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宋知道辛冉在陆宅,因为小家伙跟他们几个大男人在一起一直嚷着要去找小姨。
“跟舅舅你们在一起实在太无聊了!”陆时谦抱着手臂一副大人的姿态,“只会喝茶吹牛,一点也不知道关心我,还是跟小姨在一起有意思。”
何启宾不知道他口中的小姨是谁:“你小姨是谁?”
此时辛冉跟温言刚到前厅门口,小家伙看到后眼睛一亮:“那个穿灰色裙子,跟我妈妈站在一起,长得最漂亮的就是我小姨!”
听他用最漂亮形容,何启宾扭头看:“这不是之前嫂子的伴娘,北城电视台的那个辛导吗?”
“我小姨漂亮吧何叔叔。”小家伙得意说道,“再漂亮你也不要打我小姨的主意,她可是我未来的媳妇儿!”
“噗!”晏宋喝到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杯子却倒了。
看到他这幅反应,知道他当年跟辛冉的暧昧关系,温臣瞥了他一眼,“别激动,我侄子又不是跟你小子抢媳妇儿。”
这话像更像是故意讽刺他当年放弃辛冉。
晏宋把茶杯规整好,没再往辛冉的方向看,自嘲地笑道:“我又没媳妇儿,你侄子想抢都没得抢。”
“这个辛导好像还是单身吧?”何启宾喃喃自语道,“我听说辛导是不婚族,拒绝了好多提亲的了,你说长得这么漂亮干嘛不婚?那么好的基因岂不是浪费了?”
听不太懂大人之间的谈话,小家伙插话道:“小姨是为了等我长大才不结婚的,我们拉钩约好的,我不长大,她不能结婚!”
晏宋听后神色没半点变化,余光却扫了眼不远处正在跟辛冉套近乎的男性。
那男人好像是要加她的微信,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拿出来手机让对方扫了扫。
应该是互加了好友,那男人离开时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线了。
辛冉让那个男人扫的其实是工作微信,对方想往他们栏目投放广告,身为导演她本不负责市场部,但对方既然有意咨询,就先加上对方,好转交给广告部;虽然她很清楚对方只是打着咨询的名义加自己微信。
那男人走后,察觉到不远处有道线,扭头望去,看到正在跟温臣还有何启宾聊天的晏宋。
距离上次在西北见面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他的皮肤更黑了,剃了板寸头的他比以前增添了几丝严肃,笑起来也不再那么吊儿郎当。
离开商界后果真是有变化,从商时候的晏宋给人一种狡猾狐狸的感觉,现在他一身正气,给人一种踏实感。
踏实……
呵呵,没想到这种词会有一天用在他身上。
辛冉收回视线,看到温言那边抱着女儿正在跟婆婆林英一起见亲戚,实在觉得无聊的她找了个角落处不起眼的位置,打开手机打起了王者。
这王者的游戏还是陆时谦那个小人精教她的。
组队刚开局,小家伙就跑到了她面前:“小姨小姨,你干嘛呢?”
看到她正在玩王者,小家伙立刻来了精神:“小姨你真笨,都玩那么久了还是个青铜!”
被一个四岁的孩子损,辛冉无力反驳,因为玩王者她确实不擅长。
“这局你帮我打,我观摩。”
手机给了小家伙后,辛冉就坐在一旁观看。
……
宾客到齐后,安排座位时,辛冉被陆时谦拉着往温臣那桌走:“小姨坐这儿,咱俩一起挨着我舅舅,我舅舅疼人,跟着他有肉吃。”
小家伙这一席话成功逗笑了在座的人。
除了温臣和何启宾外,其他几位也都是圈子里的人,只是辛冉不怎么认识。
她不认识对方,可对方都知道她是辛家的独生女,北台纪录片频道的导演。
晏宋接完电话回来,看到自己座位旁边坐的女人,还跟其他人有说有笑的,眉宇微微拧了下。
“晏总!这儿。”其中一位冲他招了招手,以为他是没找到桌位。
闻声,辛冉抬头,看到他正朝这边走时,才意识到为什么温臣刚才故意让人加了把椅子放在中间。
晏宋走过去后坐下,完全一副不认识她的表情,甚至还自动将她忽视,跟在座的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好在有陆时谦这个小家伙,时不时的指着手机页面向辛冉抱怨:“小姨,跟你组队的这帮人都是笨蛋,都是一帮青铜,我这个王者带着他们玩太累了。”
温臣一听,无奈笑道:“你妈还让你玩王者?”
“我偷偷玩啊!”小家伙抬起头,眼睛里都是戏,“舅舅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妈,我都够可怜的了,爸妈他们有了妹妹后就不疼我了,我现在就是个没人疼的苦孩子,只能玩游戏分散我的悲痛之心。”
还悲痛之心?辛冉瞪了他眼,心想着你小子去演戏得了。
她这一瞪,被晏宋收尽眼底,很快他便收回视线,端起茶水抿了口,尽量不往旁边看。
可偏偏陆时谦还竟是把话题往辛冉身上扯,“舅舅你都不知道,现在只有小姨疼我,我都想去当小姨的儿子了,小姨她是不婚族,也不会生孩子,我回头跟我妈商量商量吧,让她和我爸爸只疼妹妹得了,我去跟小姨住,当小姨的儿子。”
温臣故意问他:“刚才不是还说要娶你小姨?”
辛冉听得脸都红了:”童言无忌,怎么还当真了?”
“我是想娶我小姨啊!可妈妈说了,小姨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现在还是个孩子,等我长大,小姨早就跟她喜欢的人谈恋爱去了,对吧小姨?”
“……”这话让她怎么回答?
辛冉囧得不行,服了他这个小人精。
“难怪辛小姐一直拒绝上门提亲的呢,原来是芳心有属了呀。”何启宾起哄道。
“小孩子说的话大家听听就好了。”辛冉无奈的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晏宋开了口:“一帮大男人无不无聊?跟一孩子聊这些,来来,聊聊晚上去哪里聚,我明个就走了,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他成功地将话题转移,也让辛冉知道了他不会在北城多待。
就这样,辛冉静默地听着他们几个男人讨论去哪里聚,也不加入他们的谈话。
开席后,辛冉没碰一滴酒,只尝了几口菜。
“辛小姐不来杯?”正在倒酒的何启宾知道她酒量好,“你可是千杯不倒。”
“不喝了。”辛冉婉拒道,“我戒酒了很多年了。”
“怎么戒酒了呢?辛小姐的酒量不是向来挺好的?”
晏宋舌尖抵牙,拇指揉搓了下手中的白酒杯,眼神不耐烦地瞥了眼何启宾:“我发现你小子今天废话真多,酒都堵不上你的话,非得拿胶水给你封上!”
“合着你小子话就少?以前话最多的就是你!”何启宾习惯了跟他调侃,“尤其是酒桌上有姑娘的时候,那叫一个显摆!”
“显摆你大爷显摆!”杯子往桌子上一扔,一副轻蔑的眼神,“老子又不缺女人,还用得着显摆?”
站起身拿起打火机和烟,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辛冉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听到何启宾不屑地说道:“今儿这小子吃错药了?火气那么大?”
温臣余光扫了眼晏宋的背影,轻笑道:“可能是西北太干燥,脾气就爆了点。”
“他爆就爆呗,冲我发什么脾气?”何启宾觉得自己很无辜,“搞得像我抢了他媳妇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