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口照射入这家老旧酒吧，光线之中尘埃浮动。

空****的酒吧里，椅子都架在桌面上，似乎没有正式营业。

只有一个瘦小的老人坐在桌前，桌面上放着一瓶酒，一个杯子，以及一个大骷髅头。

老人已经很老了，面上满是丛生的皱纹，遍布着老年斑。

他瘦小的身躯缩在椅子上，眼光透过老花镜，盯着突然闯进门来的路飞。

“老伯你是店里的人吗？这家店就是招牌里写的哥尔·D·罗杰吧吗？”路飞好奇问道。

老人冷淡地看着他。

“快滚吧。”他冷淡开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里不是你这样的小鬼该来的地方。”

“况且，这家店从今天开始，就要关门了。”

路飞扫了一眼周围，这酒吧确实不像是经常有人光顾的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家店倒闭了吗？”他随口问道。

“不是倒闭，是这家店要关门了，我自己要关的……所以说快点滚出去。”老人没好气说道。

路飞却没理他，自顾自迈步进来，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我只是对店名好奇嘛…”路飞自顾自开始了碎碎念：

“话说处刑台在哪里啊？我是迷路了才走到这里…”

话说到一半，路飞却是忽然惊呼一声，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大骷髅头上。

“那个是骷髅头吗？好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难道说是巨人族吗？”

老人倒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是一个被称作巨人杀手的强大海贼的头骨，是一个相当恶劣的海贼……不过哥尔·D·罗杰只用一击就干掉了他。”

他将桌面上的大骷髅头旋转了一下，露出头盖骨上，一道深深入骨的刀痕。

“哥尔·D·罗杰？”路飞的声调陡然高了几度。

老人似乎渐渐来了兴致：

“那可真是电光石火的一击…巨人杀手可是靠一把巨刀闻名于世的大海贼，但依然不是罗杰的对手，临死之前他的遗言是这样的。”

“罗杰，我对你甘拜下风，愿真正的海贼永在。”

“太酷了！”路飞也听得兴奋，身体微微前倾，全身都因为兴奋起了鸡皮疙瘩。

老人却在这时停顿了下来。

“还想听吗？”

“当然！”

“其实最近已经没有人愿意听这些老掉牙的故事了，毕竟海贼王之死，也已经是22年以前的事情了。”

“不过你要是愿意听的话…”

一直冷着脸的老人在此时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在这家老旧的酒吧里，这个老人向着未来的海贼王，又一次讲述起了重复过很多遍的海贼王的故事。

说到兴致高处，老人也从椅子上站起，颤颤巍巍走到吧台前。

“怎么样？要不要喝杯酒？算我请你的。”

“我17岁，不喝酒。”

“果然是个小鬼…不过不喝酒也没关系。”老人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 嘴角扯起了怀念的笑容：

“那么，我给你倒一杯牛奶吧。”

“毕竟喝酒误事，所以我的店里也常备着牛奶。”

他走到吧台后，给路飞倒了一杯牛奶。

盯着那一杯白色的**，以及身后的酒柜、调酒壶，老人忽然道：

“小子，海贼王的故事，我刚才已经讲过了。接下来要不要听一听，我压箱底的另外一个故事？”

“听啊听啊！”

老人点点头，眼光之中泛起追忆之色。

“罗杰是在罗格镇长大的，在他还没当上海贼的时候，经常来我的酒吧里喝酒。”

“在他二十岁的那年，镇上出现了另外一个年轻人，他长相年轻且平平无奇，但却自称是从伟大航路归来的…”

“而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得从一个酒瓶子开始说起……”

……

“海贼王哥尔·D·罗杰横扫了一个时代，在最灿烂的黄金年代登临顶峰，成为前无古人的海贼王，就连死也死得激动人心，开启了大海贼时代。”

“至于山贼王，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在他还用着王西格这个名字的时候，曾经被称作旧时代最神秘的人物，年代尚在罗杰之前。”

“论资历他犹在罗杰之上，论过往战绩他也不差。”

“数十年以来，世界上曾经出现过多个足以横扫一世的强大海贼团，被称作当时的世界最强海贼团。”

“一代海上霸主洛克斯、天空的皇帝金狮子史基、海贼王哥尔·D·罗杰、再到现在的白胡子爱德华·纽盖特……”

