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绽香苑 6000(1 / 1)

氤氲着青烟的香鼎静静的摆在案上,雕花的屏风后歪靠着精神散漫的周氏,有一个小丫鬟正立在她身后为她按头,许是力度重了,周氏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出声呵斥。

立在屏风后的添香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由的感慨,这要是乔氏,定然要踹上一脚外加狠狠的责罚,说不准就打发卖掉,以前觉得乔氏身边的侍从个个小白脸,个个与乔氏暧昧不清,可自从见了那个秋荣才明白,这些个侍从也就是侍从,就算长的再招惹疼也只能是下人,乔氏对有恩有情的秋荣都不敢拉到人前何况是那些无所谓的侍从?

如今看来,自私胆小的乔氏远没有周氏的城府深沉。

看人家周氏,温婉大度,贵气端庄,在外名声好,在内大权在握,无怪乎说性格决定命运,乔氏怨愤自己命运不济的时候可想过周氏是怎么坐到如今的位置的?qg68。

唉……,还是老爸说的对,像自己这种逞强爱出头又没什么真本事的人,走的全是狗屎运,要不陆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咋就落她头上了?

许是她面部表情太过丰富,陆礼忍不住多瞅了她好几眼。

“你们来了,坐。”周氏像是才看到他们二人,示意丫鬟停下,转手端起茶优雅的吹着水面。

陆礼温润笑着,“母亲昨夜未曾睡好吗?怎么又头痛了?”

随着陆礼落座,添香赶紧规矩的坐在陆礼身边。

周氏抿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倒真是没睡好,一宿的梦,不堪其扰。”

“梦见什么了?不若让四郎解解,也好让母亲宽心。”陆礼也端起了茶,母子俩的动作都是自然而具大家风范。

添香不爱喝茶,瞥了眼,继续盯着自己身前纠结的手指看。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梦,一只老鼠偷油吃,正吃的欢实被猫逮了个正着,可怜见的,那老鼠死的真惨,生生的被猫吞下了肚。”周氏笑着闲聊,眸光温软,怎么看都是一副慈母面貌。

陆礼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端笑道:“这梦也不必四郎来解了,儿子便能让母亲宽心。”

添香斜了一眼,就见周氏依旧笑的慈蔼,道:“说说看。”

“梦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便是假的,假的就没什么可怕的,母亲只这样想便不受其扰,心胸开阔,自然头不痛,精神百倍。”陆礼一直笑的温润和气,周氏闻言似抬了抬眉梢,嘴角的笑容有一瞬的僵硬,快的让人怀疑眼花,随即撩下茶杯,笑道:“谁说只女儿能解心忧,我看我儿子一点不比女儿差,为娘想什么他都知道。呵……,你说呢,香儿。”

“啊?啊。”冷不丁被点名添香先是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是是是,母亲说的极是,大郎善解人意又体贴入微,是好儿子,好丈夫。”

“香儿对大郎评价如此之高,只怕是有些偏心了吧?”周氏端着茶慢悠悠的说道。

嗯?偏心?什么意思?添香迟钝的想了想,脑袋不灵光,还未曾开口应声,就听周氏又道:“你这孩子心眼实在,做娘的也知道礼儿是好的,可你也不能一颗心都在礼儿身上,同样的西瓜,你分给了礼儿一个,也得让另外几个丈夫都有份才行。”

添香怔愣,陆礼倒坦然,周氏继续道:“娘本不想说,毕竟只是你们小辈自己的事,你若是偏疼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我的儿子,我不说倒让你几个娘担忧。”

“母亲的意思是……?”添香隐约明白了,可还是得恭顺的问一句。

周氏道:“中鼎亭的院子已经落成,你也该搬过去了。”

周氏慢悠悠的话音一落,陆礼的面色明显沉了一下来,这还是添香第一次见陆礼在周氏面前不是一成不变的温润,心下一惊,可奇怪的是周氏却好像很满意,眼里闪过幸灾乐祸的光。

原来周氏是见不得陆礼好啊!她反应过来便站起身,挡在面色不渝的陆礼身前,继续扮演自己恭顺的媳妇角色,俯身道:“是,媳妇明日就搬。”

