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竹篮打水(1 / 1)

姚任像死守宝贝的孩子,拉着添香转身就走,太妃就在后面喊,“丫头,你真要嫁给任儿吗?”

跟着走了几步的添香猛然回神,她从没想过再嫁人,对象不论是姚任还是别人都没动过心思,她一反应过来便使尽全力的甩开姚任的手,返身就往太妃身边走去。

顿下脚步的姚任半侧着身子看着好像一下子走出自己生命的女子,眼前掠过两人骑马的情景,他抱着她,她好像带着利爪的小野猫,抓的他心头痒起一圈圈涟漪,那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感觉,异样又奇妙,当时就想,若非要娶个女人过一辈子,就她吧。

于是他去了解她的过去,听闻她曾嫁到熹颜国做媳妇,有丈夫四个,后丈夫以她生子伤了身子,不能在孕育子嗣为由休弃了她,她孤身一人北上,救了明珠到得六王子府,这些种种前尘他都心平气和的听完,心中也犹豫过、也徘徊过,更细细想过。

可当他再看到她的时候,那些有关她的往事正如同自己不曾经历过的一样,在他心里没留下一丝阴影,他看到她笑,突然就懂了,计较太多幸福就会太少,还不如心随所愿。

跟随心走,他默许了自己的第一次付出。

但结果是……她为了不嫁给自己,宁可选择给陌生的妇人做女儿,让他情何以堪?

姚任看着女子的背影,许是太恼火,许是太委屈,霎那有雾一样的东西模糊了眼睛,眼眶里涌起滚烫,他咬紧了牙堂,绷紧了下颌,扬手一把摔了身旁的花瓶,忿然大吼,“你不愿嫁,小爷还不稀罕娶呢,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下堂妇!”说完转身大步向外走,过屏风,突然就跑了起来,像一阵风一样落荒而逃的跑了出去。

添香看着散落了一地的花枝,那是新采的迎春花,黄嫩嫩的,就像青春初动的情窦,看着香甜美好,其实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太妃的脸色始终很平静,待姚任走了,一摆手,这才有宫娥上前收拾残枝碎瓶。

“本宫一生无儿无女,老来得女,是老天待我厚泽。”太妃温和的看向添香,语气极慈蔼,“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见日子久了便能见真心,你无需担心他,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若真有心,什么事都不怕晚。”

“太妃……民女谢太妃抬爱,可民女不配做您的女儿。”添香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屈膝跪拜,她不想沾惹上这后宫,更不想招惹这北国的显贵,诚心希望太妃只是随便说说。

太妃是何等人物,只一扫眼便看出她的想法,不由的轻轻一笑,暗想这个女子也算是个奇女子,别说做皇家女儿的身份能带来何等的荣华富贵,就是给自己在异地一个安身立命的基本理由,她也不该拒绝,除非她,本就没想停留。

“熹颜国习俗是一女侍多夫,你如今的蒲柳之姿已然不好再嫁他国人,而熹颜国娶妻不单单选贤,重要的是生养子嗣,据说你已不能怀子,今后,你打算如何安身?”

“回太妃的话,民女的心已经冷透,世间男儿再好,民女也不打算再嫁,何论资质?”什么蒲柳之姿,不过是残花败柳,可那又如何?她有她的骄傲,她没有再嫁的打算,旁人也毋须对她践踏侮辱。

太妃眉梢一挑,嘴角的笑慢慢敛起,眸光渐渐变得深远,不知想起了什么,恍惚的念着,“又是个一身傲骨的……。”

“你不想扯进宫中这浑水中来也已经扯进来了。”

添香闻言蓦地抬眼,太妃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站起身走下台阶,到她身边道:“为何明珠会失足落水?为何落水后一定要巫医才能诊治?巫医又为何偏偏说你的血是凤血?”

太妃一步步逼向她,语气轻柔,却让人有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添香稍敛目,身子悄无声息的后退两步,低垂眼帘,细想了一阵,可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太妃微叹气,突然道:“听闻丽妃说采凤血是天意。”

“丽妃娘娘?”她呼扇了一下眼睫毛,蓦地眼睛瞠大,难道是澹台霁的意思?可随即她有疑惑的皱眉,澹台霁为什么要指定自己为凤雏呢?

