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姐的话,我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她竟然…竟然邀我去见她父亲!
我相信她是舍不得我的,她就是嘴硬,口是心非;她其实是想让我留下来的,她不希望我走,我能感觉得到。
但我还是压着兴奋,一本正经地回答她说:“哦,知道了,下午我这边忙完了,抽时间就过去吧……”
听我这样说,她就嘱咐我:“来的时候路上小心点,你可千万不要再粗心大意了,毕竟…毕竟……有人会担心你的!”
“担心我?谁会担心我?”我一笑,在电话里故意这样问她,我就是要让她亲口承认,她爱我,她为我提心吊胆,她舍不得我出任何事。
可她却扭扭捏捏说:“还有谁会担心你啊?你老婆、你家人呗;你一个人在外面,她很不放心的吧?所以啊,不要天天毛毛躁躁的,要多为她考虑考虑……”
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她说:“好了,知道了,就这样吧!”挂掉电话,我生气地把手机扔在了桌子上;这个女人,她可真是够气人的;说一句爱我、担心我,就那么难吗?
下午的时候,我开车去市里,买了个软玉雕刻的烟斗,还买了些上等的烟丝;这次去见白父,我知道不管我带什么礼物,都难以还清我对这位老人的伤害;但至少,至少手里拿些东西,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服务员打包的时候,我靠在柜台前,望着橱窗里的商品,一阵怅惘;记得曾经,白姐第一次带我见她父亲时,我买了一根笔;那是我在老家卖苹果赚的6000块钱,买完那支笔,我几乎身无分文;但那时我是高兴的,为了心爱的人,为了她的家人,我哪怕倾其所有,心里也跟吃了蜜一样。
如今,我有钱了,花不完的钱;可再贵的东西,也换不回曾经的那份满足了……
开着车,穿过喧嚣的都市,我来到了北郊,那个多少次让我驻足观望,却没有勇气踏进去的别墅。
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了白父;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太极服,带着老花镜,双鬓斑白,腰也有些伛偻了;他站在小院里,拿着小锄头,正给院子里的花除草。
我手里拎着东西,就站在小院的门口呆呆地看着他;那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该管他叫什么;毕竟现在,我不是他的女婿了,不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直起腰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当他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了我。
那一刻,我的心猛颤了一下,羞愧地近乎想要逃走;真的,前女婿见前老丈人,除了尴尬,我无法用更好地词去形容。
我以为他也会尴尬,可他却猛地扔下手里的小锄头,直接朝我跑过来,睁着红红的眼睛说:“儿子!你可算是回家了,老爹都想死你了!”
“爸,我……”他这样一说,我不知道怎么,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拍着我的肩膀,很硬气地点头说,“嗯,比以前壮实了,成熟了;儿子,这两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前些日子,我听雪儿说,你就在白城;那时候我就想让依依把你叫回来,可那丫头啊,性子倔,死活不让你回来;你说,她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爸爸还臭骂了她一顿呢!”
我含着眼泪,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白父这么说,他给足了我台阶,让我不至于尴尬;可同样的,他话里的意思,是让我把白姐当成姐姐,再也不要想什么情啊、爱了的事情了。我结婚了,我和白姐的事,也就算结束了……
其实我想告诉他,我们没结束,我还没有放弃;可这话,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因为未来对我来说,有着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单是龙腾那一关,就让我近乎无法逾越;所以,我又怎敢在这位老人面前,夸下海口,说等将来,我会和他女儿在一起,给他女儿幸福呢?
见我迟迟不说话,他就拉着我的手,拍着我后背说:“儿子,别干站着了,赶紧进屋吧;你姐跟雪儿,正忙着做饭呢,知道你要来,这俩丫头,从中午就开始准备了!”
我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她们不用这样,我又不是什么贵客;对了爸,今天您生日,我给您买了个烟斗,还带了些烟丝,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哎哟,你这傻孩子,来自己家里还用带什么东西啊?!你要这样,下次可别再来了!”他故意这样说着,却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把烟头拿出来,又按上烟丝说:“儿子给我买的烟丝,我得先尝尝味道!”
他把烟斗放进嘴里,我赶紧给他点上火;他眯着眼睛抽了一口说:“嗯!这烟真好,吸到嘴里都是甜的!”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难受;我知道,他是怕我难过,怕我尴尬,才说这样的话,让我心里舒服,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可我又怎能不想?那些无奈的现实,几乎天天都在折磨着我。
握了握拳头,我鼓足勇气说:“爸,对不起,是我辜负了……”
“小志!”他立刻打断我说,“以前的事,谁也不许再提!就这样吧,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只要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爸,就够了!”
他这样说,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坐下来说:“嗯,爸,我知道了!”
他看着我一笑,爱不释手地拍着我肩膀;我抽着烟,跟他讲了一些生意上的事。
白父说,他已经从银行退休了,他的那件事解决以后,他当天就提出了申请;现在过得挺开心的,每天打打太极,看看外孙,养养花什么的,日子清闲快活。
我们就那样聊着,后来白姐从厨房出来了,她看到了我,目光赶紧闪躲了一下,就对着白父说:“又抽烟!都说了多少次了,退休了就不要再抽了,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见白姐要过来抢烟斗,白父立刻躲着说:“我儿子给买的,还不要我抽两口啊?”
白姐听了,立刻瞪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这样啊?你买点茶叶、买点水果不行啊?”
“姐,我…我错了……”我低着头,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其实心里还是蛮幸福的,如果她能天天这样埋怨我、吵我,那该有多好啊?!
后来我们洗手吃饭,白父还拿了酒;我给他满上,雪儿却瞥了我一眼,直接转头跟白姐说:“姐,我们电视台那个主任,人挺英俊的,岁数跟你差不多;要不我约一下,你们明天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