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和耻辱在人心中总是很重要。什么叫光荣和耻辱呢?得到时惊喜万分;失去时心灰意冷。这就是心理的障碍。为何不刻意地收藏起自己的欲望,用看别人的眼光看自己呢?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由于荣宠和耻辱的降临往往象征着个人身份地位的变化,所以,人们得宠之时也就是春风得意之时,他们当然唯恐一朝失去,就不免时时处于惊恐之中。
得宠的人怕失宠,这样的心理是正常的。一般说来,一个飞黄腾达的人是较少受辱的。所以,一个人在受辱的时候也往往意味着他个人地位的降低或低下。与得宠的荣耀相比,受辱当然是一件很丢脸面的事情,所以得失之间都不免惊慌失措。另外,当一个人功成名就的时候,容易欣喜若狂,甚至得意忘形,这就为受辱埋下了祸根,因为他对成就太在意了。所以有些人就吸取了这方面的经验:淡泊名利。这成了保全自己的办法,更是一种修养。
唐朝某年间的一个清晨,在润州西北的芙蓉楼上,来了两位士人。他们一位是大名鼎鼎的诗人王昌龄,另一位则是他的朋友辛渐。
昨夜的漫江寒雨现在渐渐停了,寒雨增添了几分萧瑟的秋意。两位朋友在这个清冷的地方,面对着滚滚流去的长江水,互相交谈着。王昌龄说:“辛兄,这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能见面啊。”原来,辛渐要从这里渡江北上,取道扬州到洛阳去,现在船已经停泊在岸边了。
辛渐说:“昌龄兄情深意长,你从江宁送我到润州,昨晚在这里为我饯行,今天又来送我,叫我如何报答呢!这回我们谈得畅快,使我明白了这些年来你受到的委屈和折磨。希望你放开胸怀,好好保重自己!”
王昌龄曾因不拘小节,受到当时某些人的批评指责,甚至进行无中生有的诽谤。为此,几年前他就被贬官岭南,然后又被任为江宁丞,终是屈居在下级官吏的行列中,对此王昌龄淡然处之。此刻,他感到惆怅的倒是辛渐走后,自己又少了一个知己。辛渐知道,王昌龄在洛阳有不少亲友,他们也一定听到了外界不利于王昌龄的非议。他便关心地问:“昌龄兄,我去洛阳,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那边的亲友吗?”
王昌龄昂起头,目光炯炯地说:“有!因为要给你饯行,我作了一首诗。”于是,他对着浩浩江水,朗声吟了题为《芙蓉楼送辛渐》的诗: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辛渐被感人的佳句打动了,连连赞道:“好诗!好诗!‘一片冰心在玉壶’,这表明你始终坚持自己清白自守的节操,多么高尚,令我钦佩!这句诗,足可告慰你在洛阳的亲友了。我也很高兴,因为你的大作对我无疑是一件难得的珍宝!”两位朋友再次珍重道别,辛渐登上了江边的船,扬帆而去。岸边的王昌龄,遥望远处矗立的楚山,觉得自己也像楚山那样孤零零的。
一片冰心在玉壶,追求自身的高洁,用淡泊的胸怀看待世事,这是高超的做人和处事的哲学。自己内心纯洁,就不怕别人的恶意诋毁和诽谤;抱着淡泊的胸怀,名利如浮云一般,入不得耳目,扰不了心志。只有这样,人生才踏实、充实。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名利就像是一副枷锁,束缚了人的本真,抑制了对于理想的追求。现代人生活在节奏越来越快的年代,成就感的**始终存在,有太多的**,太多的欲望,也有太多的痛苦,因此我们身心疲惫不堪。一个人要以清醒的心智和从容的步履走过岁月,在他的精神中就不能缺少气魄,一种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气魄。
不拘于物,是古往今来许多人一生的所求。视功名利禄如浮云,不必为过去的得失而后悔,不必为现在的失意而烦恼,也不必为未来的不幸而忧愁。抛开名利的束缚和羁绊,做一个本色的自我,不为外物所拘,不以进退或喜或悲,待人接物豁然达观,不为俗世所滋扰。
烦恼和羁绊都是由于自己的不能舍弃或是看得太重而引起的。人生于世,无论君子圣贤雅士也好,还是小人俗人凡人也好,谁也不可能无所谓地舍弃。俗人爱财,难道君子就不需要了吗?圣贤如果没了一日三餐,他也要去赚钱的。但不要执着,要懂得放下。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俗世的淡泊。
德国哲学家康德就非常厌恶“沽名钓誉”,他曾经幽默地说:“伟人只有在远处才发光,即使是王子或国王,也会在自己的仆人面前大失颜面。”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淡泊的心境,世界才又多了几丝温暖,几分快乐;也许正是少了几分对名利的追逐,世界才又多了几分自在,几般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