的头上?

“没什么,你吃吧。”老孙什么也没说,心里打定注意那天要把小胖给看好了。

“对了老孙,后天龙河上有表演,你们去看吗?”小胖嘴里塞了半只包子,声音含含糊糊的说。

老孙一惊,难道小胖就是那天淹死的?下意识的看了姜苏一眼,姜苏已经开始吃第三笼蒸饺,老孙看回小胖,眼睛一瞪:“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小胖一脸莫名其妙:“你不去就算了,干嘛还不准我去啊。我听说还有人妖可以看呢!我还没见过真的人妖呢,我都跟朋友说好了一起去看。”

老孙说:“你去吧去吧,去了掉河里淹死。”

小胖也不生气,一脸得意的说:“我就算掉河里也淹不死,我可是游泳健将!”

老孙一脸没救的表情看着他,被气的胃疼。

小胖转移了注意力,吃惊的看着旁边堆成一座宝塔的笼子,惊讶的看着姜苏说:“我的个天,你可真能吃!你那么能吃怎么那么瘦呢?大腿还没我手腕粗......”

回去的路上姜苏跟没事人一样,并不把小胖的生死挂在心上。

老孙却像心里揣了个秤砣似的,心情十分沉重,一直在想后天要怎么才能把小胖给绑在家里。

在老孙惴惴不安中。

两天眨眼就过去了。

小胖没能成功看到泰国人妖。

因为那天李奶奶在家里突然晕倒了,被送进了医院,小胖全程陪护,李奶奶今年八十了,是个说死就死的年纪,突然晕倒可把小胖吓得不轻,小胖从小就和外婆亲,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看什么泰国人妖。

结果下午就从病房里的电视里看到新闻,说龙河上的那条刚修不久的桥,因为人太多,中间垮了一段,有数百人落水,幸好当时表演的船就在前方不远,打捞起来不少人,救援队也很快赶过来,但是截止到下午,还是有几十人没有打捞上来,今天虽然龙河水流并不湍急,但是桥面离水面距离过高,承受力差一点的人可能从桥上掉入水中时就被水面的冲击力给砸晕了,然后顺流飘了下去,现在已经有不少民间的水上搜救队也参与进来,但是进展却并不乐观。

小胖看到这新闻顿时一阵后怕。

李奶奶却是拍了拍胸口,本来老孙来告诉她的时候她还将信将疑,但是为了保住自己外孙的命,就配合着演了回戏,谁知道真出事了,顿时想回去以后一定要给老孙包个大大的红包才是。

——

保住了小胖的命。

姜苏不以为然,不过是他当天给她报了信,她就随口说了。

她这几天都没有生意上门。

今天好不容易接了一桩生意。

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她治好赵家小少爷的事,派车把她接了过去,说家里有人和小少爷得了一样的病。

姜苏本来以为又要大赚一笔,谁知道过去一看,那是个低能儿,都十三岁了,五岁的时候一场高烧救治不当成了这副模样,根本就不是失了魂。

主人家见治不好,对她就不那么客气了,说话阴阳怪气连路费都不给。

姜苏白跑一趟,还被人质疑本事,不禁十分憋气,回到家咽不下气,让阁楼上那几只鬼今天晚上去那家闹上一闹,顺便赏了它们点香火,让老孙供他们吃了一顿饱饭。

那几只鬼到了那家宅子后闹了个天翻地覆,平时它们一般不敢去这种家里闹,可现在有姜苏在背后撑腰,它们胆子肥得很,从老到少一个都没放过。

一家人一晚没睡,还报了警。

但是警察来了,那几只鬼就消停了,这家人反而被警察教训了一顿。

没有办法,第二天又好声好气的求上门来让她过去。

姜苏自然不肯。

等对方把价钱提到了五十万,她才“勉为其难”的上门,装模作样的把那几只鬼给收了,收了钱又解了气,姜苏这口气才算是顺下去了。

几只鬼撒欢闹了一圈,还得了姜苏的好处,也喜气洋洋的表示下次还有这种活,让姜苏尽管差使。

姜苏拿了钱,就去了商场。

当天下午就把那五十万挥霍一空。

今天正值工作日,逛街的人不多,像是这种高档商场,平时人就不多,这种工作日人就更少了,导购们全都闲的打哈欠。

姜苏一来,整个商场顿时热闹起来。

姜苏之前和老孙来过一次,那个暴发户的派头让所有的导购印象深刻,据说光那一天就刷了几十万的卡。

导购们顿时全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了起来。

姜苏也没有让她们失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带走了一整辆车的衣服鞋子包包,全都是当季最新款。

当姜苏身上穿着香奈儿当季最新款的套装和与之搭配的小皮靴,以及头顶上卡着的香奈儿墨镜,手里拎着lv的最新款鳄鱼皮包包,脖子上缠着一条爱马仕的丝巾,手腕上带着一条蒂芙尼的钻石手链,连手指甲都blingbling的镶着闪耀着耀眼光芒的细钻从车上贵气十足的走下来的时候,赵云川的表情有瞬间的凝固。

这样十足的贵妇级装扮,他更习惯在赵二太太的身上看到,而不是在姜苏这个看起来可能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女身上看到。

姜苏似乎并没有感觉自己的搭配有什么问题,准确来说,她非常享受这种把钱都穿在身上的感觉。

看到赵云川,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对待赵云川,完全是和赵云锋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她甜腻的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有。”赵云川的表情有些凝重。

姜苏把赵云川请了进去。

外面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房子,里面的豪华程度却让赵云川有点惊讶。

他一眼就认出了桌子上放着的那个摆件是他很喜欢的一个国内设计师的作品,价格上万,除此外,处处都可见金钱堆砌的景象。

看到老孙,他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然后被请到沙发上坐下。

姜苏把包包随手往沙发角落一丢,然后“一身贵气”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赵云川,红唇微翘:“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

赵云川皱了皱眉头,开始说事情的经过。

这事情,还要从数日前那次桥塌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