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林因为地处偏远,太过阴森,一向少有人来。一行人前前后后踩着湿腐的树叶向前奔走,一脚下去,树叶便没了半只脚。猎狗“哇哇哇哇”地叫着,使这原本静寂的树林一下子热闹起来。不过相对于广大的区域来说,热闹的仅仅是这片地儿而已。
据带着表的人反映,众人至少在树林中奔了一个小时。然后才在树林深处发现了一个小木屋。这木屋看来已十分破旧,至少也已建了十年了。但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似谁都不知道。这木屋建在这幽深的树林之中,看起来十分神秘。
众人将小木屋合围,然后一人高声喊道:“刘默,快快出来投降,否则,你的死期便到了。”
两条猎狗一直冲着小木屋吠,绳子一放开,立时冲到了门边。木门似从里面关住了,两只猎狗无能为力,一个劲儿扒着门,“汪汪”直叫。严罗持枪走到门前,见门把手虽生着铁锈,却比其他地方光滑,知道刘默会经常来这里。当即给了木门一脚,这门看似破破烂烂,却十分坚实,一脚竟踢之不坏。这时候便上来了一个大汉,他提着电锯,拉开开关,电锯便“呼呼”转起来。他将门给破了个窟窿,然后伸进手去,将插销给拔了。
他当先进去,屋中没有灯,便有人拿着两支手电进来。这木屋藏不住人,一眼便能看个大概。严罗将桌椅踢翻,试着找到屋中的机关。如果刘默经常来这里,断不至于只搭个小屋,而且屋中除了桌椅杯壶、柴刀弯弓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他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呢?
所以他猜测这小屋或许有地道。果不其然,三人在木板上一阵踩,然后发现东南边角处的木板下像是空的。三人忙将木板揭开,下面随即露出一条地道来。这地道并不深,下去时还得弯腰。严罗手上有枪,所以他决定走在最前面,他右手拿枪,左手拿手电,为了方便,右手腕搁到了左手腕处,低头前进。后面跟着电锯大汉,以及一名拿着大柴刀和两只手电的汉子。
除了这三人之外,叶南希和另外男子也随后跟来,其他人则守在外面,以防万一。钻过一段狭隘的地道之后,便是一个地下室。这地下室还不小,就像旅馆的单人间,刘默以一己之力,挖出几个单人间来,已十分不易。室中间撑着木柱,边上放着几个木箱,木箱上积满灰尘,箱中并无什么东西。
这一间土室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刘默的影子。严罗猜刘默多半在这地下室中,所以往前移动时,十分小心在意。三人走进另一边的地道,往下一个土室走去。可是便在这时,只听后方“轰隆”一声,进入地下室的地道忽然垮塌,转眼便将地道给堵死了。这绝非自然垮塌,三人心中一凛,忙又退了回来。
原来是地道中支撑的木头断了,木头一断,地下室中湿气太重,土壤失去支撑,便垮了下来。这地道被堵了一半,如果用手刨土,至少要用半天的时间。三人被困在地下室中,都不禁心中一寒
。严罗定了定神,拿着手电到地道口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地道一边墙壁上有一道方形的缝,那缝十分小,三人刚刚进来,根本没有看清。
他拿出匕首来,将刀尖往缝里插入一点,向外一挑,土缝立时便掉下一块土来。他这才发现,土后面是是块水泥板。他将土块全部剥掉,一大块水泥板露出来,像是个门。原来有机关,他不禁惊异于刘默的阴险。他早料到会有被发现的一天,所以在这里设下了陷阱。严罗右手按在水泥板上,使劲向外推动。水泥板动了一下,但是却打不开。外面像是堵住了。
两大汉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想刘默设下的陷阱岂是容易破的?拿着电锯的大汉走进去,双手按在水泥板上,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外推。他自信臂力过人,可是这块石板却推之不动。他又急又恨地叹了一声,夺过另一大汉的柴刀来,便要往水泥板上砍。
严罗忙制止住他,打个手势,意即先看看另一间土室再说。那大汉气在头上,当先钻入了地道。严罗一个“别急”还未出口,便在这时,又是“轰”的一声,那条地道也跨了下来。那大汉瞬间被埋在土中,一点也看不见了。严罗不禁暗暗皱眉,一条地道有陷阱,那么所有的地道都可能有陷阱。这个道理很简单,但是他还未说出自己的计划,那大汉便先送了一命。现在前无去路,后退无门,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那是什么东西?”提着柴刀的大汉忽然拍了拍他的肩。严罗顺着手电光看到第二条地道里面爬出了黑乎乎的东西,而且数量不少。严罗吃了一惊,这时就算地道中的水泥板开启,也已无法接近。那东西背上有三道亮红色的条纹,其他地方则全是亮黑色。它们一共有八条腿,两只前脚很长,差不多是其它脚的两倍。
