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的督促下,唐瑛很快嫁入李家。李家是名门望族,唐瑛日后的生活必定是惬意的。除了多个妇人头衔,她依旧活泼得像只蝴蝶,每天积极出入交际场所,风光无限。
但她与李祖法的婚姻,有些类似于陆小曼与王庚。交际花原本就是活跃在风月场合,在上流社会里穿梭。
而她们的老公,一个军官一个少爷,却都不是性格外放喜欢热闹的人。其实不要说他们,就是一般男人,恐怕都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整天抛头露面,出入社交场合。
结婚,有时就意味着要交出一部分的人身自由。你不能像个女孩模样,吃饱喝足只打算自己。
矛盾,就在这种不和谐的节奏中产生。可唐瑛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的热闹生活,她不可能委屈自己向丈夫妥协。两个人一个来自火星,一个来自水星,日子越来越过不到一起,怎么办?离婚呗!
1937年,唐瑛与李祖法和平达成离婚协议。
既然绑在一起无法获得我想要的生活,那就不如主动出击寻找另外一片广阔天空。唐瑛对自己的爱,始终发自内心。她是自由的,为了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甘愿牺牲一些别的。
果然,逃离婚姻牢笼的她,在社交场合也愈发如鱼得水,轻松自在,被人赞颂是“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与此同时,生命中真正的白马王子登场了。
大约就在这个时期,唐瑛遇上了在友邦保险公司工作的容显麟。此人性格活泼,善于交际,喜欢骑马、跳舞和钓鱼,生活富有情趣,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最重要的是,当时的容先生也属离异,单身一人。
因为有许多共同的兴趣,两个人聊得很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渐渐地,他们的关系越发紧密,唐瑛知道,属于自己的爱情就要来了。
1937年还没过完,他们即在新加坡登记结婚——一个女人在同一年离婚又结婚,不是在发神经就是胆子够大,底气够足。唐瑛,显然属于后者。
1939年,夫妇俩从美国回到上海。因为战争,上海成了抗战中的孤岛。唐瑛自然也没有了社交的兴致,她带着5个孩子(容先生有4个),一家人住在南京理发店的丹尼斯公寓。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尝过严厉家教的滋味,深知对孩子们来说,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有多重要。她没有做严母,而是耐心地陪孩子们长大,尽力挖掘每个孩子的个性和喜好。
她遵照美国家庭的惯例,精心安排一家人的生活。到了周末,带孩子们看戏、看电影、听音乐会,惬享轻松时光;而不出门时,唐瑛会带着孩子们做点心、面包、蛋糕,品尝意大利面。
唐瑛就是这样,见过无限风光,亦能及时收场,在平凡的生活里保持一颗淡定从容的心,扮演好每一个生活赋予的角色。
1962年,容先生故去,唐瑛此时已在美国定居。她妥当打理好丈夫的身后事,收拾了东西搬到儿子隔壁的单元楼。
晚年的生活依旧惬意,白天跟朋友们打打牌,抽空下厨学做一样小菜。她最拿手的是芹菜牛肉片,每次孩子们过来看她,她都要骄傲地露一手。
儿子长大了,孙子们也长大了,60多岁的唐瑛,即便时常要面对一个人的生活,依旧将自己打扮得干净得体。她一生精于梳妆,即便时光把她的脊背压弯,黑发变白,也仍穿一件用料讲究的绿色旗袍,姿态优雅。
曾看过一张她老去时的照片,穿着裘衣,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容清爽安宁。不置可否,人都会老去,但她永远选择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在这个世界。时光深处,刻着许多女人的名字,而唐瑛是真正的优雅,真正的名媛。
年轻时,她是叱咤上海滩的花蝴蝶;年华老去,她仍然拥抱内心的坚守,把优雅两个字刻进生命。
1986年,她在纽约的寓所里静静离世。人生最后的一刻,她依旧坚持自己整理房间。她走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一脸从容,像是一朵凌晨萎谢的百合。
所以至今,依然有人选择相信,这个叫唐瑛的女子并没有死,而是安静地活在某个角落,一如她的优雅淡定,静静地随时光流转,变迁。
回首她这一生,因感情简单,后人对她没有太多关注,名气也没有追上曾与她并肩的陆小曼。但这种简洁干净,是以她的决绝换来的。作为美女,她爱惜自己的羽毛。
其实,就算家境优良,教育出色,一个人的人生也不可能真的完美。生活的残酷,并不会对一个名媛手下留情。而她却可以随心随性,绽放不一样的光彩。
合理饮食,营养搭配,是为健康的身体负责;面对感情,不深陷,不涉足,坚守真爱,有自己的底线;风光时可轰轰烈烈燃尽青春,韶华老去,亦能扎根生活甘于平淡。
正所谓“食得咸鱼抵得渴”。她不任性,不偏激,不暴戾,不纠结,对自己专宠了一辈子,也做了一辈子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