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是不算大，但是实验室想要重建，那可就难了。”

贝加庞克语气低沉。

他站在脚下浮空的地板上，极目远眺。

在他原来的记忆之中，站在这个高度望的话，是可以望见古代王国控制下的一座岛屿的，那座岛上是一座大型城市，同时也有高水平的实验室。

之前西格等人假冒熊猫人，到处玩零元购时，没少光顾他们的实验室。

现在举目四顾，尽是一片茫茫，到哪里去找必要的物资与高精度的实验设备，重建第二座实验室呢？

贝加庞克只感觉心很累。

他们从被洪水淹没的实验室废墟中，回收了少量还没彻底损坏的物料，随后在西格的念动力席卷之下，一块大石板冲天而起。

现在这种情况，西格等人显然不会继续穿越，他们也想弄清楚，这段没有被记录的历史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空气质量变得极差，可见度不高，初步判断是火山爆发后的火山灰…不对，不止这些…”

贝加庞克忽然想起了神族人的历史。

严格上说来，当初的神族人并没有获得完整的历史传承，他们据说是古代王国先民的后裔，以神自居。

而他们的历史记载里，也和西格现在所处的真正历史，有相悖之处，也有一些明显刻意地美化与修改。

历史是个任人装扮的小姑娘，而神族人显然有不错的化妆妖术。

比如说，神族起源神话中，存在着结满了恶魔果实的世界树。

但在真正的历史之中，世界树上那些如星辰如果实一样的并非果实，而是群星实验室。

当然，每座实验室都至少对应着一颗恶魔果实这件事不假，这点倒是可以与那段隐晦的神话对应上。

“PYROBROIN粒子……或者说海楼石粒子，如果神族的历史没有在这里瞎编的话，现在的空气中应该存在着高浓度的海楼石粒子。”贝加庞克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楼石粒子的浓度会逐渐下降，火山灰尘也一样，到那时候新世界将会重见天日。”

“但至少现在，这片海域对于能力者而言，简直就是空气中带着剧毒……普通人的影响会小一点，但长期在这种空气质量下生活，也有损健康。”

“空气吗？”西格心念一动。

他伸手往着下方一指，海面下一道粗壮的水流被念动力托举而起，将西格周围两百米范围内的空气冲刷了一遍。

海水变得微微污浊了一点，而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好上了一点。

接着，念动力将空气墙撑开，随后流动的空气在四周形成一道小型旋风，而西格等人就在暴风眼之内。

“这样暂时应该没问题，不过接下来还得不断换一遍新鲜空气。”

海楼石粒子并不能克制西格，但空气中大量的可吸入颗粒物，也让西格有些介怀。

“我们可以到更高的地方去。”贝加庞克提议道：

“火山灰能够抵达的高度总还是有限的，如果它能将火山灰与海楼石粒子送到海拔万米，那我们就去更高的位置，这样也免得一遍遍洗刷空气。”

“有道理。”西格点头。

他托举着地板冲天而起，很快直入云霄之内。

一段时间后，云霄被破开，西格等人终于在一万多米以上的高空中，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弥散的火山灰高度都已经过了万米，这种规模的火山爆发吗…”贝加庞克感叹。

太阳高照，久违的阳光让他身上暖洋洋的。

按常理来说，万米高空上的太阳应该非常毒辣才对，而贝加庞克等人身上却只感觉到暖，并不热，也并未感觉被暴晒。

周围大片区域的阳光，都在阳树夏娃的共享能力之下，被西格所吸收，供养着体内那几棵巨大树。

西格现在已经不需要进食了，光靠晒太阳就能够满足日常所需。

但贝加庞克等人不然，所以他们还得继续在这片茫茫大海中，寻找幸存者与生活物资，而这又代表着他们要重新进入那片弥漫着灰尘与海楼石粒子的环境中。

“嗯？”飞行之中，西格忽然注意到了远处的一朵有些异样的云。

他飞行过去，随后双脚落在了那朵云上，踩了两下脚下的云彩。

“这是岛云。”贝加庞克有些惊奇：

“海楼石粒子被火山爆发送上高空，这些粒子与原本的云彩结合，就形成了特殊的岛云与海云，假以时日发展下去，这或许就是空岛的雏形。”

