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妤微愣。
这…难道不是任千夏的家?
她低下头,又对比了一下令青青给的地址。
没错啊。
她眼带困惑,敲了敲门,“阿姨您好,我是千夏的朋友。”
门内,忽的响起中年男人暴躁的声音,“什么千夏?我们不认识!赶紧走走走!”
语气急切,像是在隐瞒什么。
有些刻意!
苏妤勾了勾唇,又敲了敲门,“阿姨,我这个人呢,胜在有耐心,您若是不开门,我就这么一直敲下去。”
她顿了顿,笑出了声,“反正…我用手机敲,也不累是不是?”
屋内一片安静。
苏妤也不在意,又扣了扣门。
楼梯道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低骂声。
“这哪家的?没人还不走?”
“好像是老任家的动静,老任老任你们在家吗?”
“我下去看看!”
——吱呀
任母猛地扯开门,气急败坏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千夏的朋友。”
苏妤抿着唇,轻声道:“我今天,是替她来看看你们。”
任母愣住了。
不过片刻,她便又挡住了门,叹口气,“姑娘,我不知道你说的千夏是谁,你找错人了。”
苏妤弯了眸子,笑意吟吟的问:“阿姨,我没十足的把握能来找人吗?”
“你……”
“秀芳,让她进来吧。”
屋内,任父长叹了口气。
任母怔了一会儿,半晌,转身进了屋。
苏妤松口气,连忙跟上。
客厅不大,到处堆满了杂物,愈发显得空间拥挤逼仄,墙壁应该也是有些年头了,微微泛黄,彰显着岁月的痕迹。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四五十出头的样子,皮肤黝黑,低着头抽烟。
“姑娘说吧,你找我们干什么?”
苏妤回了神,瞧着对方愁苦的面容,一时间竟是说不出来话。
原先,她想让他们站出来发声,也好让程琛身败名裂。
可现在,这些话仿佛有千斤重。
任千夏去世,这两个老人过的并不如意。
苏妤抿了抿唇,顺势坐在了沙发上,“不管您信不信,我真的是替千夏来看你们的。”
兴许,是她的神色太过认真,两位老人盯了她几眼,似是信了。
“姑娘啊,刚才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看了笑话。”
任父脸色缓和几分,颇有些尴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你别介意。”
苏妤摇头,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的无奈。
被逼?
她蹙了蹙眉,轻声道:“叔叔,我和千夏也算朋友,您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我姓苏,您叫我小苏就行。”
任父笑笑,也没在意,转过头叮嘱,“秀芳,你晚上去做点好菜,招待一下小苏。”
任母嗯了一声。
苏妤连忙起身,“阿姨不用,我就坐一会就走。”
“来都来了,客气什么!”
任母将她按回沙发,不待她反应过来,直接挎着包出门。
苏妤神色微怔。
任千夏的父母不差,她本人的品行也不差,可怎么就看上了程琛呢。
她叹口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任父聊家常。
晚上六点,饭菜端上了桌,几杯酒下肚后,任父也有些醉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小苏啊!你是…嗝,你是我们家千夏出事后,第一个来看过我们的人。”
“叔叔从心底感激你啊,这个世界,还…还有人记得我们家千夏。”
一个四五十出头的男人,说着眼圈红了,哽咽着道:“你说,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任母端菜的手一抖,声音发颤,咬牙道:“少提那个逆女!”
“秀芳!你再怎么气,可…千夏也是我们的闺女啊!”
任父拍了拍桌,红着眼点了根烟,“再说这事,能怪她!娱乐圈水那么浑,她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办法?”
“造孽哦!”
任母身子一颤,伏在桌上,痛苦的捶着胸口,“你说,我们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女,年纪轻轻,就叫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她还欠了什么高利贷,这…这是要把我们一家子往死路上逼啊。”
“千秋那么小一孩子,硬是被这逆女给逼的东躲西藏,她…她怎么对得起她妹妹啊。”
苏妤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们。
“咔嚓!”
门被从外打开。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从外走进来,一边换鞋一边道:“爸妈我回…”
话还没说完,她脸色一变,“苏妤,你来我家干什么?”
苏妤眼皮微抬,打量了一眼女生,“你认识我?”
任千秋脸色冰冷,指着门口怒道:“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