两人回了东苑,紫歆殷勤的侍候陆礼擦面、洗手,准备用晚饭,添香则由瑾乐、和风侍候休息,靠在软塌上胡四乱想。

“知道爷回来,一早就叫灶上蒸了爷爱吃的鲫鱼,爷一会儿多吃点。”紫歆手脚勤快,笑容亲和的围着陆礼打转。

陆礼‘嗯’了一声,任由紫歆替他换了常服。

添香看着俩人忙活,和风似也不示弱的在自己身前转悠,瑾乐端了甜汤来,和风抢着接手里递到跟前,“主子喝盅甜汤开开胃。”

瑾乐立在一边微显拘谨,僵硬的看着和风递出去的汤盅,然后看着添香慢悠悠的喝下,他的目光很是复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而扭头瞅了眼陆礼,陆礼此时已经换好衣衫,正往小书房走去,伸手拿起一本账册翻看。他皱着眉头收回目光,恰和风又把空了的汤盅放到托盘里,瑾乐盯着朱红漆的托盘一时心慌脸热,端着转身就退了出去。

这时陆礼漫不经心的抬头瞅了眼那抹跨出门口的背影,停驻了片刻,转而又低下头继续看账目。

晚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添香心里有很多谜团,关于陆礼的,关于周氏的,她只想着寻个机会问问陆礼,不然就这么想下去,脑袋非爆炸不可。

才漱了口,紫歆眸光烁烁的从外面进来,步子轻软的走到陆礼身边,把旁的丫鬟挤走,唇色含胭的几度翕合,连添香这反应慢的都看出她有话说,何况是陆礼。

陆礼也撂了筷子,端了清水漱口,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又往小书房走。

添香知道他走这几日肯定要有很多事等着处理,也不拦着,只是对陆礼这种一沉到底的性格颇为佩服。当然,值得她佩服的还有紫歆童鞋,就见她继续欲语还休的在陆礼身边转悠,浸水、磨墨,伺候的倒娴熟,可能是见陆礼真不打算开口问,才拿乔的道:“爷,奴才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陆礼没看她,只随意的应了一声,“嗯。”

紫歆得了允许便有了底气,道:“奴才听人说,三爷院子闹起来了。”她说着回头瞟了眼马添香。

添香正看着呢,跟紫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紫歆毫无惧色,看来紫歆还是没明白主仆的差别,这让她心底升起一丝气恼。

“知道怎么回事吗?”陆礼抬头问。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紫歆卖了个关子,见陆礼挑眉,随即又道:“好像与少夫人有关……。”说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的低下头去。

陆礼眉头蹙了蹙,“你下去吧。”

紫歆头再低了低,转身退下。

添香也摆手让和风退下,屋子没留一个奴才,她起身走到陆礼身边,换了个砚台重新倒水、磨墨,陆礼本沉着脸,看见她的动作不由的笑了,“就这么不待见?”

“不是不待见,是十分厌恶,你把紫歆调走,不然我连吃饭都没胃口。”她淡淡的说着,却难言撒娇的口气。

“你当看不见吧。”陆礼微叹气的道,“她现在是周氏的人,调不得。”

“哼。”添香气了一声,不再言语。

“有我在呢,你安心吃饭。”陆礼放下账本,伸手铺了一张宣纸,执笔在纸上点点作画。

添香磨着墨,探头看着,不一会儿纸上勾勒出一女子的轮廓,她微感惊讶,又一会儿女子衣饰发鬓描绘精细,再看他转手沾了沾墨,在女子周围撇出几根枝条,随即放下笔。

“五官呢?”没有五官的脸,实在有点恐怖,再加上那几根枝条没有一片叶子,更显萧索诡异。

陆礼抖了抖腕子,随意道:“累了,改日再画。”看意思连账本也不打算看了,举步回了里间,准备睡觉。

添香奇怪的盯着那画又看了一眼,也跟着出去,身子挨上床榻,陆礼的胳膊缠了上来,还不等她惊呼,唇已经被压上,另一只手娴熟的探进她的衣襟轻柔的揉搓着。

清爽的口气卷着她的小舌吸吮,裹动间,牙齿轻咬,似带着惩罚性的缱绻深沉,她不由的喘不上气的嘤咛,“唔……”,身子顿时软了,手无力的抓着他的衣襟,主动的回应起来。

两人的体温都在迅速加温,火热的贴靠着,陆礼握着她的浑圆紧了紧,缓缓放开她的唇,夹着粗重的气息低声问,“几个月了?”

