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ase7.回忆交错的灯箱(5)(1 / 1)

唐沢裕最近连轴转太久,陡然间清闲下来,一时半会还有些不习惯。

他背部朝后,整个人陷在办公椅中,懒洋洋掩住了一个哈欠。

难得没接到任何命案的一天,不仅是他,整个搜查一课都有些萎靡不振,慵懒而怠惰的氛围感染了所有人。

刑警的工作量并不稳定,忙起来的时候连熬两天三夜都正常,清闲起来也是真的能长蘑菇。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唐沢裕手里还捧着一沓资料分类,剩下的已经聊起了天。

“毕竟是女儿的舞台,”目暮警部咋舌,“园游会上的那起命案,毛利老弟还在?”

他们说的正是工藤新一拿本体破获的案子,发生在舞台观众席上的毒杀。

在座的几位警官,没有不从帝丹高中毕业的,这次的开放日,自然也一个不落地收到了邀请,却因为临时发生的爆炸案,一个都没有去成。

唯一一个到了现场的伊达航点头。

而他坑蒙拐骗工藤新一回来写完的案情报告,此刻就在唐沢裕手里。他伸腿一踹办公桌,连人带椅滑到了资料柜前。

几天过去,没有归档的资料又在桌面上堆得老高,都快越过格子间上方的玻璃挡板,滑到高木涉那边去了,后者不得不在伏案敲报告的同时,隔段时间捡一遍散落的纸页,重新堆回到小山上去。

归档好手中的资料,唐沢裕又滑到那边。高木涉刚刚从地上理好一沓,毕恭毕敬地交给他,眼里的光芒仿佛在说:“终于得救了——”

然后那堆资料就又塌下了一个角。

高木涉:“……”

拿了资料的唐沢裕连人带椅,又滑了回去。

他也难得的有些犯懒,旅馆的床太硬了,唐沢裕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所以能用椅子代步的时候就绝不站起来。

他滑来滑去地归档资料,留下一只耳朵旁听聊天,时不时插入几句,氛围轻松得令人诧异。

死神……柯南今天不上工了?

漫画最后一话,也还停留在昨晚,迟迟没有更新的迹象。

说起来,漫画更新的速度也时快时慢,唐沢裕一直都没有摸透规律。有时很久以前的事都能用来水一话日常,有时更新又几乎追在刚发生的事情后面跑。

唐沢裕收起页面,心道:不会是三次元遇上了什么节假日吧?

不管三次元情况如何,他就当这是在放假好了。

眼看着大半个上午过去,资料山终于被理成了堆,高木涉再也不用时不时起身捡文件了。就在这时,耳边的提示音叮地一下。

这是唐沢裕拿任务列表上多出的几行绿字忽悠来的任务奖励,更新提醒。

为避免干扰到正常生活,他将声音调整到很小,和捏着指甲盖大小的铃铛轻轻地晃了晃差不多。

提醒第一次响起,唐沢裕没打完的半个哈欠,就这样硬生生地被收了回去。

这次的扉页,居然是一张上色的彩图!

以黑白漫为主的柯南中,这是件极其罕见的事,更何况扉页的主角还不是柯南。

唐沢裕和画面上全彩的自己面面相觑几秒,还是没下定决心从椅子上坐起来——虽然扉页里的他就是这个姿势。

背景正是搜查一课的办公室,唐沢裕的工位窗边。

一望无垠的蓝天下,自己靠坐在办公椅上,两手插兜,双腿自然地交叠伸长,微微歪着头,慵懒又无辜地看向画面外。左侧桌前是伊达航,他嘴里叼着牙签,两手抱臂,警服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小臂上结实的肌肉。

唐沢裕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扉页的视角就是从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出发的,从资料柜前看去,构图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画面整体呈现出一个仰角,如果想达成办公桌的那样透视效果,坐着的高度还不够,恐怕得趴到地上去。

