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添香捋起一缕长发,在指尖揣摩着,眸光淡淡的瞟向余辉袅袅的天际,难得啊,风沙不知何时止了,这座看似鄙陋的古城此时呈现在她眼底的更为唯美,古朴造就,仿若海市蜃楼般梦幻。
“姑娘!”有人喊了一声,不是戏笑,倒是好心的提醒,想必是她的聪明换来了商人们的惜才之心。
马添香是有点走神了,可也不是什么都没想,她收敛心绪,转过来看向那男子,一如刚才那般礼貌,微笑的问,“敢问,老三是什么原因离家的?或者说……”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有意无意的扫了眼那男子,道:“或者说,这家娶妻,是兄弟四人喜欢的还是长辈们喜欢的?亦或是利益驱使的?”
男子闻言,声音有些僵硬,“这有什么关系?”
马添香连叹气再摇头,无限感慨道:“这女子嫁人肯定是想嫁两情相悦的,先不说那待嫁的姑娘是何心思,就以老三出走来说,他定是有自己拒婚的原因,这原因足以让他顾不得长辈颜面和兄弟情义,呵,这生活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辈子的事当然要合心合意了,如果让我遇到这个老三,小女子只会说一句话,‘婚姻如同穿在脚上的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照姑娘的说法,这世上恐怕没有多少姻缘了。”黑纱下,男子的语气趋于僵冷,可声线还是很温和,似乎有再大的争论都不会引起高低起伏。
马添香不以为然道:“你的理由呢?”
“熹颜国,圣武女帝建朝以来历经六百三十二年,天灾**下来,女子数量始终有减无增,兄弟共妻、家族子嗣共妻的比比皆是,为的就是延绵子孙保我山河,两情相悦自然是天公做美,可兄弟共妻的情况谁又能保证妻子与每个兄弟都两情相悦?”
“呃……”
男子见马添香说不出话来,淡淡的轻笑一声,道:“到我主坐朝,自宁安二年对女子的《女戒》、《妇德》、《妻规》矫正订本,如今天下女子皆懂大礼识大体,相夫教子为根本,姑娘说的那些通情却不通理,在下猜想姑娘是外乡人吧,不知姑娘哪里人士,如何来得熹颜国?”
这一句接一句的不容人喘息,只片刻,马秋香便堵得捋不开舌头。
人群微微**,引起此番热闹的吕老板这会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舔着肚子上前插嘴道:“管这女人是哪来的,既然来咱们熹颜国了,那就是咱们爷们的女人,想走是不成了!”晃了晃身子,一巴掌伸出,哼道:“我出一百两,我那几个妻弟连成亲用的宅子都建好了,就差一个女人,她能算账,以后这内宅倒不用账房了,正好!”
他话音一落,就在马添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人群中另有人出价,价码呈上升趋势节节攀高,“我出一百二十两!”“一百五十两!”“二百两!”
也不知是哪个缺心眼的嗷一嗓子,“爷出二百五……。”
马添香一口口水卡在嗓子眼,满脸黑线,真想吼回去‘你二百五,你们熹颜国人都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