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穆眼眸浮现几分危险,毫无征兆,在祁羽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反身交换狠狠地按在门板上,元穆掐着他的腰,距离很近,神色冰冷,“是真假,我会自己找,祁羽。”
善良无措的大狗狗被激怒了,瞬间变成撕咬血肉的猎犬。
同元钰的关系果然是很好啊,调查的没错。
祁羽轻轻勾唇,毫不在意周遭人投来的目光,他笑着,直视道:“是吗?我等着你。”
元穆松开手,哼一声摔门进化妆室。
仔细看,耳尖几分微红。
祁羽悠悠然转过去,同背着身的助理保镖说道,“和刚才路过的几个人去聊聊心,别乱说。”
“是。”小李立刻去了,祁羽揉了揉撞疼的后背,身体吊了半天威亚,他恢复面色,离开门口,转身进入自己的专用化妆室。
化妆室,元攸宁仍旧坐在椅子上,软白的手指敲着手机屏幕,看自己拍的几十张照片,想挑出最好看的一张发给霍远白。
不放弃每一个同霍远白聊天的机会。
看到元穆进来,小美人招招手,捧着脸颊仰头,举着手机屏幕,“哥哥,这张好看吗?”
“好看,你今天演的很好,我听到导演夸了。”元穆不自在的夸赞道,但确实出于真心,当的上演员二字。
“二哥,怎么不坐下?”
元穆面颊冷硬,带着几分涩意,他抿着唇,“你的…过敏和元钰有关吗?”
元攸宁靠在椅背上,乌黑的眸子转了转,说出的话不偏不倚,没有半分找哥哥讨要公道的意思,“有点吧,程塘给元钰打电话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们都听到了,刚才过来的人,是程塘以前的助理,他抢过来手机,我还和元钰说了两句。”
元穆垂眸,“你怎么不跟我和大哥说?”
元攸宁听了这句话,竟是笑起来,浓密的眼睫跟着轻颤,软糯的声线隐约带着不易察觉的伤心意味,随着垂下的指尖划出。
“二哥,元钰也是你弟弟,我从回到元家第一天,你就对我说过的,而且没有直接证据,我凭什么说他不好呢。”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元穆说完这句话,急匆匆的拿着手机离开了,大概是要去找元钰问清楚。
元穆对元钰的信任感正在逐渐趋于崩塌。
他不必去添砖加瓦,静候佳音即可。
小美人擦干净眼妆,元钰,任你再反驳又如何呢,信任对于人们无非是一个薄薄的高墙,一旦出现裂缝,倒塌只是迟早的问题。
尝到金钱和权力好处的元钰,只会更加的高高在上,成为偏离元穆的记忆的人。
[我拍完了(照片)]
[今天好累哦。]
[你不想见我吗?(猫猫委屈)]
…
[霍远白:半个小时后出来。]
[好哦(猫猫亲亲)]
元攸宁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白色运动长裤,黑发垂在耳后,眼眸漂亮干净,同祁羽说再见后,毫不避讳的往树下的车里走去,拉开车门。
一个初出茅庐,背景空白小演员?
不,绝对不是,刚和他起过争执,隔天出事的程塘已经不来剧组了,而且他还是影帝幼苗祁羽的发小呢…这可得是什么大背景…啧啧
小美人一步往上跨,直接坐在霍远白的腿上,软白的肉与膝盖接触,小美人往前面滑,叹气,“他们正在猜我的背景是什么呢?”
霍远白扶着他的腰,冷眸滑过他脖颈上的红色划痕,指腹贴上去,顺着说,“是什么?”
元攸宁吧唧一口,贪欢一样,亲在他的手指上,软软的唇瓣滑过手指,四肢紧紧抱着霍远白,弯眸道:“是你啊,霍先生。”
霍远白漆黑的眸色微亮,他不动声色,但也似在回应他的话,像下雨前零星的反应,却告知着声势浩大的暴雨即将袭来。
“不好笑啊,霍远白。”两只软白的手臂抱着霍远白的背,垂下头埋在他的脖颈上,隐藏的脆弱显现,甜甜的小美人也有伤心的地方。
“霍远白,我今天有点不开心,今天演的角色死掉了,心也变得空空的…”
霍远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亲自看过剧本,元攸宁每天在拍什么,助理都会送到他的桌上。
比起众叛亲离的戏,温暖有力的怀抱才是真的,雪松香气飘入鼻腔,如同做一场不会醒来的美梦。
小美人抱着霍远白,眼眶湿湿的,埋着头不肯移开,一只淋雨发抖的小猫儿。
若是顾墨逍能够有人在崩溃前拉一把,也不会选择死去吧。
本来因为演戏伤心,现在变成因为很久没有抱过而舍不得离开,上辈子他们亲密无间,但没有好好拥抱过。
“宁宁,你怎么样会变得开心呢?”霍远白揉了揉他的发,捧着小脸仔细看,擦掉眼泪,没有一丝的不耐。
元攸宁抽了抽鼻子,抓着衣角,格外不舍得离开,眼尾哭的红红的,小声说,“我想你再多抱我一会儿。”
“好,我带你去拿些东西。”霍远白抱着没松开,内心深处隐隐约约开始享受着小美人的依赖感。
前几天,霍家旗下的商铺照例送来当月新品,霍远白本来无心这些,听到计特助提醒临近的宴会,他亲自挑了不少适合元攸宁的配饰,甚至按照他的尺码定制了几套西服和鞋子。
至于尺码,当然是亲自在元攸宁睡着的时候亲自动手量的,霍家专用的设计师加班加点做出来。
“拿…什么东西?”
