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面对如此情景,瘫坐在地上的苏婉早就被吓的目瞪口呆。
龙虎山奉若至宝的乾坤无极大阵,在曹宁面前竟然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腾起的五条金色气浪摧枯拉朽一般,当场将整座桃花林削为平地。
就连布满青苔、足有三四米高的数座假山,都被彻底铲平。
空旷的四周迎来山风拂过,深邃的冷意立刻袭上心头。
还不等苏婉缓过神来,那个伟岸的身影已经来到她面前。
曹宁蹲下身子,噙着冷眸打量地上那具冰凉凉的尸体。
虽然知道云中虚拜他为师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个老头却显得格外亲切。
认比自己孙子还要小的娃娃当师父,在其他人看来,无疑是一种耻辱一种尊严上的践踏。
可是云中虚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而且处处谨守弟子之礼,任劳任怨。
可就是这样一位老实巴交、善良和蔼的老头,如今却落得一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这一刻,曹宁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五味杂陈。
“谁干的?”
“啊…”
“我问你是谁干的?”
曹宁咬着牙冰冷冷道。
看着地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曹宁横眉冷目,突然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身上遍布的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幕可把苏婉给吓坏了,她闭着眼睛拼命的摇头。
“我也不认识他们,只知道他们是和当初在下河镇遇到的人是一伙的。”
“白虎旗,萧炎?”
曹宁明白了!
袭击龙虎山就是萧炎对下河镇事件的回应。
本以为能把祸水引到古凌菲身上,却不曾想还是让对方察觉出了意图。
“好,很好,非常好,萧炎,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
曹宁手心攥拳暗暗发狠!
也就在此时,山间阴风大作,山道的尽头忽现一黑一白两道人影。
那两人行进的速度极快,不消片刻功夫就已经来到了桃花林。
“宁哥!”
“他们…”
苏婉第一次看到黑白无常,下意识紧张的缩到曹宁身边。
“别怕,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曹宁面带笑容,摸摸苏婉的小脑袋试着去安抚她。
面对黑白无常的到来,曹宁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龙虎山是天地玄门大教,几千年来都是以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为己任。
如今山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没理由能瞒得过地府耳目。
“是她让你们来的?”
曹宁背着身子,轻声提了一句。
白无常点点头,随即拱手:“冥王有令,让我二人前来接引龙虎掌教云中虚回酆都城。”
“知道是为何吗?”
“不清楚,不过冥王似乎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
曹宁皱着眉,思绪上头。
“终究还是没能瞒住!”
曹宁心里明白,肯定是从老丈人那里提前预支遗产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以那位的性格,这半个月都别指望消停了。
不过这话让黑白无常听了去,立刻就变了味道。
“瞒住?”
白无常好奇的打量蜷缩在曹宁身边的俏丽佳人苏婉,马上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下意识给身边的老黑使了个眼神。
“我就说单身狗没什么不好吧,想跟谁睡就跟谁睡,哪里还用藏着掖着,累不累啊。”
“同意,我一旁观者看着都累!”
黑无常以过来人的姿态点点头。
沉闷了一会,白无常凑上前指了指云中虚的尸体。
“那…宁哥,您看我们是不是…”
“…”
曹宁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
虽然他很不情愿云中虚魂归地府,不过想着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只能任由着他们。
更何况夏诗涵勾他回去,肯定是有特别的用意,倒也不至于说阻拦了。
经曹宁点头默许,黑白无常这才提着哭丧棒走到尸体跟前。
“不…师父…”
哭的梨花带雨的苏婉,见此情形仍旧有些不舍,扑在云中虚遗体上不肯离开。
曹宁走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扛起苏婉退到旁边。
“行了,别哭了,你要是真想见他,那你就争取早点去下面喝汤,我敢保证,他指定会去望乡台送你最后一程。”
“送我?”
苏婉诧异的看着曹宁。
现在明明是她在送别云中虚,可曹宁为什么却说将来送她去投胎的会是云中虚?
这人该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
曹宁不做过多解释,这边的黑白无常已经来到尸体跟前。
只见白无常轻轻挥舞手中的哭丧棒,附在云中虚尸体上的一缕白色魂魄便从肉体上分离出来。
身着白衣的云中虚,如大梦初醒一般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面前二人有些眼熟。
“这、这是天亮了?咦,黑白无常,他们、他们不都是晚上勾魂的吗,什么时候白天也被迫营业了?”
“呵呵,那还不是托你的福!”
白无常嘴角抽搐两下!
心说要不是夏诗涵特意照应,还能让你搞特殊了?
“云中虚,时辰到了!”
“上路!”
黑白无常一答一合,云中虚便在迷迷糊糊中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师父!”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苏婉,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苏婉激动的扑上去,却从虚影里穿过。
“这…”
“小婉?师尊???”
苏婉无意间的举动,竟然把迷糊之中的云中虚唤醒。
云中虚侧目这才发现,曹宁和苏婉一直守在旁侧。
顾不得多想,云中虚立刻扭头走到曹宁跟前,毕恭毕敬跪下。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弟子无能,辱没了师尊威名,还请师尊责罚。”
“…”
看到这么懂事的老徒弟,曹宁连看都不忍心去看了。
曹宁鼻尖酸涩,侧过身子挥挥手:“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来晚了,要说对不起的,那也应该是我。”
“不,弟子身为龙虎掌教,守山捍卫玄门是我的职责,实力不济也怨不得旁人。”
“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看到云中虚那般执拗,曹宁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