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雒中河的儿子岂是凡俗之辈,”中年男子笑着抚摸着雒斌头发,幽幽道:“你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吧?”
雒斌点了点头,看着老爹,接着又摇了摇头。
“孩子,你那掌心喷出来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雒中河比划着刚才雒斌打虎所用的动作,询问道:“看起来蛮厉害的,好像不是人间功夫,莫非……莫非此山中有高人散仙,暗中指点你不成?”
雒斌笑了笑道:“说来话长,这几日我在山中遇到好多怪事,莫名其妙的就变这样了!爹,娘她人呢?”
“哦,你娘在家呢,你娘想你了,所以就回来看看你。”雒中河拍着儿子坚实的肩部,笑道:“真够壮实的,都跟我一般高了!”
“那过些天,你们还出去不?”雒斌没有理会父亲说什么,突然问道。
“这……这……”雒中河有些难以启齿。
“太好了,带上我吧!”雒斌反而高兴起来,攥了攥拳头,道:“我一定要和你们一样,锄强扶弱,帮助那些无辜之人。”
雒中河面带欣慰的笑,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仰头看向天空,良久之后才在心中悠悠道:“斌儿有出息了,大哥,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雒家位于长流山南麓下的小王庄,庄上总共十多户人家,皆是打猎为生。
父子二人说说笑笑下了山,雒斌一路述说这两日在山中所遇到的的怪异事情,雒中河直是听得目瞪口呆,不住惊叹道:“竟有如此奇异事情?!”
不经意二人已经走到家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土墙围成的四方院落,门框是从墙上挖出的一座圆洞,破旧的一块土黄色门板便是大门了。推门进去,穿过干净的院落,最里边是两间较为宽敞高大的茅屋,左首的厢房则显得比较低矮。
“娘,斌儿回来了。”雒斌操着稚嫩的嗓子大喊了一声,惊得树上得鸟儿扑棱棱都飞走。
屋中没有立即回应,悄然闪出一个女人的曲线身影,那洁白的面容虽然经过岁月得侵蚀,眼角也多了几丝鱼尾纹,但是这些小小的瑕疵根本掩饰不住她那依然美艳的容貌。
“斌儿,你……你还好吗?”那女人上前抱住雒斌,一只手在他脸上不住抚摸,好像怕丢了一般,紧紧的握在手心,哭泣道:“孩子,苦了你了,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疤?”
雒斌只顾看着母亲哭泣的眼睛,想要为她擦去泪水,胳膊一抬起便露出了几处较大的伤疤。虽然这些伤疤对他来说不疼不痒,浑不在意,但是却清晰的落在母亲眼中,让她看的万分揪心,于是将他手腕紧紧攥住,将衣袖摞上去,那几块伤疤便趾高气扬的挑战着母亲的视线,让她哭的死去活来,最后还是雒中河上前抱住妻子,软语劝慰道:“铃儿,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那点小伤算什么?上次我的胳膊被那江洋大盗郑彪戳了个大血窟窿,也没见你有这般伤心……”
“你还是闭嘴吧!”长孙铃立时止住了悲声,站直身子撇了撇嘴,没好气的道:“那郑彪论本事只能算是下等货色,给雒斌做小菜都不配。叫你去打理,你竟然负伤回来了,还有脸在孩子面前说!”
“我……我……”
“我什么我,最后还不是我搞定的。”长孙铃擦去
眼泪,不屑的道。
“你……你……”
“你什么你,你跟个废物一样,待在客栈养伤还要老娘伺候你!”长孙铃牙尖嘴利说起话来如同散珠落地,脆响连连。
“这……这……”
“这什么这……”
长孙铃还想继续责备,被儿子拉住道:“娘,还是不要再责备爹爹了,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干嘛还要吵来吵去的呢?!”
“对对对,铃儿,保持镇定!”雒中河慌忙附和道。
“好好好,儿子不让吵那就别吵了,过几天再跟你算账!”长孙铃突然丢出了这么一句,惊得那两位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耸了耸肩。
夜,静静的,茅屋中的一盏清油灯黑烟袅袅,偶尔有一只飞蛾扑过来,火光摇曳了一下便将那飞蛾烧成焦炭,掉落在灯芯上。
雒中河看着妻儿入睡,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叹息了一声,想起十五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
却说雒斌昨晚没有见到黄衣仙子,一只担心她的安慰,雒斌想她一定出什么事情了,于是第二天便道仙子庙中来寻找探看,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庙里头的确没有衣食住行之类的东西,除了大殿里的神像神龛,空空荡荡,看来她的确是神仙。
没有对方的讯息,雒斌越发感到焦虑不安,赶到长流山雒斌和她分别得地方,沿着当时她所趋的方向寻找,一直找到傍晚时分,,依旧是没有任何线索。
带着失落和不安的心情,雒斌往回走,夜半回到碧水镇。
心里灵机一动,何不去王家堡看看究竟,来到王家堡前院,突然看到右首边的树影背后透出明亮的火光。好奇之下轻轻走过去,扒开树叶,映入眼帘的有几十多趟镖车停在院中,有几十个家丁打扮的大汉出出进进的从屋里往外搬运半人高的大箱子,往镖车上抬。每一口大箱子都有七八个大汉搬运,但看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挪得十分吃力,便容易得知这箱子里只怕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那些大汉给最后一辆马车上镖,由于箱子太过沉重,刚从房里搬出来一不小心就跌落在地,当下把两个汉子的腿压在下边,听到咔嚓的声响,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其他人惊慌之下,将那箱子往旁边推开,结果将盖子给打了开来,露出一大箱满满当当的金元宝,金光大盛,耀眼的黄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雒斌唏嘘不已,惊叹这王家堡可真有钱,这般价值连城的宝物竟然有如此之多。可是这些东西倒地要运到什么地方去?只怕其中必有蹊跷!