“嗯?”添香眼里尽是迷离,虽然这几日有小乔陪着,可陆礼一旦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抑制不住的想要扎进他怀里,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依赖感。

陆礼的手指一边解开她的领口,一边道:“才走几日便觉得孩子的月份涨了许多,不知道你这身子还承不承的住?”

添香脸一热,娇嗔的推了他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礼眸子骤然加深,低头在她脸蛋上浅吻,凑近她耳畔低低道:“试试就试试,不许求饶!”

“讨厌。”

他看着身下女子娇羞的好像红透了樱桃的脸颊,伸手将玉钩上的床帐扯落,脚下一蹬,缠着她美好的双腿又覆下深吻,引来一连串娇媚的呻吟……。

一夜缠绵,添香醒时已经日上三竿,陆礼也不在身侧,和风进来服侍她沐浴,虽开窗通风,却也难掩满屋子的情.欲气息。

和风红着脸把被褥撤换下去,随后拿了干净衣裳进耳房,氤氲的雾气中,女人光洁雪白的后背像能点燃干柴的烈火直直的燃烧了和风的眼睛,他压住心跳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一点点走近,将衣衫放好,立在女人后面嗫声道:“奴才……给主子擦背吧。”

水温泡的骨头酥软,添香闭合着眼睛未觉察到和风的紧促,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轻点。”然后自动自觉的向前倾身,两只手臂趴在盆缘上,将大片的后背露给和风。

和风咬着唇,拿起棉巾浸湿了水轻柔的至她后背擦拭。

他擦的脸红心跳,手被水温和这白腻的皮肤触碰的一阵阵酥麻,正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鼻腔无法呼吸顺畅的时候,瑾乐走了进来,轻声道:“主子,大夫人说与几位夫人今日要去中鼎亭用晚饭。”

“啊?”添香一愣,随即哑然,这是督促她搬家呢啊。

也别泡着了,急急忙忙起身出了浴桶,和风大红脸的赶忙低下头,瑾乐则没想那么多,拿起浴巾递了上去,擦干身子,侍候穿衣,出耳放玉顺已经在梳妆台前候着,利落的为添香梳了个坠马髻,插了一只通体莹白的白玉簪子,早饭没时间吃了,瑾乐似准备好了似的抽空递上甜汤,添香顿时觉得瑾乐最贴心,喝下肚胃就没那么空了。

出东苑,回中鼎亭,从今以后她就不会轻易住宿东南西北院,与丈夫的温馨只能是在中鼎亭了。

中鼎亭由陆礼提笔,正式改名绽香苑,虽然添香怎么看怎么像青楼的名字,可自己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小厮们换匾上去,晚间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及大郎、三郎均到场恭贺她乔迁之喜,这一喜可是别有深意的,小门小户不会有这笔资金为妻子另造宅子,大富之家特别是他们这种豪门更会因着礼法不会为妻子开门立院,添香有了院子,这在熹颜国里真正是标新立异的稀罕事。

用过晚饭,周氏与乔氏在一边闲聊,柳氏和颜悦色的与添香说着话,正聊着,柳氏院子的侍从进来回话,说三爷派人送了家书来。

柳氏大喜,添香也高兴的眼睛发红,直盯着来送信的人手里递上来的信笺看。

柳氏请大夫人过目,大夫人推让着让她这个亲娘看,柳氏这才笑的喜不自胜的打开信,里面依旧是先报平安,说了一些在军营的日常生活琐事,后面又照例提到了孙子兵法的精妙之处,隐晦的把添香夸赞一番,末了像是随意问了句添香怎么样了,孩子可好?柳氏含笑的看完,捡了几句有趣的说给大家听,最后这信才算是到添香手里,她如捧至宝的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心情激荡不已。