“空岛吗？这个地方算是诸神黄昏的避难所了。”西格忽然想起，古代王国之中也是有一定数量的飞行载具的。

在火山爆发之后，这种可见度极低的大气环境之中飞行，等于是自寻死路，飞行器失事概率高。

但如果有那么几个运气好的，或者可以躲到这些空岛上。

“有了岛云，那就好办多了。”西格以念动力撕扯下一片小块的岛云，随后托举着岛云，继续在茫茫云海之中飞行，时不时冲入下方，寻找幸存者。

这一找，就是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后的某一天，当西格又一次在万米高空以上的云海之中穿梭着，忽然在茫茫的云海之间，看到了云雾缭绕之间的一头极其庞大的巨型黑影，这道巨型的黑影似乎还在移动。

飞近了一看，西格才从黑影的轮廓中分辨出来。

“好家伙，这是象主的身体躯干。”

西格抬起头，望向这头过分庞大的巨象，巨象似乎并未察觉到西格的临近，它继续在这片大海之中继续跋涉。

象主，海贼世界之中已知的最大生物，没有之一，比无风带那些身体尺寸以公里计算的超大型海王类还要更大。

象主的身高是3.5万米，也就是35公里，相当于四座珠穆朗玛峰叠罗汉。

这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据。

大海的海底最深处约为海底一万米，空岛的高度则是海拔一万米左右。

而象主可以脚踩万米深的海底，此时空岛所在的高度还直到它身高的一半，可以说是非常惊人了。

西格控制着脚下的小型岛云升空，在两万米以上的高空之中，才终于抵达了象主的后背。

此时，象主的后背上已经蔚为壮观，有森林、有河流，也有建立不久的各种建筑，一个象背上的王国已经在成型中。

“毛皮族的国家似乎才刚刚建立…”西格在云巅上纵览这座佐乌岛，随后西格的目光则是落向了接近巨象头部的区域，那一棵造型如鲸鱼一般的巨大鲸鱼树。

因为某些原因，西格现在对各种奇奇怪怪的树特别感兴趣。

“嗯？树下的人…”西格心念一动，他按下云头，从空中落了下来。

在巨大鲸鱼树的树下，一个身强力壮的石匠正坐在数十块方方正正的石块之前雕刻着文字，旁边是一个人立而起的虎人毛皮族，是这一代毛皮族的领袖虎王。

西格已经在新世界的大海上搜寻了一个多月，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活人。

他按着云头下落，而下方的两人也很快注意到了西格的存在，惊诧望来。

“你是…山？”虎王陡然一愣，认出了来人。

他是最初的时候，与心等人从实验室里逃出的实验体之一，对于那段童年记忆印象深刻。

此时他看到山的出现，脸上神色复杂。

“你们果然也是长生种，这么多年了几乎一点都没有变老…”

虎王的脸色复杂，自从抵达奥哈拉之后，他们就从未再见过山，就好像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虎王，他们是什么人？”光月先祖站起身来，充满戒备。

他虽然是石匠，但肌肉壮硕，气息不俗，能够在极其坚硬的历史本文石块上留下字迹，显然实力不差。

“算是……恩人吧？我们的武装色霸气是他教的。”

虎王说道。

童年时代的西格等人强大而神秘，而现在数十年过去，他们随着心与莱卡修行霸气，一路征战，也成为了世界有数的强者。

但在他们的感应之中，西格依然神秘而强大，消失数十年之后突然从天上踩着云下来，这还是人吗…

“我想知道，这片大海上发生了什么？”西格询问。

而虎王也没有隐瞒，他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出，其中也顺带提及了一下心的历史本文计划与象主避难计划。

心拒绝登上象主的后背避难，但他却让光月先祖上了象背，理由是石匠需要充裕的时间与安全的环境来雕刻历史本文。

同样登岛的，还有巨人心的同族同胞，其他的巨人族人民。

双方聊着聊着，旁边的光月先祖忽然捂住耳朵，脸色痛苦。

有巨大的声音在他的脑袋里回**，让他头痛欲裂。

“我又听到了……是象主的声音，他在说话。”他咬着牙说道。

光月先祖也和乔伊波伊一样天赋异禀，拥有着聆听万物之声的能力。

“象主在说什么？”虎王追问。

“它说……它说这场席卷世界的大洪水是不义的，而它曾经协助二十国联盟参与过这场巨大战争，所以它也是从犯，这是它犯下的罪孽。”

“是这样吗？”西格心绪复杂。

神话起源的大洪水与诸神黄昏，来自三座末日火山后的连锁反应。

灭世的大洪水之后，本应承载百兽，躲避洪水的诺亚方舟因为乔伊波伊失信而没有出现，而象主佐乌根据乔伊波伊的命令，背起了百兽，在这片被大洪水淹没的世界上持续不断地行走。

