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睁着眼睛死死地看着苏心亭,苏心亭有些诡异地笑了笑,
“还是姐夫人比较好,带我进去……坐了坐。”
苏梨面如死灰。
才经历了丧子之痛,这个消息无疑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石,把她死死压在
因为她的最后一丝希望,被那个人亲手掐灭了。
苏梨满眼是泪。
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苏心亭。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贱啊?他是你的姐夫!是你姐夫你知不知道啊!”
“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接到这里来,让你进入池氏集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苏心亭却只是淡淡地伸出手扒开了苏梨抓住自己的手,甩在一边。
“你对我挺好的,姐姐,”苏心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是我不能只靠着你给我的这点边角料过剩下的日子,还有,你真的太蠢了——”
“我们苏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你这么一个有本事嫁入豪门的女人,姐姐,其实我从前真的很羡慕你。”
“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蠢呢?你怎么能蠢到去和富家公子哥只谈感情?姐姐,难道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纯粹的爱情?你不会以为姐夫娶你,是为了爱情吧?”
苏梨的身子摇摇欲坠,喉间仿佛有一丝丝腥甜的**快涌了出来。
她曾经何曾没有想过,池焰娶她,只是为了故意刺激池景行。
池景行在乎的东西不多,而能让他失去理智的,她曾经是唯一一个人。
但她始终愿意相信池焰,她始终认为,池焰不可能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她知道他爱权利,爱金钱,知道他善用阴谋,玩弄人心,怎么知道他从一开始接近她的时候就是利用。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去爱他。
即便她知道自己伤害了曾经真正爱她的人,她依然闭眼捂耳,无条件的相信他、爱他。
可她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他和自己的亲妹妹搞在了一起。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在她刚刚失去了他们的孩子的时候。
苏梨的眼睛慢慢变得通红,她尖叫着、嘶吼着将身边能拿到的一切东西砸向了苏心亭,歇斯底里的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告诉你,你以为你上了池焰的床,你就能取代我的位置?你就能嫁给他?如果是一只不要钱的鸡,你这个贱人!”
苏心亭却完全无所谓的撩了撩头发。
“我没有打算取代你啊,你是我的姐姐,以前是,以后也是,”苏心亭说,“只是既然你已经不能生孩子了,但姐夫需要一个孩子,只要我给他他需要的,他就能给我我需要的。”
“用一个孩子保住我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不比你现在这个样子强?”
“和有钱人谈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事情,我不会干这样的蠢事的。”
苏梨瞪大了眼睛。
在苏心亭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苏梨一把拉住了她,像一头濒危的野兽,确认着最后的死刑。
“你刚刚说什么?”苏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不能生孩子了——?”
苏心亭笑了笑。
“怎么?姐姐你不知道吗?”苏心亭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怜悯,“你流产两次,身体已经不适合生育了,姐夫没有选择跟你离婚,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
离开之前,苏心亭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
“对了,有件事情和你说你应该会开心一点,”苏心亭说,“池景行回来了,搅乱了姐夫的计划,所以才会有我今天的这趟旅程。”
-
香江豪庭公寓内,池景行足足十多个小时,直到闻到一股浓郁的饭香,他才慢慢从睡梦中醒来。
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久了,他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
就在这时,祝鸢推门而入。
见到池景行醒了,她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睡到中午呢,”祝鸢说,“我给你做了点粥,你肠胃不好,不要吃太多辛辣的东西,厨房里还熬着滋补的药汤,你晚上随便热来喝喝。”
像是想起了什么,祝鸢忽然问道:“你会用微波炉吗?”
池景行像是没睡醒,看了她一会儿,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你不在家吃饭?”
祝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爸爸刚醒,我想去疗养院陪陪爸爸,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爸爸下午有个检查,不知道要做到多久,所以应该不回来吃了。”
这样的相处方式,就好像一个妻子在和丈夫报备自己的行踪一样。
祝鸢说完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闪,不敢看池景行的眼睛。
池景行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翻身下床。
祝鸢呼出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他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祝鸢一怔。
她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池景行。
池景行挑了挑眉。
“怎么?我不能去吗?”
祝鸢好半天没开口。
不是不能,而是……
“为什么?”
祝鸢轻声问道。
池景行倒是挑眉想了想。
“去看看女朋友大病初愈的父亲,我想,应该不需要太多理由吧?”
说完,池景行淡淡地笑了一下。
一直到坐在车里,祝鸢都不敢相信,池景行真的会陪着自己一起去看望父母。
她看着窗边疾驰而过的风景,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
那个一直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姑娘,终于等来了自己的阳光,和越来越宽广的路。
一片静谧之中,手机震动响起,将祝鸢的思绪拉了回来。
池景行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等到对方快挂断的时候,他才终于接了起来。
苏梨的声音似乎是第一次这么急促。
“你在哪里?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梨似乎是在哭,“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隔了好一会儿,池景行才说。
“难道我要和一个想杀了我的人的妻子,说我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沉默了好久,苏梨的情绪似乎是慢慢稳定了下来。
她轻声说:
“池景行,我现在想见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