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的瞳孔变大,他的眼睛能够看到两份血液的细微差别。
那是存在于其中诅咒的多少差别。
他拿起左手那份血液,问道:“血尼送来的?”
“是的。”达摩亚历克斯带着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点。
作为一名魔药大师,他有着一种很神奇的技能。
为了保持高强度专一的研究热情,也为了让自己研究不被打扰。
他会在非工作时间暴饮暴食,用来达到快速满足自己摄取足够能量来维持这具身体的运作。
而代价就是达摩亚历克斯的身体就跟气球一样,时而变得带有肚腩,时而却是消瘦得跟排骨差不多。
现在的达摩亚历克斯一副离猝死就差一次加班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约翰剥削这名中年人。
听到达摩亚历克斯的回答,约翰又将另一份血液拿起来。
两个在外表上几乎没有差别,可在能够看到混沌粒子的约翰眼中,这东西却非常不一样。
左手边的那份,里面有着一种能够使人发生改变的诅咒,而右边那份,却是在诅咒数量上少了一半多。
另外一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活跃的病毒。
同样都是吸血鬼,却有着不同的血液。
约翰放下血液,思索道:“看来血尼说得对,两种吸血鬼在源头上有着差别。”
可以肯定,巫师吸血鬼的存在更类似于诅咒诞生出来的。
而麻瓜的吸血鬼,似乎是变异。
尽管也有着诅咒,但这个诅咒用来维持着吸血鬼那活跃的嗜血欲望。
“你看出来区别了?”达摩亚历克斯的脸皮下垂,耳朵里冒出的黑烟都让整个房间变得昏天暗地。
“这东西不管是在外表还是具体成分,都没有区别,可是用作魔药用途,却会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
达摩亚历克斯一言难尽地看向那两个被黑布罩起来的笼子,约翰走过去掀开,里面是长出獠牙的兔子奄奄一息,还有一只已经死亡的鸡,死亡大概两天半了。
达摩亚历克斯是个出色的魔药大师,可惜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扫卫生的人。
约翰瞥了眼达摩亚历克斯眼球的红血丝,诧异道:“别告诉我你直接在它们身上试验了?”
达摩亚历克斯心虚别过头。
这种行为属于是在科研界非常莽撞的行为。
“好吧,我承认这样干,不然我没办法看出两份血液的差别。”达摩亚历克斯理不直,气倒是挺壮的。
约翰无言以对,对于魔药大师而言,实践确实很快出真理。
“炼金部根据麻瓜显微镜设计出新的魔法显微镜,明天你去领一台吧。”
果然还是魔法与科技结合,像这种只有约翰可以肉眼看出区别的事情,一台能够观测到魔法变化的显微镜尤为重要。
“研究可不能够只靠闭关,达摩亚历克斯。”约翰说道,“这两个吸血鬼在祖先生的支脉不同,也就意味着诞生源头不同,我们需要对症下药。”
他打了个响指,房间里的所有窗户打开。
那滚滚的黑烟终于有了个可以离开的地方,整个房间的能见度都高出不少。
“还有,别喝太多提神剂了,那是感冒药。”
约翰给达摩亚历克斯提个醒。
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诅咒,现在看来是两个诅咒。
达摩亚历克斯恍然大悟。
“至于动物的死亡。”约翰端详一下还存活的兔子,他能够看到诅咒正在剥夺生命,“诅咒并不是这些生命可以承受的,它没有立即死亡,却也不断削减生命力。”
反观另一只鸡,那并不是诅咒死亡的。
更像是病毒侵入体内后,扰乱整只鸡的身体系统,导致鸡直接炸开。
给达摩亚历克斯留下足够多的线索后,约翰也开始好奇,巫师吸血鬼与麻瓜吸血鬼的两个分支。
与吸血鬼一样受到诅咒影响的狼人可都是一个源头。
两种不同的诅咒机缘巧合下成为同样的物种,是一件概率极低的事情。
…
吸血鬼是夜行的存在,尽管有一些白天也会清醒,可大多数都是晚上行动。