光月先祖暂时放下手里的刻刀，他和虎王带着西格，走向佐乌岛的城镇。

双方都在茫茫大海中许久未见外人，互相之间都有话说。

毛皮族们将西格等人当做贵客款待，在建立不久的城镇之中设下宴席，同时继续述说往事

虎王继续说明道：

“大洪水之后，象主一直在这片弥漫着灰尘的死寂海域中行走，寻找幸存者。”

“但至今为止，这片大海尚未被大洪水淹没的地方屈指可数，大约只剩下最后的五座岛屿。”

“德雷斯罗萨地势较高，四面较高，而且距离红土大陆较近，距离海啸发生地较远，所以得以幸存。”

“还有位于瀑布悬崖上的和之国、尚存强者守护的艾尔巴夫等等……”

“以后会好起来的。”西格说道：

“等洪水退潮之后，岛屿会重新浮出海面，这片海域上空弥散的灰尘也会散开，一个新的世界就会从旧世界废墟中诞生。”

“希望如此吧。”虎王微微一叹。

毛皮族们对西格这样的外来人类非常热情，到处贴脸求蹭，一场宴会办得鸡飞狗跳。

热情之余，西格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了人群之中，似乎有一道有点熟悉的黑白身影，那似乎是一名熊猫毛皮族人。

“熊猫毛皮族人？”西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站起身来，举目望去，却再也没能从人群中找到那个人的存在。

熊猫毛皮族人西格是见过的，五十六皇之中曾经有一个名叫朗姆的酒鬼，与他也有多年的交情。

但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人，似乎有细微的差别。

“虎王，佐乌岛上，有没有熊猫毛皮族人？”

“有，总共六个人。”虎王回应。

“那麻烦你将他们都喊来，我感觉你们之中可能混入了外来者。”西格说出了猜测。

虎王没有犹豫，当即呼唤来了佐乌岛上仅有的六名熊猫毛皮族人。

这六人身高体型各有细微差别，但无一人能够与之歌之前看到的人影吻合。

“不会真的是熊猫人吧？潘德曼？”

日熊时期的时候，西格曾经在海军中见过身穿海军上校服的熊猫人，还曾经短暂交谈过，对方以“潘德曼”这个名字自称。

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西格也记不太清楚，只是记得体型依稀与刚才惊鸿一瞥中看到的人影相近。

“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一个长生的熊猫人，那么我们在这段历史中一直扮演零元购熊猫人这件事，会不会也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悄悄尾行我？”西格脸色忽然有一点尴尬。

如果真正的熊猫人，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搞零元购，败坏熊猫人的名声呢？

“不过既然熊猫人在这座岛上，那就别想跑。”

接下来，西格花了数日的时间，将整座佐乌岛仔细地盘查了一遍，差不多是掘地三尺了。

但到头来，他依旧没有发现熊猫人的踪迹，它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事到如今，一个能够瞒过西格等人感知，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人物，可以说是非常可怕了。

无奈之下， 西格最后依然只能再次放弃，将这件事暂时搁置。

“接下来，我想去一趟还有幸存者存在的艾尔巴夫。”西格对着虎王等人说道。

大洪水的海潮席卷新世界，目前在新世界海域内，只怕都不剩下几座可以让西格零元购、重建实验室的地方了。

“艾尔巴夫吗？”虎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艾尔巴夫是一个环绕着世界树建立的城市，而恶魔果实的起源虽然是在群星实验室中，但也似乎与那棵巨大树有所关联。

更关键的是……艾尔巴夫是古代王国的首都，也是虎王与心等人之前作为实验体呆的地方，是一切故事的起源。

“光月，我们也去一趟吧。”虎王说道。

光月先祖尝试着与象主沟通，让这头巨大的生灵改道，朝着艾尔巴夫的方向行进。

在此期间内，西格也一直在注意着佐乌岛上的情况，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能再发现疑似熊猫人的踪迹。

……

象主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

前方的海域之中，终于出现了那一棵世界树的庞大树影，象主距离艾尔巴夫已经近了。

整座艾尔巴夫的周围，都缭绕着一道巨大的旋风。

这座城市大约已经是新世界范围内古代王国的最后一座完整城市了，在狂风的守护之下，大气中的尘土被卷起，风暴眼中倒是还算安定，成为了新世界废墟中的最后净土。

海岸口，二十国联合的庞大舰队已经靠岸，喊杀声与枪炮声嘈杂一片。

这是新世界废土之上的最后战争，古代王国首都的残党将与二十国联军在这里分出胜负。

象主佐乌巨大的身躯笼罩云雾，并没有太过靠近那片战场。

它迟疑了。

象主曾经追随心加入战场，但经历过大洪水之后，它并不想再掺和这场战争了。

“他们双方的战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必再靠近了，面得被卷入战争。”虎王说道。

他和象主一样，都曾经与心一样，为反抗古代王国而战。

但同时，他们也是少数知道大洪水灭世的内情，这改变了他们对于这场战争的认知，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介入战争的打算了。

