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本部训练场。

日熊与泽法两人相对而立。

泽法率先开口：“那一日你的战斗我也看在眼里，毫无疑问，你不止将铁块练到了罕有的境界，还已经将六式掌握至大成，融会贯通，能够使出兼具六式精要的六王枪这样的招式。”

“但六式大成也并非极限，如果不能掌握武装色霸气，其实也还有另外一条道路可以走。”

这话让日熊顿时眼前一亮。

泽法继续道：

“海军六式，是用来让海军对付强大的恶魔果实能力者而诞生的招式。”

“比如，世上有一种名叫刃刃果实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本人全身都可以变化为刀刃，全身都是武器，堪比钢铁。”

日熊点点头，这人他也还知道，是未来巴洛克工作社的MR.1。

“但六式大成之后，我们凭借血肉之躯，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

泽法说话之间，腿上一记岚脚踢出，卷起的真空斩击呼啸而过，将远处的铁板切为两段。

“岚脚，让你的腿可以化身刀刃，劈出真空斩击。”

“铁块，让血肉之躯硬化如钢铁……而你已经更进一步，达到了能抵挡住威布尔攻击的地步，已经不比武装色霸气的好手差，这点我就不多说了。”

“指枪，手指硬化，拥有堪比子弹的攻击力，可以轻易贯穿人体。”

泽法轻轻弹指，一道小小的月牙形冲击波横空掠过， 将远处的铁板上留下一个弹孔。

这些表现，确实近似于刃刃果实能力者。

“与武装色霸气不同，六式是纯粹的体术，掌握了六式，浑身都是武器。”

“铁块、岚脚、剃、月步、指枪、纸绘。”

“这些体术不止是实战招式，还能够增进我们对于肉体的掌控，对于肉体的控制能力。”

说到这里，泽法顿了顿：

“你应该也听说过【生命归还】这样的技能吧。鬼蜘蛛就是其中的高手，他依靠这样的技能，能够化身八刀流剑士，加上他那张脸…很多人都误以为他是动物系蜘蛛果实的能力者。”

日熊脑海里顿时浮现鬼蜘蛛那张恶鬼一样的残念脸，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生命归还，是比起六式更高阶的掌控肉体能力，可以自由地控制身体、头发、内脏，只要把意识灌进去后，就可以自由控制任何身体部位。”泽法继续道：

“这一技能不算是纯粹的战斗招式。也能够用来快速进食、快速补充营养、醒酒之类……总之，目前海军对于生命归还这一技能的开发还未成体系…各人有各人的用法。”

“如果说，掌握武装色霸气是增加自己的上限，更强更硬。”

“那么，生命归还便是在人体自身力量上进行深度挖掘，追求更好地掌控肉体的力量。”

说到这里，泽法深吸一口气，他的身躯居然如同吹气球一般迅速膨胀，本就魁梧的他腰围骤然粗了一圈。

甚至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因此而舒展了开来。

他再度吐出一口气，刚刚膨胀的身躯又泄了气，飞快恢复原状。

“这是结合了生命归还与纸绘的体术，生命归还·纸绘武身，可以根据战斗需要，自如地调整适合战斗的身体形态…没错，这种招式，是以动物系能力者的三段变身为灵感而开发的。”

“如果用跑步来比喻的话……”泽法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锻炼武装色，就是相当于增长体能，增加自己的上限，这当然能够让你跑得更快、更远。”

“而生命归还，则是精确地把握自己的体力，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跑步姿势、步频、呼吸节奏，从而节省体力，跑得更快更稳。

日熊深深点头。

前世的各种类型的运动员，体型都是不同的。

长跑、短跑、马拉松都是跑步，但运动员的体型都有所区别，他们经过长久的锻炼，全身肌肉锻炼为了更适合那一种运动的形状。

而如果掌握生命归还……便能够随意变成适合各项运动的体型。

日熊自己心里也门儿清。

他可比泽法更清楚知道，生命归还对于此时的他自己有多重要。

如果能够掌握生命归还，那么他可以自如地操纵心脏的跳动速度，相当于是打破了处理器限制，自由超频加速。

到那时候，什么催眠术、亢奋荷尔蒙都不再重要了。

仅靠自己，便能够随时随地开启帝王引擎。

这让日熊想到了一个人。

莫莫果实能力者，世界破坏者瓦尔德。

瓦尔德能够让自己的速度成倍地增加，可以说爆发能力是破格级别，无人能及，他也依靠着这样的能力，在旧时代与卡普、罗杰等人争锋。

如果能够自如地控制帝王引擎频率，日熊或许也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通过帝王引擎的爆发，成倍地增长速度与力量。

