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冉一觉醒来已是大中午,看到紧闭的房门,心里还是一顿失落。
她拄着拐杖出了卧室,看到正在餐厅忙碌的男人,失落的心瞬间雀跃了起来。
“醒了?”晏宋看到她醒了,把筷子为她放好,“过来吃饭吧。”
“……”她刚走了几步,雀跃的心又再次被打击地跳动不起来。
“吃饱喝足了就回去休息,别在这里闹腾我。”
这是要赶她走了……
如果换成以前的她,现在会一刻也不停留地离开,但一想到如果就这么走了,以后绝对就没机会过来了,立刻拄着拐杖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开吃起来。
瞧见她吃得津津有味,晏宋心情也不错,坐在对面欣赏着她的吃相,始终移不开目光。
“你怎么不吃?不饿吗?”辛冉一点也不客气地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汤,“你记性真好,竟然还记得我喜欢喝朝唐会所的西湖牛肉羹。”
“……”怎么可能不记得她的口味?喜欢吃的菜,喜欢喝的酒,以及她喜欢的品牌,每一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喝了几口汤后,辛冉用餐巾纸擦了下嘴,对于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心里虽然很紧张,但表面上还是佯装镇定:“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问。”
他一副“随便你问,我答”的表情,身上穿着随意的家居服,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慵懒矜贵的姿态,辛冉看得有些心动,放在桌底下的手紧张地握成拳,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影响:“你真的有喜欢的女人了对不对?”
问出这个问题,辛冉才看清自己的心,真如温言所说的那样,明明喜欢的要死却还是嘴硬。
晏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沉思了几秒后才答:“对。”
“……”原来是真的有了喜欢的女人。
辛冉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失落,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她长得是不是比我漂亮?”
“在我眼里,你们两个一样漂亮。”因为那个女人就是你。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你们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晏宋拧眉。
“拉手,接吻,拥抱,上床,哪一步?”
“还在追。”
“意思是你连她的手还没有拉到?”辛冉忍不住嘲讽,“追我的时候恨不得每天都把我往**带!怎么换成其他女人就变绅士了?”
晏宋后槽牙直痒,恨不得这会儿就冲过去,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但一想到不能乱了阵脚,尽量克制住自己:“要不是之前把你给吓跑了,哥哥我早就饥不择食的扑上去了。”
“……”辛冉的脸唰地一红。
占了上风的晏宋立刻乘胜追击:“问题问完了吧?”
辛冉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准备好的问题已经忘了精光。
“问完了就换我问了。”晏宋抱臂审视着她,“这两年多为什么没有交男朋友?”
“我是不婚族。”辛冉都没思索,“谈恋爱的前提就是结婚,我不结婚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为什么不结婚?恐惧婚姻?”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她躲闪的眼神明显是另有隐情……
“在我之前你是不是交过其他男朋友?”这是晏宋一直都想问的。
“你是第一个。”辛冉这次直视着他,没有躲闪,“你之前说我是你第一个女人,有没有欺骗我?”
“骗你我是孙子。”
“我还不想当你奶奶。”
“你……”晏宋气得咬牙,知道拿她没辙,毕竟是自己惯出来的女人,再虐自己也得受着。
瞧着他拿自己没辙的样子,辛冉心情突然很好:“我要是追你,你觉得能不能追得上?”
就在晏宋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春天时……
“只恋爱不结婚那种。”辛冉如实说道,“我们可以谈一辈子恋爱,唯独不结婚,也不要孩子那种。”
“呵呵。”晏宋轻呵两声,只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你是在逗哥哥我吗?”
“我很认真。”她的眼神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晏宋嘲讽道:“你这种心理比较当小三。”
“我没办法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我也没办法跟你谈一辈子恋爱。”
“……”停顿了一两分钟后,辛冉释然得抿动了下唇角,“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就算之前我没拒绝你,你听到我的要求后,也不会跟我继续下去。”
“所以你之前不接受我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总不能耽误你?”
“那我还得谢谢你拒绝我。”他冷冷一笑,“哥哥我祝你找到能跟你谈一辈子恋爱的那个男人。”
辛冉沉默了两分钟后,起身拄拐:“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福你早日追到你喜欢的那个女人,祝你早日喜结良缘,早生贵子。”
听到她祝福的话,晏宋心里烦闷得不行,看到她拄着拐杖步伐不稳的朝门口走,手指搓揉着手里的餐巾纸,没一会儿就将纸张搓皱成一团。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立刻站起身冲到了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却没有拧开,因为他很清楚就算自己追上去,得到的答案还是同一个。
辛冉拄着拐杖走到电梯门前,电梯门开,扭头朝那间房门望了眼后,失望的收回视线走进电梯里。
她不是对晏宋失望,而是对自己。
因为她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自己为何对婚姻恐惧,以及自己那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的不堪过去……
……
辛冉破戒了,戒酒两年多,这次实在没忍住。
她窝在沙发上喝着酒追韩剧,茶几上全是空的易拉罐,炸鸡骨头也随地扔。
辛冉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半前,晏宋刚离开北城的那段日子:睡觉前喝酒,醒了也喝,泡澡的时候也喝,因为她必须用酒精麻痹自己不去想晏宋。
那时候辛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废了,除了喝酒度日,她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忘记晏宋。
直到连喝了半个多月,喝出了胃出血,还不敢给父亲说,是温言大半夜赶来将她送到医院。
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每次胃疼起来都让她怀疑人生。
后来之所以想通是因为她很明白这种生活都是自己找的,因为是她将晏宋推出去的,怨不得任何人。
现如今也是,她不恨晏宋的无情和变心,只恨自己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