约翰给血尼写了封信,罗勒送回来后,羽毛上粘上一些红色的**。
只是看了一眼,约翰就知道那是人类的血液。
罗勒很不高兴,将翅膀打开,用嘴不断地啄着羽毛想要清洗掉。
里德尔一跳一跳地过来,它靠近罗勒染红的地方,眼睛亮起手电筒一样的白光。
顽固的血液被照射后,快速剥落。
罗勒满意地靠近里德尔,用脑袋蹭了蹭里德尔表示感谢。
而里德尔只是高冷地抬头挺胸。
约翰收到血尼回信,这大半夜正是吸血鬼的主场。
好像是害怕约翰误会,血尼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回答,而是解释为什么罗勒沾上了血。
罗勒一脚踹开天窗飞进吸血鬼家,很不巧血尼正在用餐。
在麻瓜世界只要花些钱,就可以在医院购买到输血袋,这也是血尼喜欢去麻瓜世界逛的原因。
就是血的口味通常都不太好,有时还会喝到又老又难喝的老人血。
顺带提一句,血尼喜欢喝少女的血,如果是刚抽出来没有过一个小时,并且还是AB型血就更好了。
约翰看到血尼口味挑剔,他直接选择跳过这段写了有半张羊皮纸的冗长菜单。
血尼查询吸血鬼议会的一些资料,他们的起源来自世界上著名的吸血鬼该隐。
据说该隐因为杀死自己兄弟受到上帝的不喜,被诅咒变成吸血鬼。
也就是说,该隐是纯粹的诅咒所造成的变身。
反观是麻瓜,血尼并不清楚他们,只是听说起源与巫师的不同。
“看来这个诅咒很有挑战性。”
血尼的字里行间充满对约翰能够对诅咒进行压制的渴望。
可这个诅咒比起狼人诅咒而言有着不同的情况。
达摩亚历克斯接手这个任务,估计也是有着证明自己的想法。
“我是不是该给斯拉格霍恩教授写封信,让他小心点达摩亚历克斯?”
约翰可以预料到,当这个诅咒变得棘手,达摩亚历克斯会毫不犹豫选择再次拉他的老师下水。
约翰并不会选择直接参与进去,作为一名管理者,他需要的不是亲力亲为。
培养与分配,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会管理团队只能人干到死。
巫师就是一个大的团队。
罗勒贴近高冷的里德尔,眼神无不彰显出高高在上的鄙夷着下面狗叫的汤姆。
作为不会飞的狗,汤姆又爬不上那纤细的猫头鹰架子,只能够在下面急得直打转。
以前在学校还有克鲁克山和牙牙陪它玩,毕业后星灵赫克托和赫尔墨也是不错的玩伴。
可现在它们都不在,汤姆只能够着猫头鹰了。
被罗勒嫌弃的汤姆感到挫折,它趴到约翰的膝盖上寻求安慰。
约翰揉着狗头,喃喃自语道:“是吗,你想念以前的同伴了。”
他望向窗外的夜色,“以前可真热闹啊。”
银手庄园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片被风席卷的花瓣落在手心。
约翰将用汤姆的大耳朵来盖住它的眼睛。
那片在手心的花瓣动了动,变成蝴蝶,张开翅膀飞到汤姆鼻子上。
感觉到鼻子上发痒,汤姆扭动着狗头让自己的耳朵离开眼睛。
看到粉色花瓣变成的蝴蝶飞起,它高兴地追了出去。
汤姆在空旷的庄园里,追逐着蝴蝶。
约翰走出书房笑着看这一幕,每当汤姆走过一片区域。
那里的灯光就会亮起,随着汤姆越跑越远,所有的灯光点亮。
这个地方好像回到那个热闹的时候。
各种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如同在霍格沃茨那样充满欢声笑语。
可是,再怎么繁华终究是虚假。
汤姆终于追到蝴蝶,粉色蝴蝶落在它的鼻子上。
耷拉着舌头的汤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蝴蝶。
就当它等待蝴蝶再次起飞时,那蝴蝶蜷缩起身体,变回那朵随风而来的花瓣。
汤姆晃了晃脑袋,花瓣就落在这昂贵的地毯上,被闯入其中的风,重新卷起飞向这座华贵的庄园。
罗勒飞到吊灯上面,它静静地看着坐在那里没动的汤姆。
也许汤姆也在回味着这虚假的东西。
灯光变暗。
庄园重新回到属于它的安静与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