比起爆发能力，瓦尔德存在短板，他的武装色霸气不能算很强，他败在两年修行期间、尚未熟练掌握武装色的路飞手上。

相比之下，全身铁块的日熊，在强度上也可以媲美武装色霸气的使用者。

“如果生命归还意味着依靠意识掌握身体，那么铁块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变成钢块、钻石块、海楼石块、艾德曼合金块……”日熊心想。

见日熊沉默，泽法犹豫了一下，以为他依然在为武装色霸气尚未掌握而苦恼。

他思索了一下，再次开口：

“但生命归还，充其量只能说以自身意识改变肉体形态，自如地掌握肉体，这也还没有走到尽头。”

“到了生命归还的最高境界，主观意识足够强大，洞察身体变化的话，将可以完美掌控自身肉体，对每一分体力、每一分肌肉力量都完美掌控。”

“用跑步比喻的话，就是以意识不断改变身体形态，找到一个最适合跑步的姿态，不浪费一份体力。”

“这是区别于修炼武装色霸气的另外一条路，虽然更少人走，但未必要比前者弱。”

说到这里，见日熊眼睛微微一亮，泽法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

什么理论上的生命归还最高境界，完美掌控肉体，都是他刚编的。

人又不是机器，怎么有那么强大的主观精神意识，在持续的激烈战斗之中，做到洞察肉体细微状况的地步？

他编这一段，无非是给日熊一点念想，万一后续真的无法修炼出武装色，多少也有个目标，不至于一蹶不振。

“那么接下来，就将要开始真正的修炼了，如果你能坚持到最后……再不济，也将是桃兔、茶豚那样的精英中将，大将候补。”

泽法看向日熊，而后者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开始吧。”泽法开口：

“同时参与这次的精英中将培养计划的，还有世界征兵之中录取的另外几人……你们之中谁能走到最后，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一场持续多年，漫无尽头的锻炼，就此开始了。

从这一天起，代号黑龙的男人，踏上了通往大将的道路。

……

啪的一下。

一双手合上手里厚重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

《日熊笔记》

“精彩。”

男人啪啪啪鼓起了掌，面上不自觉带起一丝笑容。

“已经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了吗？可真够神奇的。”

这个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遮挡住眉目，但依然掩饰不去勃发的英气与俊朗的面容，下巴上蓄着的一圈细密的短须则多出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他思索了一下，手里一闪，多出了一支红笔。

他重新翻开这本已经变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哗啦啦翻到了最后。

并在最后一页，认真写下两个字。

“已阅。”

这时候。

旁边一只灰白色的猫咪扑在了桌面上，小脑袋往笔记本的上边靠。

“你在看什么呀？也让我康康。”

男人不耐烦地揪着蓝白猫的后颈皮，将它提了起来放到桌面另一边。

“自己看还行，让你看我会尬死的。”

他一手扶额，随后啪嗒一下，迅速再次将厚重的笔记本合上。笔记本随后消失于吧台上。

“老板娘，再给我来一杯牛奶。”

他抬头冲着酒吧后的绿发年轻老板娘点点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笑容在这酒馆之中居然有点炫目，让老板娘也稍稍失神了一下。

“你太过分了！”

猫咪冲着男人张牙舞爪，一把扑到了男人的脸上，猫爪用力去按男人的面皮。

“不要脸的家伙，敢不敢现出你原来的长相？”

男人再次随手一扯将猫咪拉下，漫不经心地说道：

“别搞错了，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只是以前被迫顶着另外一张脸生活罢了。”

说话之间男人，四顾酒吧周围，眼睛微微恍惚了一下，显露出几分这个年纪中少有的沧桑之感。

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一切的起始点。

东海，风车村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