这样仰视的角度下,画面右侧的男人就显得格外高大。

他头发半长,一只手搭在唐沢裕肩上,俊秀却并不女气的五官、微微下垂的眼角和自然翘起的嘴唇共同组合,使他看上去真诚且易于亲近,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某种情场的风流浪子。

瑰丽的深紫色眼眸,仿佛能叙说千言万语。

紧接着,就和画面里一样的地方,唐沢裕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手,一个磁性低沉的声音贴在头顶说:“又在这里摸鱼啊小唐沢。”

唐沢裕后颈的寒毛条件反射地炸了一圈,下意识一踹资料柜!

可肩上的手早有预感,已经提前一步,按在了椅背上。

唐沢裕连人带椅,没踹动。

伊达航出声道:“你别逗他,上次这么玩就被踹了一脚,还不记得?”

“所以你看,”身后的人笑起来,“这一次不就没事了吗?”

而随着唐沢裕后颈的寒毛炸起的,还有漫画上暴涨的弹幕数。

【啊啊啊啊啊啊我当场表演一个旋转起飞!hagi!是hagi!hagi的便当终于也被踹了吗!】

【爱死老贼了,我宣布重置版就是我最喜欢的漫画,没有之一呜呜】

【所以……警校组……确定是六个人了?】

【为什么偏偏要加一个啊,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呜呜】

【同情的目光看ls,不要垂死挣扎了,躺平接受多好,说不定还会有更多有趣的剧情呢xd】

【其实现在就有笑点了嘿~没记错的话,hagi和班长身高都是180 ?有谁还记得前几话唐沢裕的身高吗】

【好像和工藤新一差不多,175附近?】

【我懂了我懂了!怪不得扉页是这个姿势,三个人要是都站着的话,唐沢裕岂不是要矮一截吗救命!】

【属实是身高低谷了,不会整个警校组站一块就他最矮吧?】

【噗哈哈哈哈我真的会笑!】

唐沢裕:“……”

所以身高这个梗就是过不去了对吗?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侧过头,犹豫地叫了声:“hagi?”

“在呢,”萩原研二说,“这次我记一分,不许赖账哦。”

——还记一分。他是在玩什么没被发现就获胜的小游戏吗?

唐沢裕往后一靠,吐槽道:“你好无聊。”

“唉——”萩原研二的下垂眼顿时带上委屈,“明明第一个这么做的小唐沢更无聊吧!”

门口到资料柜,这么长的距离,整个搜查一课愣是一声都没吭,全在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提醒自己。

唐沢裕往那边扫了一眼,格子间后面看热闹的脑袋全缩了回去,倒是萩原研二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虽然是隔壁爆处组的人,但他在这里也很受欢迎,轻车熟路地在办公室绕上一周,打了一圈招呼,才重新转回到唐沢裕这。

“小唐沢,你桌上在做什么?”

顺他的目光看去,唐沢裕的桌面上多出了两只细而长的窄口玻璃花瓶,八朵玫瑰被分成两组,分别插在里面。

“对照实验,”唐沢裕还在资料柜前,头也不回地说:“看下哪种方法的保鲜效果更长。”

花瓶是他早起在花店买的,店主介绍了几种保鲜方法,还额外多配了一些营养液,唐沢裕才萌生了对比的念头。

“原来是这样,”萩原研二点点头,毫无压力地接受了这件事。

他说:“以前在警校,你的桌子上就有花了,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你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唐沢裕的眼神动了动,不过萩原研二只是随口一提,得到答案后,他的注意力就挪开了。

伊达航问:“你怎么过来了?”

“爆处组那边没什么事……这里似乎也是,”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今天的食堂有小酥肉。提前走吗?”

