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
温言过完月子就去了康复中心陪陆曜复健,婆婆留在伦敦帮忙照顾他们的儿子小谦。
嗯,儿子的名字由公公陆万林和陆曜一起取的——陆时谦。
陆曜取了“谦”这个字,是希望儿子长大后一直谦逊有礼,陆家家训其中一条就是:必须谦逊有礼。
陆曜恢复高强度的复健训练,每次温言都会在外面等候,只有一次偷偷进去看过这个男人是如何复健的。
当看到他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但双腿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然后靠自己的毅力扶着轮椅站起来,走一步摔倒,又要努力起身,如此反反复复的画面时,温言哭了出来,但很快捂住嘴巴没让自己哭出声音。
陆曜察觉到后,坐回轮椅来到她面前,费力地起身抹去她的眼泪:“别哭。”
他的手很烫,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温言紧紧抱住他,想跟他说不要复健了,就算站不起来也没事,但一想到他要强的自尊心,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从那天后,温言就再没进去过。
每晚给陆曜洗澡,看到他腿上的青紫,就知道他白天经历了什么。
帮他按摩腿部时,温言的力道都很轻柔,看到他闭目养神一副舒服的模样,知道他的腿已经慢慢恢复了知觉。
又过了半个多月,陆曜已经可以依靠拐杖走路,医生称赞他是治疗的患者中复健恢复最快的。在三个多月内就能走路,没有坚韧的意志力是做不到的。
当看到身形伟岸的男人拄着拐杖,脸上流露出的全是自信神色,他步伐缓慢地走到温言面前,她张开手臂将他紧紧抱住:“四哥,你做到了。”
陆曜丢掉拐杖,将她托举在怀里,让她双腿环在自己腰间,然后找准了她的唇吻下去。
温言张口迎吻,低头捧起他的脸含住他的舌头吮吸。
两人热切地吻着彼此,婴儿**的儿子看着他们,突然很欢乐地笑了起来,两条白嫩的小腿不断蹬来蹬去。
离开她的唇,陆曜扭头看了一眼小家伙,无奈笑道:“怎么办?我还是喜欢女儿。”
温言与他额头相抵,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儿子哭了,他醒得比谁都快,她用指甲抓挠着他的下巴:“等小谦再大点,就给四哥再生个。”
“好。”
在生孩子上两人保持一致,都认为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应该要两个。
剖腹产原因,医生建议温言两年后再孕,所以陆曜在结束复健回国后,每次两人亲密时陆曜都会戴套。
……
补办的满月酒选在了他们儿子两个月的时候,席开三天。
跟老大家的儿子一样大办,温言不太赞成,但考虑到老爷子的心意,再加上陆家在Z国的威望,她第一次妥协,抱着儿子全程接受来客的祝福。
陆曜心疼她,多次问她要不要去休息,还提醒她不要硬撑着,不喜欢可以去休息。
这一刻温言才发现,不是她过去不知变通,而是没有人值得她改变,当她爱上一个人,总会在潜移默化间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都说夫妻在一起久了,习惯会越来越接近,温言想:这就是所谓磨合吧?
不强迫彼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互相变成对方喜欢的样子,
……
儿子睡着后,温言抱着他回休息室。她刚推开门,隔壁门开了,辛冉脸颊涨红地跑了出来,嘴上的口红都没了,头发还凌乱,身上的连衣裙明显有皱褶。
看到温言,辛冉的脸更红了。
补好妆后,辛冉才去休息室找温言。
这次不等温言问,辛冉主动交代:“晏宋那个死男人真狗,死咬住我不放了!非要我为他负责!我一黄花大闺女都没提让他负责,他倒好!一个大男人家,一个劲地追着我让我负责到底!”
“你跟晏宋?你们……”
在温言的追问下,辛冉只好摊牌:“就是第一次见面那晚我俩拼酒,他没拼过我。我瞧着他长得其实也不差,再加上那晚春心**漾,总想那档子事,当时我就纳闷那档子事到底什么感觉,想着要不就找个看着顺眼的男人实践下,趁着他酒醉就把他给睡了。”
“……”远超温言一开始的预想,她没想到晏宋才是被动的一方。
“睡完我就后悔了!”提到这个辛冉就来气,“他整天追着我负责!”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温言觉得晏宋就是扮猪吃辛冉这只老虎。那晚他要真醉,怎么可能会在辛冉要离开的时候醒?
不过一想辛冉的性格,若是真对晏宋没好感,这女人也不会动了春心。
这就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满月酒后,温言跟陆曜搬出了陆宅,新家离欧陆集团不远,
他们答应了父母,每周都要带着孩子回去住两天。
一个星期后,得知沈城已经被引渡回国审理。
温言独自一人前去探视许久未见的沈城,因为这一天正好是他们被绑架的那天。
沈城瘦了,也有些黑了,但他身上的气场还是没变,依旧强大。
温言看着他,冲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城凝视着她,知道她已经升为人母,“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已经五个多月了。”
“男孩好,男孩糙养省心,女孩子的话总得担心她,怕她长大后会被坏人骗走。”
“所以你才把沈澜保护得那么好,就怕她会被骗走,是吗?”温言提起沈澜是因为她这几个月被抓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屡教不改,继续出卖身子,就算陆曜给了她钱,她还是照样毁自己的身体。
沈城坐牢期间从未见过沈澜,也不知道她的消息。听到温言提起沈澜,他猜到了她这次来看自己跟妹妹有关:“找到Sara了是吗?”
“下次我来看你,带她过来。”
“她不会来看我的。”沈城自嘲地勾起嘴角,“她恨我这个哥哥。”
“因为你对她的溺爱吗?”
“后悔有用吗?”
温言沉默了一分钟,始终没提沈澜有多堕落,临走前才重复提醒:“无期徒刑等于等死,等死期间你应该选择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因为沈澜还需要你。”
沈城知道她这话的意思,毕竟这案子还没结,警方还没查到他在Z国的保护伞。
沈城提出要见陆曜,不再像过去那样坚持等死:“我可以当警方的线人,我知道Z国警方不会相信我,你的话他们应该会听。”
三天后。
陆曜接沈城出监狱,在监狱门口递给他一支烟:“怎么突然想通了?”
“没什么想通不想通的。”沈城笑容无奈,“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得快点。”
知道他目前还很悲观,陆曜将沈澜的地址给了他:“死之前先去看看Sara,她现在很需要你。”
接过地址,沈城目光微淡:“她已经不愿再认我这个哥哥。
陆曜没再回复他,扔给他几把钥匙,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让他以崭新的身份在北城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