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齿帮。

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帮派，主要经营贫民区附近的地下赌场、暗窑和走私黑市，偶尔也会干一点人口贩卖的勾当，但主要是对小孩和妇女下手，他们的首领是一个叫做‘裂嘴鲨-贾比’的高阶战士，早年在街头火拼的时候，被人给开了嘴脸，因为治疗的不及时，哪怕是后来好了也是裂嘴，这个家伙性格残暴，容貌毁了就权当给自己加威吓能力了。

因为迷雾舰队的袭击，黑港有势力的帮派现在都在四处奔走，想要在港口区里面插旗划地盘，只有一些不入流的家伙才会将目光还放在贫民区上。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入流帮派的小头目，此时却给欢笑姐妹马戏团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要么多交五成的保护费。”

“要么今天晚上来我们的地盘。”那个帮派的小头目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俯视着眼前的欢笑姐妹，视线主要是集中于她们露出一抹白腻的胸前，色眯眯道：“听说你们马戏团还有一个叫红妖精的女人。”

“嘿嘿。”

“她最近很有名，你们记得把她也带来。”

萧伯纳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时，正好听到了对方的话，这个小头目的话让欢笑姐妹气的浑身发抖，看着像是妹妹的那个明显脾气更加火爆，抬手就想要教训这些人，但是却被一旁模样更加成熟稳重的姐姐给挡住了。

这对姐妹都是游**者系的职业者，半精灵因为有天生的敏捷加持，没有特别的教育资源大多都是走这一条路。

整个马戏团的底细萧伯纳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欢笑姐妹的职业等级在10-12左右，是整个马戏团里面战斗力最高的，驯兽师的职业等级是5-6，有个退役的佣兵是战士，估计不到8级，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平均职业等级2-3的马戏团成员，那个侏儒戏法师都算是比较能打的存在了。

小丑是吟游诗人系的进阶职业，可是马戏团里面的小丑，有些根本没接受战斗训练，也就是说少部分连1个正式小丑的职业等级都没有，完全就是有点表演能力的普通人。

这样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马戏团，面对黑港的帮派势力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完全是任由人盘剥的存在。

“小丑-莱杰西斯到底看上了这个马戏团什么？”这是萧伯纳疑惑不解的事情。

一个高阶职业者都没有的马戏团，为什么值得莱杰西斯呆这么多天的时间。

这位‘小丑之王’到底想要什么？

萧伯纳依旧是一副宿醉刚醒的模样，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拐着拐着就靠近了不远处的拐角处，然后拎着酒瓶慢慢悠悠地靠了过来。

“滚开！”

“醉鬼！”一个面容凶悍的帮派打手怒骂道。

黑港的帮派打手职业等级都不低，因为有不少是退役的水手，有些甚至还是想要上岸的海盗，洗白一下，换个身份，在帮派里面讨生活，至少比在海面上漂泊安全一些。

这些人心狠手辣，身上都有人命案底，对许多的帮派首领来说，都是干脏活的最佳人选。

萧伯纳好似没听清对方的话，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个帮派打手粗壮的手臂上纹了一个简陋的船舵标志，有这种纹身的很多都是底子不干净的水手，他瞥了一眼萧伯纳腰间的武器，那是两把就连剑鞘都旧得不行的长剑，基本上不太可能是奇物级的装备，身上连武器都不是奇物，那就肯定是社会底层的佣兵了。

“鲨齿帮在办事！滚开！”

“听到没有？”这个凶悍的打手推了一下萧伯纳，瞬间将他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了地面上。

这一下引起了其他打手的哄堂大笑，那个水手模样的打手还朝着萧伯纳吐了一口老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萧伯纳的剑鞘上，要不是倒地时剑鞘碰到地面弹了一下，这一口老痰就吐在了萧伯纳的胸口上。

“没事吧？”

看到萧伯纳倒地，那个姐姐模样的半精灵立刻上前扶起了他，这个人明显是刚从马戏团里面出来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们的客人。