西格也和众人一样远眺远处的战场，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参战。

反正他也不在这段历史中，参战也无法改变结果，没有意义。

象主佐乌藏身的迷雾之后，静静等待着战斗的结束。

而在战争趋于白热化的时刻。

一道炽白明亮的巨大光柱自而降，穿破云霄。

原本厚重的火山灰云被炽烈的光柱吹开，隐约可见光柱之后的蓝天，与隐约的日光。

“是天王乌拉诺斯！”

战场上，身高百米的风暴泰坦仰头发出愤怒而又不甘的咆哮。

天王曾经是属于古代王国的终极武器，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在光柱从天而降的时刻，出乎西格等围观者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艾尔巴夫这座依托世界树建立的庞大城市，仿佛在光柱自天而降的瞬间活了过来。

地面在震动，鳞次栉比的钢铁高楼如活物一样伸展拱起，城市边缘的防御塔上无数道炮口探出，齐齐锁定高空。

天王乌拉诺斯是古代王国掌控的终极武器不假，但作为王国首都存在的艾尔巴夫，也并非完全没有抵御之力……只是光柱来得太突然了。

无尽的光和热笼罩大地，惊天动地的巨响之中，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冉冉升起。

城市的钢铁丛林被高温瞬间汽化，足足有半座城市被夷为平地，更让西格等人心中一震的是……城市中心的那棵世界树，也被彻底贯穿，这一棵地表部分过万米的巨大树在巨响之中轰然倒塌。

“世界树倒了！”

在城市的废墟之中，身高百米的风暴泰坦发出怒吼。

在刚才艾尔巴夫城市的抵御之下，天王的炮击并未获全功，虽然击穿了防护，但也没能一举消灭敌人。

狂风肆虐，城市四周的暴风收敛，以风暴泰坦为中心的上百名能力者战士，在狂风的裹挟之下冲天而起，直直飞入上方云层中被天王乌拉诺斯打出的巨型空洞。

“随我杀！”风暴泰坦发出铿锵有力的怒吼。

“天王乌拉诺斯已经落入敌手，如果不能摧毁它，我们就永无安全之日！”

过百名能力者战士冲入天空，消失不见。

数分钟之后，极高处的云层高处再度亮起光芒，显然是天王的第二击到了。

这一击之后，以风暴泰坦为首的能力者军团没有再出现，而天王的光也没有再亮起，天空高处已经安静了下来。

“神族的历史中说，在诸神黄昏之后，上一代的泰坦神王率领最后的诸神杀入天空，抵抗天王乌拉诺斯。”

贝加庞克低声说道：“他们都死了，但天王也因此有缺，并非完好状态。”

最后的能力者军团全灭之后，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悬念了。

以莱卡为首的王国军攻破了只剩下废墟一片的艾尔巴夫，瓦解了残军的所有攻势。

漫长的战争结束了。

在倒塌的世界树旁，莱卡看到了昔日记忆中的群星实验室废墟。

“莱卡大人……我们从废墟之中发现了这个。”

有穿着防尘战斗服的士兵走来，手里捧着的透明匣子里，装着一个表面有着奇异螺旋纹路的恶魔果实。

“恶魔果实？”莱卡一怔。

在刚才的战争之中，艾尔巴夫的宪民们差不多已经被他们逼到了末路，所以任何的恶魔果实，都应该被战士们吃下，转化成战斗力才对。

那么，这颗恶魔果实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某一位能力者死后，刚刚重生的吗？

莱卡不得而知。

“先带走，继续搜查遗址，不要留下活口。”莱卡下令道。

此时，她忽有所觉，扭头望向身后的海面方向，在一团迷雾之中，她隐约注意到了某些目光的注视。

象主佐乌隐藏在迷雾之中，没有靠的太近，但他的体型太过于庞大了，被发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袖手旁观吗？昔日的并肩作战的战士们在战争结束前，已经放弃了。”莱卡目光微冷。

“莱卡…”背后的忆开口提醒：

“那是心最后的避难计划，是他让象主带着毛皮族去避难的。”