十多趟镖车装完货之后由数十号镖师押送着出了王家堡,趁着夜黑无人,悄无声息的出离了东门,浩浩荡荡朝京师长安方向而去。
夜色深沉,数十丈外不见踪影。
自从炼化了黑血肉莲之后,雒斌步履神速不说,耳力更是非比寻常,一旦运气真气数十丈内即使是一根绣花针落地,那也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雒斌紧紧跟踪镖车的时候,耳际听到距离镖车不远处竟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窃窃私语,具体说的什么却是听不清楚,心里琢磨难道是劫镖的?
果不其然,正在雒斌疑惑之时,前头立时大乱,刀剑相碰发出的铮鸣声响纷繁刺耳,雒斌
不得不收回真气,要不然耳膜可就要吃不消了。
雒斌往前飞速行走了数十步,低低伏着身子躲在一株大树的背后,静观前头的巨变。
只见两个黑衣人一人拿刀,一人拿剑,拦在镖车前头,和众镖师乱斗一团。
此二人功夫当真了得,片刻之间就将五人打倒在地。众镖师见来人凶狠,发一声喊整个都加入战团,将那十多辆镖车悉数撇下不管,都去和黑衣人厮杀。
紧接着又有五人重伤跌倒,剩下的十来个镖师见不是对手,发一声喊作鸟兽散。
“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老娘身子还没热呢就都跑了。”其中身材较小的那个黑衣人却是一个女的,她将剑插入剑鞘,走到身旁一辆镖车上拍了拍大箱子,发出沉闷的声响,对另一个黑衣人道:“里边可都是些值钱东西,铁如冰这小子用这么多财物贿赂薛正钦,看来他的野心不小啊。”
另一黑衣人身材高大,是个男子,他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将这些财物送给薛正钦,不然朝廷可就要产生内乱了。”他说着走上前,抡起刀将箱子上的铜锁砍掉,伸手去揭盖子。
那女的将他拦住道:“慢,这么容易得手,只怕有诈,让我来。”她将那男子往后退开,抽出剑插入箱盖与箱体的缝隙之中,从左向右划了过去,见没有什么异动,便将将往外抽了大半,剑尖倏然上挑,同时身形快速往后闪开。就见那箱盖打开的一瞬间,万道银针从箱底飞射而出,发出刺破空气的尖啸。然而两个黑衣人早已经远远地躲开,没有伤到分毫。
“果然有诈,这个可恶的家伙,”那女的骂了句,转念一想,惊道:“不好,咱两被他盯上了,看来这一次他专门是想对付咱两的,赶紧撤。”
二人转身正欲离开,感觉劲风扑面,一个身着镖师衣服的人挺剑飞扑了上来。人剑行到跟前,剑花一抖,那剑身上瞬间散发出明亮的流光,隐隐有细碎的龙鳞浮现出来。
“铁如冰!?”两个黑衣人齐声惊叫中往一旁躲闪,龙鳞剑来的何其神速,二人也是险险躲了过去。
铁如冰一招未中,身形诡异的陡然停顿在地,圈转剑光,猛然之间万道鳞甲光片朝两个黑衣人兜头打去,气势之猛,世所罕见。
但那两个黑衣人一刀一剑舞的密不透风,将鳞甲光片纷纷抵挡开去。
“刀剑双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铁如冰收住剑招,竟是脸露诡异的笑:“可惜……”
“可惜什么?”那女子没好气的厉声问道。
“可惜你们的儿子现在只怕性命难保,他已经在我手上了,你们若是知趣就赶紧束手就擒,要不然我就得先拿他开刀,给我祭剑了。”铁如冰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但是却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敢伤害我儿子我就要你的命!”那女子有些慌乱起来。
旁边的男子紧紧抓住她的胳膊道:“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孩子他功夫了得,已经不是两年前那样了,要想抓住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真的吗?”那女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眼男子。
就在他二人心神分散的时候,铁如冰那柄龙鳞剑悄无声息的抖动了下,便有大量的鳞甲光片朝那二人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