“没事。”萧伯纳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此刻他也好似酒醒了几分，目光一下子冷冽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看得对面的小头目都愣了一下，萧伯纳低头看了看剑鞘上的那口老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欢笑姐妹，挑了挑眉毛道：“需要帮忙吗？”

欢笑姐妹马戏团的午夜场表演严重影响了鲨齿帮的暗窑生意，虽然她们在黑港呆不了多久，但是鲨齿帮还是想要把油水捞回来。

这样的流浪者能刮一层油水是一层，说不定还能将她们姐妹全部拿下。

萧伯纳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气势，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有两把刷子，但是又不是那么吓人，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幸好他的表演技能还算凑合。

“遇到硬茬子了？！”那个小头目明显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此刻的萧伯纳微微蹲下身体，将双手按在了两把长剑的剑柄上，这个架势一摆出来，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对方是肯定有两下子的。

欢笑姐妹里面的妹妹已经有点蠢蠢欲动了，她早就已经受够了，马戏团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这些吸血鬼收了一笔保护费，居然还眼红她们的午夜场表演，想要再收一笔。

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要冲动！……”姐姐模样的半精灵明显还在犹豫，她不想得罪鲨齿帮，这样的地头蛇后面还有靠山。

这个时候。

萧伯纳也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在这对漂亮的姐妹花的手腕位置，有一个明显是刻意抹去了但是依旧有所残留的白痕，那是奴隶的烙印。

“奴隶的印记！……”萧伯纳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世界之脊周边奴隶最多的地方就是死亡泥沼，黑色君王的教区，这对姐妹身上居然都有奴隶印记，萧伯纳觉得自己找点那么一点线索了。姐姐很敏锐地觉察到了萧伯纳的视线，手腕不由缩了缩，那是魔法烙印，哪怕是剥掉了一层皮，重新长出来后还是有轻微的白痕。

萧伯纳心中一动，在迎着姐姐的视线时，将一个隐秘的徽记不经意露了出来。

——仁慈会！

欢笑姐妹果然认出来了仁慈会的徽记，妹妹的表情非常震惊兴奋，而姐姐的表情则是压抑克制的一丝惊讶。

她们绝对跟死亡泥沼有关系。

因为黑色君王教会的打压，仁慈会不得不转移到黄金椰枣隐藏，可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走，还是有一些人留在西部大陆，成为了周边区域的流浪者，等待着慈悲修女的归来。萧伯纳现在给自己设定的身份，就是一个仁慈会的流浪成员，由于组织转移到了东方国度，他现在是一个落魄且迷茫的流浪剑客，昨天才来到了的黑港地区。

“我们走。”

“你们最好好好考虑一下，要不然我们的老大会很不高兴！”那个小头目一看情况不对，撂下一句狠话，掉头就走。

这个落魄的游**剑客看起来不简单，他怕等下真打起来会吃亏。

“谢谢阁下帮忙解围。”

欢笑姐妹里的姐姐眼神有些闪烁，轻声道：“要不然刚刚我们就麻烦了。”

一旁的妹妹依旧神色兴奋，张口想说什么，却被姐姐悄悄地扯了一下衣角，然后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客气了。”

萧伯纳一脸厌恶地将剑鞘在地上的草叶子上擦了擦，直到那口老痰被擦去了后，这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要是这个时候有个任务委托就好了。”

“正好赚点钱花花。”

仁慈会也对外接受委托任务，除了针对黑色君王的教会，他们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杀手组织。

妹妹已经安耐不住了。

但是姐姐却明显眼神闪烁，轻声道：“以阁下的身手，去佣兵区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任务委托。”

说完她硬扯着一旁的妹妹，朝着萧伯纳微微俯身感谢，然后返回了马戏团。

有点意思。

萧伯纳目送着姐妹俩离去的背影，挑了挑眉朝着贫民区的酒馆走去。

他一点都不急。

贫民区的酒馆提供一些劣质的麦酒，对一个落魄的游**剑客来说，这是最廉价的消遣之地。

萧伯纳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点了一盘熏肠、面包和麦酒，这里的地下赌场要到下午才开业，他准备随便混混时间，然后去赌场转一转。