莱卡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没有再管象主，只是指挥着军团继续打扫战场。

半日后，整座城市废墟都被一扫而空，只剩下一片毫无生气的废墟。

莱卡率领着二十国的联合舰队离开了。

如今这片新世界废土之中，古代王国的势力已经被消灭了。

战争结束了，但没有完全结束，结束的只是新世界废土中的战争。

在四海，古代王国尚存少部分的势力领主，比如西海奥哈拉的领主仁。

大局已定，新世界被打成了一片废土，但二十国联盟也都元气大伤，损伤惨重。

想要完全消灭古代王国的所有残党，仍然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接下来，这支联合舰队将会撤离这片弥漫着尘雾的废土世界，镇压四海，建立新的世界秩序。

……

等到这支联军舰队完全撤离之后，隐藏在浓雾之后的象主佐乌才缓步走来，哀伤地看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以及倒塌的世界树。

一道空气们打开，西格与斯图西等人从中走出。

“刚才莱卡带走的，是什么果实？”西格问。

之前，他们通过斯图西的门门果实，在异空间之中观战。

当然，他们没有靠得太近，避免意外发生。毕竟门门果实再强，终究也并非无解，当初的白胡子便曾经将空气门震碎。

古代王国是恶魔果实的开发者，或许存在某种同样可以克制门门果实的能力也不一定。

“这或许与刚才天王炮击之下，突然如活物一般行动的奇异能力有关，那会是一个能力者的能力吗？”贝加庞克猜测：

“仅仅一名风暴泰坦庇护首都，这可不像是古代王国的作风，哪怕是受灾之后。”

“如果那名在天王下控制整座城市进行防御，最后功败垂成的能力者死了，其果实能力快速重生的话，或许说得通。”

“操纵整座城市……难道是觉醒后的合体果实？”西格仔细一想，又摇了摇头。

合体果实它很熟悉，的确可以操纵海量的无机物质，但这与刚才那宛如活物一样的立体城市，还是两码事。

“这件事情先暂时放到一边吧，我最担心的是……世界树还有救吗？”

西格目露忧色。

树大招风，这棵巨大的世界树，在席卷新世界的大海啸面前，本就有所损伤，而今又被天王贯穿，轰然倒塌。

不止是树干倒塌，连深埋入地下深处的根系都被翻出，根系断裂。

“世界树死了吗？历史上的世界树可是活到了后世的。”

西格心怀忧虑。

他没有离开，而是细细检查了一下世界树根系的状况，并尝试以念动力运来海水浇灌。

数日之后，西格却发现世界树的根系在逐渐枯萎，这棵树已经死了。

新世界的废土环境对他而言影响不大，但世界树的影响，让他怀疑与他当年失手杀死了洛克斯一样，是强行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是历史改变了吗？我的所作所为无意中改变历史？”

“又或者，这又是另外一种历史的必然？”

西格在倒塌的大树下思索良久，抬头望天。

此时云层破开，久违的阳光洒落，落在他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天王攻击造成的云层空洞仍未彻底消失，这片土地上有着罕见的阳光。

西格继承了阳树夏娃的能力，可以从阳光之中汲取能量，供给体内的几棵大树。

“体内的树…”

西格忽然心念一动。

他将衬衣扯下，看着自己胸口上，那一棵世界树枝条的绿色纹路。

世界树枝条是西格的第一个封印物，但与阳树夏娃等其他树想比，效果就弱上了许多，存在感低下。

西格看着死亡的世界树残骸，若有所思。

他伸手按在胸前，沸腾的漆黑火焰笼罩周围。

身体躯干上的封印被解除了，一棵体长超过两千米的巨大树从虚空之中冒出，然后立在了地面的深坑之中。

从穿越古代到现在，西格与贝加庞克等人反复时间穿越上百次。

但即使不算跳跃的时间，他们经历的时间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数年了。

这数年以来，世界树的枝条一直静静地呆在西格的胸口之中，接受着西格的能量供给。

从西格封印阳树夏娃，继承阳树能力的那一天起，枝条就在西格的胸口之中，开始了疯长。

原本只有数百米长，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涨到了两千米，甚至已经长出了根系，俨然已经是一棵缩小版的世界树了。

“原来树在我身上啊，确切说来，这的确与后世的世界树，是同一棵。”

西格看着眼前的小型世界树，若有所思。

“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多出了一棵活着的世界树？”

西格变出世界树的动静，也让佐乌岛上的虎王与巨人们吸引了过来，他们看着新生的世界树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