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你在说什么？”
金狮子皱起眉头，完全没听明白西格的意思。
从这万米高空往下看，偌大一个香波地群岛都成了一大团黑点，巍峨浩瀚的红土大陆看来也只是一道宽阔的红线。
登高远望，按照常理来说，许多人大概都会生出世界广博而个人微渺的感觉。
而这西格却是完全逆着来，说这个世界，太局促？
听起来相当地膨胀。
这万米高空的风景，多年以来金狮子已经见过这么多少次了，但像西格这样，直言世界太局促的人，还真没遇见。
“故弄玄虚。”金狮子冷哼一声，他比划了一下下方的红土大陆：
“你看下边的红土大陆它又大又长，难道这样的世界还满足不了你吗？”
西格淡淡地摇了摇头，他依旧注视着下方的红土大陆。
“红土大陆相当地高耸巍峨，特别是大陆的边缘极其险峻，简直就是断崖，几乎是不可能攀登的。”
“这样一块狭长的大陆，如同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刚刚好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
“如果再算上红土大陆几乎是垂直交叉的伟大航路，那么这整个世界刚刚好分成东西南北四片海洋。”
金狮子皱了皱眉头。
“伟大航路也一样。”西格继续说道：
“红土大陆、颠倒山、无风带的存在，则是形成了伟大航路这第五片海。”
金狮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从怀中掏出雪茄叼在嘴里，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
说到这里，西格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金狮子。
“史基，你不觉得这样的世界，很不自然吗？”
“伟大航路看似是海贼们的乐土，能够自由自在地去掠夺、去探险、去寻宝。”
“但实际上，所有的路线都是规定好的，海贼的冒险，也只不过是沿着既定的路线航行。”
“最弱的四海，再到伟大航路，再到后半段的新世界，每个区域的危险程度与强者的实力都随之上升。”
“而海贼们进入伟大航路之后，按照既定的七条航线选择初始岛屿，踏上各自的旅程，历经一座座岛屿……其中的佼佼者，则是踏上了更危险、难度更大的新世界……”
“就像是有一个高高在上的造物主，他大手一挥，让世界变成了这样的模样，无风带是他圈定的禁区，红土大陆是围墙，而伟大航路则是一场闯关式的游戏。”
听到这里，金狮子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眉头深锁，嗤笑道：
“西格，我原以为你如今也算是一号人物，来到我面前必有什么高论。”
“你说的这些…意义何在？”
金狮子冷笑道：
“我可没功夫跟你闲聊什么伟大航路与红土大陆是不是人造的这种无聊的问题，这又和我金狮子有什么关系？哪个海贼会在意这些？”
金狮子吐出一口烟圈，眼里甚至浮现一抹轻视：
“权力、财富、名声、实力、自由、或者女人，这些才是正经海贼追逐的东西。”
“西格，你想要追逐的是什么？空白的100年？世界的真相？正经海贼谁在乎这个？”
金狮子说着，但心中却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确实有一个他看得上眼的海贼，大概会追逐这所谓的历史真相。
也就是…当初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
他金狮子与罗杰两人的理念不合，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但放眼世界，金狮子这辈子最看重的人，终究还是罗杰这个多年的宿敌。
“是吗？”被金狮子如此质疑，西格面上却仍然保持着淡定。
“海贼王哥尔·D·罗杰征服了伟大航路，抵达了最终之岛，据说他在那里得到了一切，包括无尽的财富、甚至包括…一切的真相。”
“得知真相后的他，将那座最终之岛的名字命名为laugh tale（拉夫德鲁）。”
“金狮子，你就不好奇吗？”
从西格口中听到宿敌罗杰的名字，金狮子下意识吸了口雪茄，原本烦躁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下来。
laugh tale。
能够让人笑出眼泪的天大玩笑。
金狮子也确实对罗杰如此命名的原因，存着好奇。
“金狮子，我听说你原本的追求，是获得霸权，统治全世界？”
西格淡淡笑着，指着高空之下的苍茫大海。
“这世界就是个海贼与海军争斗的竞技场，四处都是无形的规则。”
“在这场海贼与海军的争斗游戏之中，称霸世界又能怎么样？成为竞技场角斗士之中的王者，被某些存在或者不存在的观众看客喝彩？”
西格转过头，直视着金狮子的眼睛。
“狮子应该在真正的大草原之上驰骋，它是万兽之王，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王者。”
“如果被关在动物园里，哪怕这片人造的园区再大，再像真正的草原，但终究…太局促。”
金狮子眯了眯眼，又吸了一口雪茄。
他虽然不赞同西格的理念，但他说的这些话，对于他而言，多多少少也是一场冲击。
“然后呢？”他逐渐平静下来，问道。
闻言，西格心中才是稍稍一定。
他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冲击力要够大，必须借此引起金狮子的重视。
西格想要扮演的，是一个能够比肩白胡子、罗杰的人物，这才是西格思考之后的生路所在。
“我有一个计划。”
西格站在空岛边缘，俯视着下方的红土大陆与苍茫大海，衣袍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睛里也似乎有一团紫黑色的邪异火焰在熊熊燃烧着。
“以你飘飘果实的力量，再配合上我，肯定能够颠覆这个世界，将这些条条框框彻底撕裂。”
“金狮子！要不要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和我一起，将这个世界点燃？”
这话一出。
金狮子的眼睛顿时有寒芒乍现。
很多年前，类似的话他也曾经说过。
当初的那场艾特·沃尔海战，他便曾经邀请过罗杰，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口气不小。”金狮子冷哼一声，不过之前眼中的轻视，却是渐渐收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