劣质的食物一点都不影响萧伯纳的胃口。

就在他享用着自己的午餐时，突然一道消瘦的身影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萧伯纳的背面，虽然略微经过伪装，可是身上的香水味根本掩盖不掉，只见她用掩饰后稍微粗一点声音道：“阁下帮我们解决这个麻烦，需要什么报酬？”

还真是一个谨慎的姐姐。

她问得是萧伯纳想要什么报酬，而不是想要多少报酬。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伯纳依旧低着头在喝蘑菇汤，并没有急着回答，对方也很有耐心，安静地等待着。

“一百枚金德勒。”萧伯纳想了想道。

他不确定这个价格是高是低，仁慈会的收费标准也不清楚，萧伯纳本人也没当过佣兵，但是看马戏团的经营状况，他觉得要价太高她们估计也拿不出来。

一百枚金德勒。

一件普通奇物级长剑的价格。

已经很便宜了。

萧伯纳报的价格明显是让对方松了一口气，随后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了他的凳子上，对方轻声道：“这是定金。”

“那就麻烦阁下了。”

作为一个社会底层的马戏团，欢笑姐妹全部的身价估计也就一万枚金德勒左右，她们的一次巡回演出大概七天时间，杂七杂八的收益加起来有一千多枚金德勒，其中午夜场的火爆表演是收益的大头。

午夜场的表演门票是三枚银德勒，有时候观众能有两三百人，一晚上就有上百枚金德勒的收入。

但是人都有审美疲劳，后面观众的人数会变少，欢笑姐妹马戏团很少逗留超过七天的时间。这个收入扣掉日常往返各地的开支，真要说能够存下多少也不现实，尤其是在动**时期，她们的马戏团收益明显下滑严重。

“我会给他们一个仁慈的解脱。”萧伯纳拎起了钱袋，直接起身离开了座位。

接触欢笑姐妹是一个冒险的举动，那意味着萧伯纳也会进入小丑的视野。

但是他真的想要知道小丑想干什么！

这样的一个马戏团，萧伯纳实在想不通小丑暗中谋划的是什么仪式，尤其是在这个北地诗人即将踏上登神之路的关键时刻。

小丑-莱杰西斯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萧伯纳准备主动引诱小丑出来，如果他插手了这件事情，小丑现身的话，他就想办法跑路，要是小丑依旧不现身，那就代表着这里面的水非常深，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突破口。

夜幕降临。

既然收了钱，那么萧伯纳自然也要干活，在夜色的掩盖下，他悄悄地潜入了鲨齿帮的地盘。

嗯。

他给这场表演起了一个很恰当的名字，叫做——死神来了。

如果顺利的话，他一会儿还来得及去马戏团看午夜场的精彩表演，说实话这样一个靠打擦边球讨生活的马戏团，萧伯纳对接下来的表演还是很感兴趣的。

鲨齿帮的成员有一百多人。

除了裂嘴鲨-贾比是一个高阶战士，其他的都是普通打手，小头目的职业等级估计10左右，以游**者系的进阶居多。就这么一个小帮派，里面居然还分了两股势力，以偷盗抽老千为主的游**者系，以及靠收保护费勒索绑票为主的水手系。

萧伯纳干掉他们很简单，但不简单的是如何用一个高阶职业者的身份，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

那就只能靠演技了。

另外他还想要知道为什么鲨齿帮要为难欢笑姐妹马戏团，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眼红她们午夜场的收入吗？

黑港的帮派因为有走私生意，油水比其他地方高，鲨齿帮应该不至于眼红那点辛苦的皮肉钱。

萧伯纳想要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某个未知仪式的一部分。

小丑很善于借助外物来让仪式的祭品陷入希望、狂喜、恐惧、绝望等等的情绪之中，小丑是诡术仪式的大师，非常善于用多重仪式来引爆一切，萧伯纳现在猜测欢笑姐妹马戏团就是仪式的核心部分，只是不确定哪些人才是真正的祭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