太妃无奈的摇摇头,上前拉住她的手,跳跃性的道:“你作为本宫的女儿,本宫不能保你荣华,却可保你免受为难,平平安安。”

“太妃……。”添香迟疑着翕合着唇瓣。

“就这么定了,以后有都是时间让你明白本宫的心意。”太妃若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硬拉着添香一起坐下,扭头吩咐宫娥,“去请皇帝来,就说本宫有一件喜事与他商量。”

添香成为太妃女儿,临武帝的义妹这件事,当天下午就在贵胄中掀起轩然大波,本来被指定‘有凤来仪’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当今皇帝的妹妹?这里有太大让人揣摩的空间。

六王子府。

两个来没。“你说什么?”

丽妃宫里的内侍吓的一缩脑袋,轻声道:“回六王子殿下的话,圣上已经命太常寺拟旨,定与下个月初六告昭天下。”spnp。

“为什么会这样?”澹台霁初闻这个消息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当时被太妃点名的帛添香,他费心费力的算计、安排,到头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长孙落水,巫医说要用凤血煮羹食用方可见效,于是点了帛添香献血,后来皇长孙果然见好,既然连圣上都说有凤来仪,何故就同意帛添香做了太妃的女儿?”他胆大心细的安排了一切,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哪出差错了。

内侍偷偷瞅了眼六王子殿下的脸色,心里默念着丽妃娘娘的交代,一咬牙,道:“娘娘说,当日博尔术家的小女儿可朵也去了内殿,而帛姑娘半途晕血被永筠小侯爷带走,性命攸关,只得用博尔术可朵顶上,于是……。”眼见澹台霁脸色阴沉的仿佛暴风雨骤来,内侍一哆嗦,磕巴着说,“于是……娘娘说,这是天意。”

“砰!”澹台霁身后桌案上的茶具尽数碎了一地,内侍惊惶跪地,碎瓷迸溅了他一身,却连一声都不敢吭。

同样愤怒的还有姚任,他出了宫,策马奔驰在管道上,惊的两旁行人纷纷避祸,身后扬起一骑烟尘。

一口气出了城,将青天红瓦不住的丢到身后,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眼见前面有一条河,他想也没想的冲向河里。

马下水没走多远,突然河中掀起浪花,一道白浪挡住姚任的视线,只觉得身下的以摔倒的姿势猛然向一侧倒下,事发突然,他还来不及把脚抽出马镫,随着马一起摔了下去。

四月的北国,乍暖还寒,河水冰冷沁骨,他一下子就被这冰冷激醒,噗通通的打着水面,搬动压住他一条腿的马身子,河水太冷,却还是感觉到了脚踝的刺痛,他想,大约是扭到了。

他这边还没站起来,就听砰的一声拳击的声响,夹着水声,格外响亮。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当初若不是你带她回去,何至于此?”一声怒极大喊扬着水浪有些模糊的传来。

姚任发愣的找人,他看到有两个年轻的男子在离他不远处打架,日头下,那两人浑身湿透,一个身着黑葛袍,剑眉星目,很是俊朗,另一个白蓝配,长发松散,被水氤氲了眉目,雪肤红唇分外妖娆,两人皆是修长的身姿,溅着水珠的一招一式好像是不真实的存在。

姚任抹了一把脸,眯起眼睛,干脆坐在冰冷的水里看这两个男人打斗,就见白蓝配招式十分怪异,说拳不是拳,说掌不是掌,每次出臂,手到了对方身前都要化成看似柔软的勾手指,样式十分妩媚,可当黑葛袍男身前的衣领被勾破时,姚任一惊,没想到这人的手指甲这么锋利。

而对面那个黑衣男则就更显的张弛有度,拳拳生风了,若不是白蓝配男子躲的极快,只怕挨上就是重伤。

两人一刚一柔,与北国人的近身搏击比起来更好看,动作也漂亮,姚任看到精彩处不禁吆喝,“好!”

不想他这个‘好’字话音才落,那边两男子突然异口同声喝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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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好意思各位,k前天下车到家就病了,表示身体不好,三天小病,五天大病,在长途车上就吃了一个煎饼果子,然后拉肚子拉到虚脱,今天早上才开始码字的,这会儿才写了一更,还有一更,估计四点以后吧。我滚了,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