“数十年来，一代代人杰浮浮沉沉，你方唱罢我登场。在这些大海贼最灿烂的年代里，山贼王也一直活跃着。即使是这些一度支配一个时代的人杰最巅峰的时刻，也并未有击败他的战绩于世流传。”

“脍炙人口的罗格镇与鹰眼米霍克的世界第一大剑豪决战、香波地群岛上高歌一曲《无敌》、剑山岛抬棺归来、而后孤身大闹圣地、三皇结盟攻破推进城、五十六皇决战……再到最后一声剑来呼唤万千飞剑并破碎虚空。”

老人一一细数世上流传的山贼王重大事迹，在他的叙述之中，过往那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徐徐展开画卷。

“山贼王一生不弱于人，征战无数，最离奇的传说之中，甚至说他是不会死的。哪怕坠入地狱最终也能离奇地生还归来。”

“所以，即使破碎虚空事件之后已经过了足足十年，也依然有人坚信他依然存活于世上的某一个角落，默默见证着时代的更替……”

老人说到这里，语气之中也颇为感怀。

“但这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距离海贼王之死已经过了22年，距离山贼王之死也已经过了10年。”

“他们的传说依然在大海上流传，稍有野心的年轻人都会奔向大海，如今这座罗格镇只剩下一群窝囊废和人渣……所以这家店也要关门了。”

“真好啊…”听完了故事，路飞依然意犹未尽：“果然当海贼，就要像哥尔·D·罗杰那样。”

“而且没想到西格大叔，也还有这么多我没听说过的的事迹啊……”

“西…西格大叔？”老人对这个称谓有点意外。

路飞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露出大大的笑容，他按着头上的草帽说道：

“小时候我曾经见过他的，也曾经在他的山贼窝里待过。”

“后来隔壁家的王叔叔，偶尔喝了酒也会讲起他的事情…但没有你讲得多。”

“那可不。”老人拍拍胸脯，颇为自得。

“你的隔壁想来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而当年不论是海贼王还是山贼王，都经常来这家店的。”

“是吗…”

路飞笑了笑，他按着草帽，露出憧憬的神色，笑着说道：

“接下来，我也要进入伟大航路了，前方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冒险在等候着我们呢。”

“你也要去伟大航路？”老板有些意外，仔细看了路飞好几眼。

“小子，那片海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他劝说道：

“我虽然没去过伟大航路，但也听说过伟大航路中不少的事情。”

“拜那两个开启了时代的男人所赐，在过去的十年里，伟大航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年代，比以往都要危险得多，旧时代的新世界四皇、海军中的新生代大将、崛起的五十六皇…这些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起来就很有意思。”路飞没有耐心听完老人的劝告，打断道：

“当海贼，还是得像哥尔·D·罗杰还有西格大叔那样。”

“总有一天，我也会找到ONE PIECE，当上海贼王！”

老人神色中并没有被打断的恼怒，他只是默默看着这个戴着草帽的少年。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旧人的身姿。

“既然如此，那我们来喝一杯吧。”

老人举起手里的牛奶，微微一笑，与路飞碰了碰杯：

“愿真正的海贼永在。”

……

片刻之后。

酒吧老板看着空无一人的酒吧，以及吧台上那杯已经空了的牛奶，扯了扯嘴角。

“如果还有这样的小子在，那我的店再晚一点关门也可以了。”

他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酌自饮。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真怀念那时候啊。”

老人微眯着眼，醉眼惺忪。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旧人推开门扉，如多年之前一样迈步而入。

岁月并没有在此人的面庞上留下多少痕迹，他依然年轻，只是蓄了短须。

“这么老的酒吧，居然还在营业吗？”

男人摘下墨镜，将墨镜放在吧台前，扫了一眼吧台上那杯已经空了的杯子上残留的些许牛奶。

“牛奶？看来来了一个很有品味的客人啊。”男人赞叹。

老人原本微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圆，之前的些许醉意一扫而空。

他看到面前的男人自顾自走到吧台之后，熟稔地从酒柜上取下几瓶酒，仿佛他才是老板一样。

“想喝点什么？”西格问道。

老人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他看着这座空****的老旧酒吧，微微一笑。

“当年你们都爱喝的那一种吧。”

“天使之吻。”

他定定地看着西格在吧台之后动作熟稔地开始调酒，就如同多年之前一样。

片刻之后，三杯刚刚调制好的天使之吻摆在了吧台之前。

“怎么是三杯？”老人有点惊讶。

西格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而在此时。

身后再度传来咯吱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