伊达航毫不犹豫:“走。”

紧接着,两人的眼神都落到他身上,唐沢裕一扶额,终于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吧。”

……

他们是提前翘班到的食堂,还以为不会有多少人,没想到空桌已经快要被坐满了。

东倒西歪的警视厅里,只有摸鱼的精神欣欣向荣,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萩原研二惆怅地叹了口气:“看来全是冲小酥肉来的啊。”

队伍里的他眼疾手快,抢到了最后一份。

伊达航毫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唐沢裕也跟着抢了一点。萩原研二警惕护着餐盘往后一退,还没开口,身后已经有一个声音说:“研二君?”

这是生活安全课的女警们,她们三三两两地走过来,每个人都挂着疲惫的神情,有人的制服上还沾了泥。

萩原研二惊讶地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食堂的桌子已经没有空余了,她们拉了几张椅子来一起拼桌,萩原研二朝两人看了一眼,伊达航和唐沢裕都点点头,他便端起餐盘挪到了他们这一侧,把对面让给了女警们。

“别提啦,”一个人叹了口气,“一上午都去抓狗了。”

日本街头,野生的乌鸦和流浪猫随处可见,独独流浪狗没有踪影。因为它们会被专人诱捕并送到收容所,一周内没有被人领养,就会分批地安乐死处理。

“收容所的人没抓到狗——什么方式都试过,就是被它跑了,所以他们就报了警,我们也只好跟着跑了一上午。”另一个人苦恼地说。

萩原研二关心道:“最后的结果呢?成功了吗?”

最后的一个人说:“就是没有抓到!”

三位女警同仇敌忾地嚼着白菜,好像这就是那条滑不溜手的狗的化身一样。唐沢裕想起什么,于是问:“对了。说起来,那只流浪狗长什么样?路上我们也可以帮忙注意一下。”

“这我们倒是没注意……”女孩们思考片刻,“总之是白色的。”

唐沢裕:“看起来像柴犬吗?”

“啊!”一个人眼睛一亮,伸手一拍桌面:“对,就是条白色的柴犬!”

破案了,未来的安室哈罗。

这时候降谷零应该还没收养它——安室透都还没在波洛咖啡店打工呢。

以前的唐沢裕就对漫画的这段十分好奇,按规定,流浪狗必须要送进收容所,安室哈罗又是怎么等到降谷零领养它的?

现在它都能在收容所的人和几位生活安全警察的合围下逃脱,能蹭上降谷零并被他收养,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原本离谱的剧情顿时合理不少。

唐沢裕又向几位女警询问了一下她们口中“流浪狗”出没的位置,打算下班去查看一圈。

他对这只小狗还挺有好感,不希望它在剧情开始前被收容所抓到。

……

女警们你推我搡地抱怨完这个话题,又说到晚上的联谊会。

唐沢裕向来是下班就见不到人,整个警视厅都习惯了。伊达航有女朋友,最近已经快谈婚论嫁,自然不可能再去联谊。

女警们的目标,便都亮晶晶地对准了萩原研二,他长相帅气英俊,性格风趣又幽默,有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冷场二字。

令唐沢裕意外的是,萩原研二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却露出一个微笑,委婉地拒绝了这次邀请。

女警们也没有多失望:“我就知道,研二君都缺席多少次联谊了,这次也不可能来的啦~”

一个人打趣道:“是谁说有她出马,研二君一定会答应的?”

其他的人没说话,却在底下偷偷地推了推她。

“其实我也很遗憾啊,只能祝你们玩得开心了,”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实在有事,没办法啦。”

只要他一露出招牌式的迷人微笑,很少有女孩能否定他的话,同意或拒绝都是。

吃完午餐,伊达航和唐沢裕先放好餐盘,萩原研二与女警告别,落后了他们几步。

“hagi他……还是不肯去联谊会啊。”伊达航微微地叹了口气。

唐沢裕抬起眼。

他隐隐注意到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便状似无意般自言自语道:“大概有多久了呢……”

果不其然,班长顺着他的话,抬起头想了想。

“大概有三、四年了吧?”他有些不确定,“小阵平失踪以后,这样的联谊会,hagi就再也没参加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