陆乔看她这样,唇抿成了一条线,陆礼虽神色如此,却不咸不淡的挑眉。

添香看过后,柳氏又把信转递给陆礼、陆乔两兄弟,以彰显兄弟情谊。

陆礼、陆乔看完信都愣了愣,似乎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陆礼持重,陆乔忍不住问,“二娘,这信上的私戳怎么如此面生,以往没见二哥用过啊。”

柳氏笑道:“嗨,你这孩子是故意的吧,这不是香儿送的金花生嘛,小昭照着金花生的模子刻了名章,离得远,睹物思人。”柳氏最后一句拉长了音,瞅着添香笑容宠溺。

陆乔闻言僵硬的扯了扯唇角,陆礼配合着挑了挑眉,两兄弟的脸色似一下就凉了下来。

去出着礼。见状添香顿时冒了虚汗,金花生是自己的腰缠万贯上的饰坠,一共五颗,被陆烨亭讹去一颗,小昭回幽州,她编了脚链送了一颗,还有三颗,因怀孕,她早就摘下来装进锦盒让玉顺妥善收着,小昭信笺的名章她还真就没注意,没想到那纹路是金花生上的,不由的吞咽口水,连头都不敢抬。

柳氏笑容顿住,诧异道:“香儿未送你们兄弟吗?”

她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添香即便低头也躲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本是外祖母送给香儿的生辰礼物,一共五颗,丢了一颗,送了二郎一颗,香儿寻思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当是给二郎一个念想,所以没在大郎、三郎面前卖弄。”

柳氏尴尬的一笑,不言语了。另一边的乔氏接了话,酸溜溜的道:“贵重不贵重的不是重点,主要是心里得有个分寸,要对丈夫们一视同仁。”

周氏老好人的温和道:“香儿定不是有心的,以后自然知道怎么做。”

添香连忙回话,“媳妇回去就把那两颗好好编上,送给大郎、三郎,呃……,还有四郎。”

陆乔不领情的哼了一声,陆礼则好像很无奈的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感叹个什么劲儿。

乔氏翻了个白眼,道:“如今你自己一个院子,可想好怎么分配丈夫们的夜宿?只怕不提醒,你又要给了这个忘了那个。”

这下不仅添香闹了个大红脸,陆礼、陆乔也显出不自然来。

等着周氏打圆场,可此番周氏似乎也在等添香的回答,或者说是在看热闹。

添香悄眼的看了看四周,只得厚脸皮的回道:“儿媳觉得这种事没办法列出明细来,如果按部就班的安排,那么大郎出门办事,二郎远道而归,又如何明细的了?”

乔氏不甘,柳氏满意,周氏也觉挑不出来毛病,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么香儿总得有个大概的想法吧。”

添香暗暗撇了撇嘴,道:“视情况而定。”

她的答案并不能另大家满意,可也实在提不出别的来,碍于脸面陆乔、陆礼即便有想法也不能在这儿说,周氏不过是挑火的,柳氏一直执中庸之道,乔氏碍于自己的债务要添香帮忙也不好咄咄逼人,于是这个问题只得作罢。

茶余饭后的闲聊已近尾声,周氏等几位夫人带着下人迤逦离去,留下陆礼、陆乔喝干茶。

添香实在是累了,看着两人道:“我预备做五个木牌子,分别漆上赤、橙、蓝、绿和原木五个颜色,赤色是大郎的,橙色是二郎的,蓝色是三郎的,绿色是四郎的,至于原木色是我自己的,我门上会挂上不同颜色的牌子已宣告谁在屋里,省的几位母亲又来说教。”她说着打了个哈欠。

陆乔的连一阵红一阵黑的道:“那就得看你挂自己的牌子才能见你?”

“啊?不是。”某女很厚脸皮的摇摇头,“挂原木色是我独休时间,请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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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k以后尽可量在零点更新,省的亲们不定时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