今天的霍远白也格外温和,“后天晚上,陪我出席宴会,可以吗?”
元攸宁抱着他,乖乖点头:“好。”
一个小时后,车辆停在霍家门口,霍少抱着怀里的元攸宁下车,拒绝仆人的帮忙,走过长长的花园石子路,再度把他的小美人叼回自己家。
霍家三楼,仆人放在两人面前盒子,掀开看,一个个流光溢彩,不可轻易估价,不少拍卖品。
元攸宁不可置信的抬头,“这些是我的?”
霍远白嗯了一声,颇有拿钱当纸烧的潇洒感。
元攸宁啪一下合上盒子:“……”
他的进度条不会走偏了吧。
–
元穆约元钰在咖啡厅见面,他并未吐露分毫,只是照以往的聊天说,“哥哥想你了,今天不上班,见一面吧。”
元钰毫无防备,二哥和元霁不一样,元穆同元攸宁的关系也不好,对自己最好的哥哥怎么会轻易偏向另一个陌生的弟弟呢,自己可是说了不少真假难分的话灌给元穆。
姚之凡开着元母的跑车把他送到咖啡厅门口,元钰心情不错,身上的衣服昂贵精致,程塘现在全靠他庇佑躲起来,加上公司调查,死无对证。
正是工作日,二楼空无一人,元穆坐在二楼包厢的玻璃边,看着元钰大摇大摆的下车,眉眼间皆是娇纵之气。
元穆不得不承认,元钰变得和半个月前很不一样。
元钰坐下,这间咖啡厅他们之前来过几次,现在眼里变成上不了档次的地方,他收起视线,开口撒娇道:“哥哥,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元穆看着他纯净无害的面容,并未全部相信,他沉声道,“今天来有点事情问你。”
“说吧。”元钰低下头,他喝了一口咖啡,又神情嫌恶的放下,发现自己正被元穆盯着,摆手,无辜地解释道:“只是有些不和胃口。”
“这里自然是比不上元家的。”元穆理解。
元钰表情越来越可怜,“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元穆一脸严肃,开始切入正题,“我没有揪着不放,我问你,程塘换布料陷害元攸宁,是不是因为你?”
“不是。”元钰急迫否决道。
“电话怎么解释?很多人都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元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心,眼眸变得湿湿的,流下泪水,委委屈屈的解释,“我不知道啊,程塘只是一次聚会里见过我,他可能…是想讨好我,听母亲说我的经历。”
该死,元穆怎么会问他这些问题,一定是元攸宁告状的,他竟然低估了元攸宁在元家的喜爱程度。
元钰干脆把问题全部推到程塘身上,来洗清自己身上的疑点,哭泣着说:“哥哥,接到电话的之后,我也吓了一跳,让他不要这么做。”
“真的?”元穆反问。
元钰摇摇头,他说:“真的,哥哥,我在元家过得也不好,妹妹只喜欢元攸宁,很讨厌我。”
元穆:“你如果想,可以回来。”
“我…”元钰不敢说,他已经离不开元家的富贵,凭什么再回去过苦日子。
相识十八年的弟弟,元穆从小是陪着元钰长大的,从未让他受过委屈,心里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现在看到他的犹豫,变得有些失望起来。
想要过得好不是不对,只是元钰说出口的话,对他又有几分是真心呢。
比起来,祁羽一个外人竟是了解许多。
祁羽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在元穆的背脊上,疼的让人清醒。
他们在门口分开,元穆拒绝他的车,独自坐上公交车,感觉变得有点陌生,元钰摔了车门坐上去,咬牙切齿道:“元攸宁,我非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