“黑寡妇!”严罗吃了一惊,这种蜘蛛具有强烈的神经毒素,一旦进入人体血液,将导致**——持续、强烈而痛性的肌肉收缩。严重者可致死。虽然一只黑寡妇的注射剂量很小,但那洞口一下子爬出了二十多只来。它们受惊似的分向四面爬去,后面还不断有黑寡妇爬进来。
在这毫无出路的情况下,如果黑寡妇进来的太多,那么只有死路一条。这些黑寡妇被驱赶出来,一定是人工饲养的。它们受惊之后,会四处爬动,如果爬到人身上,那么多半会被它咬一口,也许不止一口。
严罗夺过大汉的柴刀,便到了第一条地道中,他取出匕首,从水泥板与土壁间的缝隙伸进去,伸到了底却也没遇到阻碍。他稍稍放心,举起柴刀,开始砍削土壁。这儿已经有个洞,只需再在水泥板与土壁之间弄个洞出来,就可以出去。
那大汉则站在他的身边,一支手电为他照明,另一只手则照着土屋。这些爬动很快,似乎并无停下来的意思。它们分散四处,根本不知躲到了什么角落里。一只黑寡妇爬到了他的脚下,他猛地提起脚,似有深仇大恨一样踩了下来。他的手电不断转
着圈,注意着身子四周,便在这时,他的手电照到了土屋顶上,那儿有一只黑寡妇停了下来。它一动不动,其亮色的花纹不禁使人暗暗心寒。
这时严罗已在侧面砍出了一道大缝,他加大力道,不断向外砍削。可是便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对面传来的光线一暗,他吃了一惊,忙避到一边,只听“嘭”的一声响,子弹带着一股灼热的风从耳边划过,钉入了身后的墙壁。严罗一颗心“怦怦”直跳,不禁庆幸发现得早。大汉被这一枪吓得不轻,他“啊”的一声大叫,像是撞见了鬼。严罗倒给他吓了一跳,忙道:“你没事儿吧?”
那大汉定下神来,忙接过他手中的柴刀,“让我来,这黑寡妇太瘆人了。我手劲儿大,一会儿就给它砍穿了。”他将手电交到严罗手中,便蹲下身来,用力砍削。严罗担心他只顾着砍削土墙,而忽略了对面的黑枪,忙提醒他注意。
他也用手电观察四周有无黑寡妇,突然,余光瞥见耳边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它垂着丝掉下来,已经爬上了他的肩膀。他猝不及防,不禁全身发毛。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这毒物。他此时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额头与背心冷汗不断沁出来,并且,他全身凉飕飕的忍不住要打摆子。
如果稍稍抖动,这黑寡妇可能便会在自己肩上咬一口,他此时只穿着汗衫,谁知道黑寡妇咬不得到皮肉呢?这时黑寡妇停了下来,它爬在他的右肩上,离他的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要是其他的东西,他一定会迅速将其抖掉,可是这黑寡妇太过毒辣,如果抖之不掉呢?他不得不保持双肩不颤,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大汉还在用力砍削土墙,严罗侧对着他,不敢扭头去看。但是从对面透过来的昏黄的灯光却逐渐增强,这使他感觉到对面也是个土屋。他站了这一阵,脖子变得很难受,像是僵直已久。突然,黑寡妇动了一下,严罗心中一凛,以为是自己惊动了它,不禁屏住了呼吸。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嘿,可以了。”这时扭头对他说道。
严罗一动也不敢动,正欲想什么法儿将蜘蛛弄掉。突然,“嘭”的一声枪响,他全力注意黑寡妇,不禁吓了一跳。这一跳不禁使他暗暗心惊,如果将黑寡妇抖到了衣服里,岂不是就玩儿完了?所以他一落地,便往右肩看了一眼。右肩并没有黑寡妇的身影,他松了口气,忙看向中枪的大汉。
大汉被一枪打中了左肋,鲜血不断流出来,已将他衣衫染红了。他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便在这时,严罗忽然看到有只黑寡妇爬到了大汉的脸上。难道是同一只?严罗无法确定。大汉本已痛得连声哭叫,这时忽然瞥见脸上的蜘蛛,不禁张大了嘴,使劲憋住剧痛。他喉咙中不住“咔咔”的闷哼,已经是压抑的最大成果了。
严罗拿出匕首,在大汉眼前晃了晃,意示自己要用匕首将黑寡妇打掉。大汉面部不敢有丝毫反应,他只是眨了两下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