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这一夜睡得都不是太熟，中间醒来很多次，都是看陆曜有没有回电话。
早餐刚做好，穿上陆曜衣服的沈城带着自嘲的笑从客房里走出来：“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穿陆曜这个烂人的衣服。”
“如果你再不闭上自己的嘴，就请你马上离开。”温言放下勺子，“把四哥的衣服脱下来再离开。”
“好，我脱。”沈城立刻当着她的面解开皮带。
温言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不想救你妹妹Sara了，是吗？”
“你这女人跟陆曜还真像，都挺会威胁别人。”沈城重新系上皮带，收起痞笑，走到餐桌前不请自坐，端起粥喝了口，“粥不错。”
温言没理他，吃完早餐后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
“陆曜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你，很有可能是他的身份被财团那边的人发现了。”放下勺子，沈城悠闲地审视着站在台阶上的她，“他们那些人可不像我一样，会对他心慈手软。”
“既然那些人狠，你还有心情吃得下去饭，就不担心自己妹妹吗？”
“我手里有跟他们交易的录音和视频。”
温言走下台阶：“那就拿着录音和视频去换你妹妹，为什么还要我联系四哥？”
“录音和视频交给他们，我跟Sara都会死。”沈城站起身，笑容嘲讽，“我这都是被陆曜给害的！当初如果不是他背叛我，我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没想到到了现在，你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罪恶。”温言走到门前把门打开，“你可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
“有意思。”沈城走过去，眸底笑意转瞬为冷，“其实救Sara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原本我放弃了，但现在……我后悔了。”
……
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温言被沈城绑上车，手脚都被绑住。
沈城还给她录了段视频发给陆曜：“拿我妹妹来换你的女人，或者，我亲自拿你的女人去换我妹妹。”
温言的表情始终很平静，看向窗外蔚蓝的海，猜到了这沈城要把自己带上那艘游轮。
登上游轮，沈城将她带到还是那间客房里：“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这种烂人？后悔昨晚救我吗？”
“后悔有用吗？”温言坐在沙发上，笑得很无奈。
沈城被她的笑容刺痛，在来的路上沈城已经骂了自己百次，他承诺道：“Sara救出来后，我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也会把你救出来。”
“四哥会救我，不需要你。”
“他就那么好，能让你时时刻刻都念着他？”
温言嘴角微微弯起：“我的心里只有他，不想他还能想谁？就像你，还不是总想着自己妹妹？我们都一样自私，都只想自己最重要的人。”
“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沈城眼神认真，“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微微暗时，温言的手机才响起，陆曜发来视频邀请。
沈城接通视频，调了后置摄像头，让他看沙发上的女人，刚准备开口。
“先滚出去，我要单独跟我的女人聊会儿。”陆曜嗓音微哑，视频那端的他看起来像是刚睡醒。
“就你这说话的态度，信不信我把她给带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沈城警告道。
“那你就试试，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追得快。”
“嗬。”
沈城放下手机，调整好了角度，向门口退，注视着沙发上始终淡定沉默的女人。她太过冷静，反而让他有些后怕，怕这次过后，不会再有机会接近她。
……
陆曜看了视频那端的温言足足有两分钟，见她迟迟不开口说话，眼神逐渐黯下去：“沈城穿的是我的衬衣。”
不是疑问的语气，是肯定。
“昨晚他去了你那里，留宿一宿？”
温言点了头，说：“他中枪了，住的楼下客房。”
陆曜笑了，眼神戏谑自嘲：“你留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有发微信告诉你沈城住下。”
“抱歉，我还没看到。”
视频那端的他明显是在压抑情绪，温言知道这是他生气的表现：“我以为四哥会同意我救他，下次我不会再自作主张。”
“还想有下次？他都准备用你去换沈澜，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会一直拿你来威胁我。”
“我不会让他利用我的。”
“他现在已经利用了！难道你还感觉不到吗？！”陆曜深呼一口气，明显没了耐心，“跟沈城比，你的聪明在他面前只是自以为是。从我跟你通话的那一刻起，你已经跟我捆绑在一起，我们的所有对话，他都会录音，录下视频，只要发给他上头的财团，我跟晏宋的身份将全部暴露！包括你哥温臣！”
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温言低头沉默片刻后点头：“四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连累到你们。”
“宝贝儿，你要明白，我说着这些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希望你能跟他保持距离。”
温言抿了抿唇，眼神释然：“四哥，你不用解释，我是成年人，能听懂你的话。”
知道她还是误会了自己的话，陆曜不想在视频里聊这些，觉得只会越描越黑：“我今晚回去。告诉沈城，如果是财团那些人绑的沈澜，我会帮他把沈澜救出来。”
“谢谢四哥。”
……
通话结束了许久，温言都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等沈城进来，她抬头看向门口：“昨晚我看到你背上的烧伤了，你经历过火灾吗？”
沈城眉宇微拧，注视着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见到你之后，我总能梦到一场大火，那种感觉不像梦，更像是我自己亲身经历过。”温言与他对视，“我之所以没有听四哥的话，跟你有联系，是因为总觉得你是我一个认识很久的熟人。但让我很疑惑的是，我没有关于你的任何一个记忆，昨晚看到你的烧伤，再加上那场大火，我才确定自己之前肯定认识你，只是我忘了。”
“忘了好，我这种烂人根本不配让你记得。”沈城走过去帮她解开手腕上的棉绳，“你走吧，我自己去救Sara。”
看到这女人眼中的不相信，沈城无奈一笑：“陆曜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承认自己确实挺烂的，但我从没想过利用你。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就是想在临死前多跟你待会儿。”
沈城将温言送下游轮，临别前从裤兜里掏出一个U盘，递她面前：“收着吧，我要这个也没用了，你男人有了这个就能跟上面的人交差了，就当是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这个给了我，你拿什么救你妹妹？”温言连手都没伸，“留着去救你妹妹吧。”
“你们温家湘城首富，我名下的财产都太脏，送你你也不会要，就这个干净。陆曜之前当卧底那么多年，要的就是这个。”
“你们财团那边的人要的也是这个，我可以暂时帮你保存，等你把你妹妹救出来再还给你，到时候你再把这个U盘亲手交给四哥。”
“我是看你的面子上才给他，不然我宁可带进棺材里，也不会给他。”沈城拉住她的手硬塞到她手里，“走了。”
站在岸口，她凝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鼻尖莫名酸楚，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萦绕在心头。