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和这些龙文共鸣，往常需要十年甚至更久，卡塞尔开办以来破译的龙文可能都不如我们今天看到的多……”诺诺说。

路明非没说话，他面前的电脑屏幕里弹出引导界面，一个少女的3D形象浮现，穿着睡衣般的白纱长裙，长发飘飞，朝路明非鞠躬行礼。

“路明非先生，我是EVA，很高兴为你服务……”

“废话少说，进入主题。”路明非打断EVA的话，他的瞳孔微微泛着金光。

路明非电脑界面突然刷新，变成熟悉的界面，路明非一眼就认出来……星际争霸的游戏界面。

“已经根据您的电脑使用习惯调整界面，您可以根据输入具体指令完成操控。”

接着游戏界面的地图内，一颗巨大的树出现，正是大屏幕上那个布满龙文的树。

几千公里外的某片海域上，一艘巨大的航海舰在波涛中屹然不动，船身刻着“摩尼亚赫号”。

曼斯靠在甲板边沿，他看向深海，神色凝重，“还能联系上叶胜他们吗？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叶胜的言灵蛇还能维持通讯，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使用言灵会加剧他的体力消耗，氧气的消耗也会上升。”塞尔玛脸色惨白，“时间不够。”

“他们触发了青铜城的机关，现在整个城市都像钟表的零件不断移动，原先的道路全被打乱，这是魔方一样的城市……他们没有地图根本不可能逃出来！”曼斯握拳砸在护栏上，“我们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学院已经安排人解图那些龙文，龙文里可能藏着青铜城的地图……”塞尔玛神色低落，“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路明非死死的盯着屏幕里的树。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冥想，试图看穿上面的寒意。

凯撒全神贯注，诺诺抿着嘴，抱着双腿紧锁眉头。右边区域的楚子航似乎在坐禅。

这时候路明非发现了最前方的零，那个冰雕女孩。

该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路明非心急。

教授团的人围在角落小声争论，他们的血统不高，无法和龙文共鸣，但他们研究了几十年的龙文，企图利用大家的经验在短时间内创造奇迹。

路明非难以集中精神，因为他根本就不能从这堆叶子里找出什么含义，实在要说什么含义，他只看出来这些龙类很闲，一般人谁会在树叶上刻字，写在本子上不好吗，简直是没事找事做。

他们不仅要破译上面的内容，还要将凌乱的叶序排版，组成完整的意思。

“这根本就不是20分钟内能做到的事情。”路明非低语，“这只是在自我安慰，这群人已经默认了他们两个的死亡。”

他脑海里闪过叶胜和亚纪的脸，这两人曾在那个幻境里彼此托付，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加入鬼杀队，然后在他的祝福下结婚。他路明非最喜欢参加别人的婚礼了，这对曾经的他来说，就是见证新生……新生是很难得的，每个人都要去珍惜。

因为死亡太残酷，所以每次太阳升起，都值得铭记。

“路鸣泽。”路明非轻声说。

“在，我的哥哥。”男孩穿着黑色的西装站立在身后，像个久久等待指令的侍者。

灵感在这一刻打开，路鸣泽情绪平静。

路明非知道这个男孩一直在，这个名叫路鸣泽的男孩对他毫无恶意，就像其说的“为了哥哥”一样，同时他也不喜欢这个男孩，因为只要他需要，这个男孩就会出现，像他内心深处的鬼……

他感觉自己像在吃掉这个男孩，或者被这个男孩吃掉，他很排斥。

但现在有人面临死亡，他曾发誓不让一个人死去。誓言说的不仅是那个时候，还是往后的每时每刻，这是他在那个世界回来后，对自己的救赎。

“哥哥不想我出来，但还是叫我出来了，如果哥哥此刻的内心画成一张饼形图，应该是百分之50叫我，百分之50不叫我。”路鸣泽说，“但哥哥还是叫我了……是要救他们吗？”

“是的。”路明非说。

“哥哥真是大爱无疆啊，认为别人的性命，比自己的一切更重要么？”路鸣泽眼中蕴含悲哀，“以前的哥哥虽然善良，但不是这样的呢。”

“能不能做到。”

“可以，这是我送给哥哥的礼物，作为哥哥即将渡过成人礼的礼物。”

“成人礼？”路明非回头，注视路鸣泽的眼睛，“动漫里说到成人礼时，一般代表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你知道些什么？”

“不能说，但是哥哥可以自己选。”路鸣泽邪笑，“哥哥……你本来只有一个礼物，但现在你可以自己选择，不同的选择决定不同的命运。”

“什么选择。”

“一个是地图，哥哥可以直接获得青铜城的地图。”

“另一个。”

“放弃亚纪和叶胜。”

路明非死死盯着路鸣泽，如果不是灵感告诉他这个“弟弟”没有恶意，他都会认为路鸣泽想干掉叶胜和亚纪。

“哥哥，你要怎么选。”路鸣泽仿佛浅吟低唱。

路明非几乎本能的就要选第一个，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拯救叶胜和亚纪，怎么可能放弃他们。

“哥哥，青铜城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那个家伙虽然很讨人厌，但毕竟是君王，任何混血种在祂们面前都没有反抗之力。”

路明非顿住，他理解了路鸣泽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叶胜和亚纪即使获得了地图也会死去。

但如果放弃他们，那不更是死路一条吗。

“我还是舍不得让哥哥做抉择这么残忍的事情啊。”路鸣泽瞳孔泛着璀璨的金光，“哥哥，不管你做什么选择，他们都会死。”

不管……做什么选择吗？路明非想。

既然如此，他们现在的努力是在做什么？和那个时候一样吗？无力的等待战友死讯，然后背负他们的遗志继续往前……如果是这样，那他路明非回到这个世界的作用又是什么。

“哥哥，做好决定了吗？”路鸣泽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椅子上的路明非。

这种选择题真为难人，如果是在考试里，只需要填写ABCD就能可以没有心理压力的去做下一道题，因为你答错了，也只是失去一些分数，就算全部答错，大不了重读一年再考，因为你的人生还可以再次选择。

可现在的选择题不能，因为这个选择题只有两个答案，且答案都是错的。

一张卷子里的答案全是错的，那考试的意义是什么，根本没有考的必要。

除非……

路明非说，“我选第三个。”

除非答案不在选项里。

“恭喜哥哥触发隐藏选项，这是从来没有被触发的机制，哥哥成功的在表象里找到后面的路。”路鸣泽脸上展露神圣的辉光，他微笑道，“千百年来，第一次没猜到哥哥的选择，那就……送给你吧哥哥，black sheep wall和独属于你的言灵。”

“什么意思？”

“一个是无视规则的探索和前进，另一个是无视规则的创造与交换。”路鸣泽说的很慢，好像初次登台演讲的孩童，又像在圣台上宣布诸神归来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